第一百二十四章 答案

　　《桃李花歌》試映會結束后，日子又過去幾天，轉眼進入了十二月份。

　　進入十二月后，天氣漸冷。

　　這天晚上。

　　城北洞公寓。

　　吃過晚餐，金智妮忽然跟姜俊赫說起了一件事。

　　姜俊赫聽到聲音，轉頭看向金智妮，金智妮略微踟躕，猶豫道：“oppa…”

　　“怎么了？”

　　姜俊赫疑惑問：“有事？”

　　金智妮張了張嘴，半響道：“oppa，我、我把我們的事…告訴了智秀歐尼。”

　　“呃！”

　　姜俊赫聞言不由微愣，但想了想，又不在意了。

　　以金智妮和金智秀的關系，透露無非也就是早晚的問題，姜俊赫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再加上他現在也確實不在意了，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吧，他也無所謂了，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著。

　　輕笑下，姜俊赫道：“告訴了就告訴了，沒關系，也不是值得隱瞞的事。”

　　金智妮又看看姜俊赫，小聲道：“智秀歐尼說、說、想跟oppa見面談談。”

　　姜俊赫好笑道：“她想跟我談什么？警告我一番，讓我不能辜負你？還是覺得我人品垃圾，想讓我跟你分手？”

　　金智妮無語道：“oppa，你怎么這樣？智秀歐尼是為我好，你認真點行不行？”

　　姜俊赫笑道：“好好，我認真。她不是想跟我談嘛，時間你們定，我隨時恭候，這樣行了吧。”

　　金智妮道：“oppa，我告訴智秀歐尼也是不得已。我經常到你這來，總要有個人幫我掩護，要不然的話經常外出，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姜俊赫笑道：“我理解，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我還不相信你嘛。”

　　金智妮道：“那明天中午oppa你有空嗎？明天中午還在這里，到時候你跟智秀歐尼見面談談。”

　　姜俊赫點點頭：“行。”

　　事情說定之后，金智妮動作挺快，竟然拿出手機，當著姜俊赫的面就給金智秀發了短信。

　　搞得姜俊赫哭笑不得。

　　翌日中午。

　　姜俊赫也沒食言，按著約定等在公寓。

　　大概十二點半左右，門鈴聲響起，姜俊赫打開門，金智秀挎著個挎包出現在門口。

　　迎金智秀進來，兩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

　　姜俊赫也沒客氣，開門見山道：“Jennie說你想跟我談談，有什么就直接說吧，我覺得也沒必要繞來繞去，浪費大家的時間。”

　　似乎沒想到姜俊赫竟然這么直接，金智秀略微愣了下，才道：“好吧，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姜俊赫，你喜歡Jennie嗎？”

　　姜俊赫笑了下：“如果我討厭她為什么還跟她在一起？”

　　金智秀道：“你喜歡Jennie什么？”

　　姜俊赫道：“漂亮、自信…”

　　話沒說完，金智秀就打斷道：“姜俊赫，現在就咱們兩個人，Jennie不在，你沒必要糊弄我。Jennie的性格怎么樣，你我都清楚，之前你一直躲著她，根本就不想跟她來往，現在卻突然又跟她在一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姜俊赫失笑道：“那你覺得我能有什么目的？”

　　金智秀板著臉道：“姜俊赫，是我在問你！”

　　姜俊赫微微搖頭，輕笑道：“我沒什么目的，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金智秀沒說話，只是看著姜俊赫。

　　姜俊赫道：“怎么說呢？”略微斟酌，“佛家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西方人說人生來就有罪，要用一生來懺悔、贖罪。還有人說，人世間就是地獄，人活著就是為了受苦。對于這些說法，你有什么看法？”說完，姜俊赫定定地看向金智秀。

　　金智秀有點蒙。

　　搞什么？

　　我來又不是為了跟你探討哲學問題。

　　金智秀冷聲道：“我沒什么看法。”

　　姜俊赫啞然笑笑。

　　頓了下，姜俊赫道：“那換個說法。有句話說，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會長眠。你說人如果死了，會是一種什么狀態？”

　　金智秀無語了，沒好氣道：“我又沒死過，我怎么知道？”

　　姜俊赫笑道：“最近我忽然有一種想法，其實人一直處于生死的狀態。生，就是我們清醒時，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冷熱酸甜，愛恨情仇；死，就是我們昏睡時，無知無覺，無感無夢。所以，我就有了一種想法，那么人死后是不是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什么都感受不到，處于一種無知無覺的狀態呢。”

　　不知不覺，金智秀漸漸地被吸引住了，神情不由地開始專注。

　　姜俊赫道：“人常說解脫，那么什么是解脫呢？是不是沒有痛苦，沒有了愛恨，沒有了煩惱，人就徹底的解脫了？如果這也算解脫的話，那么人在昏睡時無知無覺，是不是就是解脫？但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人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像是一塊石頭，那么這種解脫又有什么意義呢？于是，我就有了一個假定。”

　　金智秀忍不住問道：“什么假定？”

　　姜俊赫道：“哲學上有終極三問：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那么假定我們來的地方是一個處于解脫的存在，那么這個所謂的存在就是一個無知無覺，感受不到痛苦，感受不到煩惱，也感受不到愛恨的地方。因為事物都是相對的。因為有痛苦，才會有快樂；因為有愛，才會有恨；因為有煩惱，才會有幸福。

　　西方說天堂，天堂是一個只有美好，沒有丑惡的地方。那么如果沒有丑惡，又何來美好呢？或者說，沒有體會過痛苦，又怎么能知道什么是幸福呢？

　　所以所謂的解脫就可以假定是一個無知無覺無光無暗沒有任何感受的地方。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我們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苦，我們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是處于一種混沌的狀態。

　　假定我們來自那里，也終將回歸那里。

　　那么我們來到人世，還真的是來贖罪的嗎？”

　　金智秀聽得有點懵逼，問道：“什么意思？”

　　姜俊赫笑笑：“舉個例子吧。如果讓你現在處于昏睡的狀態，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再也不會醒來，你是想活著感受痛苦，還是想死去就此解脫？”

　　金智秀道：“廢話，我當然想活著了。”

　　姜俊赫笑道：“所以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人來到世上不是來受苦的，而是來享受的。不管是苦辣酸甜、憂悶煩惱，所有所有的這一切對我們來說，總比無知無覺像一塊石頭要好。

　　我們來到人世是來享受人生的，幾十年之后，我們終將再回到那種無知無覺的狀態，為什么還要覺得人世就是地獄，生來就是為了受苦呢。

　　你問我為什么會跟Jennie在一起，這就是我的答案。

　　我現在學會了享受生活，享受人生，享受在這世間我遇到的一切事，一切物，一切人。

　　因為幾十年后我終將會變成一塊石頭，那么在這活著的幾十年，我為什么還要錯過而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