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船會,可謂是還沒有舉辦,就已經結束。
不過,也沒有何安什么事情。
夏無神被殺,眾目睽睽之下,何安根本沒有動,陳正也沒有動。
講道理,自己不動,再怎么也不可能把這事,落在自己頭上,算是一樁離奇命案。
畢竟,在鎮北一戰中,存活人數很少,其它人也不是很清楚何安如果使出那一劍的。
更有一些知情者,對于夏無神的死亡,喜聞樂見。
何安也是回到了何府,默默的與何鎮南對視了一眼,顯然何鎮南也是知道了消息,可是兩人均沒有說什么,只是踏入了何府。
“準備一下,入萬山。“
何安沉默看了一眼何府,下人已經遣散了,現在均是一些何家自己人的,還有就是像陳正那般的核心。
何安回到了何府之中,可現在天極山南邊的小山天夏閣,燈火通明。
夏花河上的事情,進行了一番調查。
此時五道紅衣,三道人影,一共八人落坐其中。
大閣主夏昌安目光嚴肅,掃視著三道年輕人影,兩男一女。
夏無敵,夏無憂,夏夢涵。
“夏無心不在夏都了,此番夏皇由你們三個擇一而立,我們決定盡快確定,你們各自有什么想說的。”夏昌安看著三人,目光沉重。
夏無神死了,夏無心不見了,現在大夏雖然四周無恙,可是夏皇還是得盡早確定。
現在能選取夏皇的,自然只能是夏無敵、夏無憂、還有著夏夢涵。
“南疆無憂,民心所向。”夏無憂看了一眼夏無敵,對于夏夢涵,他根本沒有放在眼中,哪怕就算是有融血二品的高手又如何。
奪嫡更多的是功績說話,而不是實力說了算,這就是大夏的考核。
夏無憂開口,也是讓五名閣主點了點頭,原本兩名站在夏天極的閣主,此時顯然也是中立立場了。
畢竟夏無神死了。
如果夏無神沒有死,他們可能還會再觀望一下,可是夏無神死了,夏無心不見了。
這也變向了啟動了確立新皇的進度。
“兵踏天烏城,開疆拓土。”夏無敵的一句話,也是讓五名閣主輕輕的點了點頭。
目光落向了夏夢涵,這讓夏夢涵的心微微一塞。
此時與夏無憂,與夏無敵一比,她確實根本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
“攏人才,聚群雄。”夏夢涵語氣低了一分,顯然有些中氣不足。
五名天夏閣主也是成精一般的人物,看不出喜怒,淡淡的點了點頭。
對于這些話,他們聽著當然知道什么意思。
“好。”夏昌安點了點頭,認真的看了一眼三人。
夏無敵、夏無憂、夏夢涵面色不變,輕輕的點了點頭。
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留下了五大閣主面面相覷。
“無敵,無憂,均是雄主之才,擇誰都不好辦。”夏昌陽沉默了一番,看著其它的四大閣主,搖搖頭,顯然對于確立夏皇,他心中也沒有數。
“其實任何一個當夏皇均可,如果其一人自愿退出,那一切就好辦了。”
另外一名閣主無奈的搖搖頭,換任何一個時代,夏無敵也好,還是夏無憂也罷,均是夏皇,而且是雄主夏皇,湊到了一起,著實讓他們難以取舍。
這兩大雄主的爭奪,所帶來的影響,極有可能會讓大夏大亂。
畢竟,這兩人在權謀之術,比夏無神強多了。
夏無神最多也就是繼承了夏皇留下的實力罷了,行事基本還是萬山那一套。
“一個自愿退出....”夏昌安突然喃喃了起來。
而其它四人聽著夏昌陽的喃喃,不由的搖搖頭。
“不可能的,這兩人就是奔著夏皇去的,怎么可能退出。”一名閣主開口。
打斷了夏昌陽的思考。
“我們不行,不代表有人不行,如果何家那位,愿意勸說其中一位,或許....”夏昌陽沉吟了一下,看向了其它四位閣主。
他的話,也是讓其中的兩位閣主眉頭微微一皺,可瞬間松開了。
“可以一試。”
四名閣主不管是猶豫,還是突然目光一亮,最后均是點了點頭。
至于,夏夢涵,五位閣主,均沒有任何想法。
畢竟夏夢涵其人,著實難登臺面,野心很大,能力雖然有,但與夏無敵,與夏無憂一比,著實沒有可比性。
“我明日親自去一下何府。”夏昌陽面對著這大事,著實也不敢派人去找何安,而是選擇了自己去找何安。
畢竟這是夏皇重事,要在夏無敵與夏無憂之間做一個選擇,他們選擇十分頭疼。
估計選擇任何一方,對方均會有些不服,可要是雙方自己達成了一致,那就好辦了。
何府,隨著夏無神的死亡,何安心中稍安。
不過,他也在準備著前往萬山的事宜,畢竟,他不打算在大夏久呆了。
何安走入了閣樓別院,看著陸竹正在收拾著。
“陸竹,別收拾了,那些字畫留這里就行了。”何安看著陸竹收拾的模樣,搖搖頭。
“族長,這全是你寫出來的,得帶走,沒事,我能背的動。”
陸竹小心的把一卷卷字畫收拾著,仿佛這些都是珍寶一般。
看著陸竹如此,何安也是不由的搖搖頭。
何安在閣樓小院中走著,因為這里,有著他太多的記憶,近乎從小到大。
現在,到了分離的時刻了。
夏無神一死,他就得考慮去萬山了。
因為萬一夏天極騰出手來,那將是何家劫難。
這可能是另外一種程度的生活所迫。
“陳正,去了萬山,你自由了。”何安默默的掃視了一眼,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陳正。
何安的話,也讓陳正一楞。
“族長...”陳正想說什么,可是卻被何安抬斷了。
“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強,只是有一些底牌而已,我的實力就如你所看,就是壯河六品罷了,你的恩,報完了。”何安搖搖頭,認真的看著陳正。
陳正的舞臺,不應該在何家,或者說,不應該用來守護何家。
而是在那萬山之中展露頭角,而且何家,他也有了安置之法,入了萬山之后,他就準備去尋一宗門,把何家安置進去,隱姓埋名。
慢慢提升自己的實力。
而且與陳正,他沒有太多隱瞞,畢竟陳正跟著自己這么久了,知根知底。
“我不走..”
陳正楞了一下,認真的看著何安,何家的實力,他當然知曉,何安的過往,他呆了這么久,知曉的更多。
壯河六品的實力是沒錯。
劍意入氣,御劍之法,丹毒刮骨,任何一項在萬山均會引起大戰的存在,御劍的恐怖,讓普通的修劍者,可以變成小天才,讓領悟劍意的天才可以變成妖孽,那將是無數修劍者為之血雨腥風的存在。
刮丹毒之法更不用說了,丹毒是除了破境之外,最大的瓶頸,如果有了刮丹毒之法,一境之內,時間縮短之大,無法計量。
而且煉丹....
陳正想著何安不太煉的丹藥,煉制的也有負面的毛病,可這毛病,就是為了給鍛煉陸竹的。
越想,陳正對于何安的形象越是豐富。
實力不強又如何,半年不到修煉三品,更包含了破境,諸多的功法,對于真意的驚人領悟。
有了刮丹毒之法,相信短時間之內,實力提升極快。
真意領悟的恐怖,陳正心中有一套自己的標準,他不可能走。
“族長之恩,無以為報,要走也可以,我一身修煉留在何家,自散真意,畢竟我已經離了元劍宗,無處可去...”陳正認真的看著何安,堅決的開口。
畢竟閔昌來了,其實就已經代表著莫言歌,也是發現了何安的恐怖。
反正他也是摸透了一些何安的性子,他這么說,自己就不可能被趕出何家。
按族長之前無意說的...
恩,我這叫賣慘。
陳正心中嘀咕著,可是眼神卻仿佛下了重大的決定一般。
何安呆呆的看著陳正,特別是看著陳正,無力的揮了揮手。
對于陳正的表現,他是無力了。
嗎的,陳正什么時候學會賣慘了。
“等我把何家安置好了,那就出去歷練吧,留在何家,會限制你的實力提升,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何安輕輕一嘆,換了一種說法。
陳正是趕不跑了,不過,他對于陳正,沒折。
“說的好。”
而隨著一聲沉喝,突然之間,幾道人影出現在閣樓別院中。
“族長,我看是幾位殿下與長公主就沒有攔。”何鎮南也是解釋了一下。
何安點點頭揮了揮手不以為意,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一眾人,面色均是有些沉重,不由的笑了笑。
陳正也是適時的把閣樓別院空了出來,留給了一群人。
夏無敵,夏無憂,黃振,穆天,夏天蓉。
可以說一伙人,是全部到齊了。
“老族長,安排一下酒菜....”何安微微一頓,看了一眼何鎮南。
“我這就去。”
何鎮南點頭應是,看了眼一眾人。
“坐,個個干嘛,苦著一個臉。”何安淡淡一笑,伸手一引。
“因為你沒死,遺憾。”一身紫袍的夏天蓉,坐了下來。
換而之的是何安微微一笑。
夏無憂默默的掃視了一眼,隱約的看了一眼書房,沉默著。
“什么時候走。“
夏無憂淡淡的開口,語氣帶著復雜。
“十天之內吧。”何安掃視了一眼,沉吟了一下。
于這些人,均是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可惜你與我在鎮北死戰,卻不能見我登頂,遺憾。”夏無敵有些遺憾的坐了下來。
圓桌圍起,淡然流存。
夏無敵對于何安的離開,著實心中有些堵。
都說亂世兒女不談情,可是亂世兒女情更深。
何安的離開,讓他的心有些恍然若失。
“登頂?那遺憾的應該是我。”夏無憂面色淡然坐下。
微微一頓,再次開口:“想喝灑,有酒?”
夏無神的死,還沒有讓夏無憂高興太久,卻是讓他突然有些沒有什么心情了。
“不醉不歸?”
何安看了一眼眾人,倒是灑脫的笑了笑。
“不醉不歸。”
夏無憂同樣也是說了一句。
“那就不醉不歸。”何安點頭,此次去萬山,著實不知何時再見。
“酒菜來了。”
何鎮南這時,也是帶著何晉東一群人,開始端著酒菜上桌。
好酒開封,酒香四溢。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我們在各自的地方,安好。”一身紫袍的夏天蓉此時也是舉杯對邀,心血如潮的來了一句。
懷念著過往,朝眼于未來。
何家去萬山,是未來。
何安去萬山,是必走之地。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天羅門不適合何安,畢竟何安是舉族遷移,至于哪里適合,她不知,需要何安去找。
“干,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有生之年,能認識你們,是我之幸。”夏無敵舉杯,看向了夏天蓉,看向了黃振,看向了穆天,更看向了夏無憂與何安。
舉杯,一飲而盡。
“認識你們,也是我之幸。”夏無憂看著黃振,看著穆天,更是看著夏無敵與何安 “干。”
何安沒有說什么,一席酒菜還在源源不絕的端上來,酒更是直接搬在了旁邊。
冷英,陳正,何晉東等人,哪怕就是錦瑟,亦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所有在場的人,能感受到其中的感情。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干,認識你,是我之幸。”夏無敵突然給自己倒滿,舉杯,注視著何安。
“干。“
何安舉杯,一飲而盡。
酒不醉人,人自醉。
自是年少,韶華傾負。
離別在即,相守而望。
夏天蓉看著何安,看著夏無敵,看著夏無憂,說實話,她熟知的大夏史上,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和諧的奪嫡。
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可以坐在一起說著認識對手,是自己之幸。
絕美的容貌上,流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舉杯,也是一飲而盡。
何府是一個不眠夜,而夏夢涵府上,也是一個不眠夜。
“夏無敵與夏無憂均是入了那叛徒府上,再也沒有出來?”
在夏夢涵府上,一道女子,目光之間仿佛沒有了感情,在聽到了這話之后,目光陰冷的可怕。
“何府。”
夏夢涵坐在上首,沉默著,聽著這個熟悉的名字,她不知說些什么。
在奪嫡最關鍵的時刻,夏無敵與夏無憂均入了何府,這一消息,不只是夏夢涵知道了,近乎是整個大夏國都均知道了。
一時之間,猜測紛紛。
可是何府之中,卻是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就是在喝酒。
從晚上,喝到了天明。
夏無敵經歷了生死,意味著什么。
夏無憂此時也算是明白了何安之前為自己送行南下的感覺。
離別易,再見難。
他珍惜著這為數不多的時光,畢竟,一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