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祥云。
隨著敵人的退卻,劫后余生的悟道竹靈,讓整片竹林瘋狂的搖曳。
“我再也不是那個受人欺負的竹了,我悟道...長大了。”
悟道竹靈的嘀咕,似聲非聲的在竹林之中傳播著,隨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突然間開始搖曳了起來,仿佛像是瘋狂了,自卑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形象。
上了祥云的何安,看著眼前的一切,目光呆呆的。
著實因為眼前與之前的風景如畫的竹林,完全不一樣。
“這里經歷了什么。”
何安目光微呆,其它人對視了一眼,眼前一幕,著實與之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靈氣稀薄,真意散落,最為重要的是,原本風景如畫的竹林,此時光禿了一大片,竹葉消失不見,只留下了竹枝。
聽著悟道竹靈感覺良好的‘聲音’,何安的心頭微微一松。
起碼,悟道竹靈倒沒出什么問題就好。
沉默良久,瘋狂搖曳的悟道竹林,一時之間,爆發出了強烈的疑惑。
“我禿了?”
“我真的禿了,嗚嗚,那我不是比那個老禿還丑了...”
悟道竹靈仿佛不敢相信的話語,讓何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何鎮南。
此時,何鎮南的頭上,前方已經掉了許許多多的頭發,完全一幅前世程序中年猿一樣。
甚至還有向后禿的趨勢。
錦瑟也是面色古怪的看向了何鎮南的頭頂。
“悟道竹靈是不是說了什么。“何鎮南迎接著何安的目光,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何安還沒有開口,在想著如何委婉的說出來,可是錦瑟的一句話,卻是讓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它說,它禿了,比老禿還丑。”錦瑟本能的回應了一句,沒有什么感情的話語。
何鎮南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頂,他感覺雖然沒有明確說誰,但他肯定這就是在說自己。
竹靈...說話,可真好聽。
何鎮南摸著自己的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無語。
說他禿,他可以接受。
畢竟,變禿就變強。
可說著老禿還丑,就是另外一個層面的意思了,這意思,簡直就是人身攻擊。
不過,何鎮南的感受,悟道竹靈是不想去考慮的。
此時它就感覺自己很悲催,想想出生的坎坷,個個想砍自己的人。
再看看如今。
感受著祥云之中,靈氣匱乏,原本茂盛的竹葉,只剩竹枝。
它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大哭。
悲傷的情緒,在祥云之上不自覺的流露而出。
可突然之間,悟道竹靈仿佛感應到了什么,突然不再搖曳了,而是開始匯聚著真意,形成了一道虛手,只是這一道虛手與之前相比,顯然虛弱了不只一點半點。
在何安有些疑惑的目光下,這個虛手伸向了陸竹。
“別反抗。”何安看著陸竹要起丹火,急促的開口。
陸竹聞言,也是立刻的反應了過來,停下了動用丹火的聲音,任由的那一道虛手,在自己的胸前摸索了一下。
雖然別扭,但是好在,摸索的時間并不算長。
隨著那一道虛手摸索到了什么,也就停止了,而是托著一個圓球,從陸竹的懷中出現。
仿佛有些疑惑的‘打量’著,何安也是有些好奇,制止了其它要開口的人,只是默默的看著悟道竹靈托著那個比拳頭稍小一點的球。
人丹,剛剛陸竹煉制的一枚人丹。
在何安打量之下,只見那虛手重重的把人丹捏碎,然后直接甩到了地面上。
隨后,人丹慢慢的化成了一道,晶瑩剔透的水晶粉末,開始四散在空中,不過,在四散空中后,瞬間被一些竹枝吸入其中。
要么就是被土地吸入其中。
這一幕,倒是讓何安目光有些楞神。
“這是把人丹當肥料?”何安看著眼前的一幕,人丹藥效再好,他也不會吃。
可眼前悟道竹靈顯然沒有那么多的講究,一枚人丹融入了捏碎,被竹枝吸引,被土地吸收,居然讓他看著一些竹枝,開始泛出了一絲嫩芽。
“我太難了,嗚嗚嗚,還有沒有....”
悟道竹靈帶著一絲哭腔,顯然對于自己禿了的事實,有些接受不了,不過這一次倒是看見了希望。
虛手開始再伸向了陸竹。
“暫時沒有了,這東西很珍貴,一會我讓陸竹再給你煉一枚。”何安看著悟道竹靈的模樣,陸竹只煉了一枚人丹,就滿頭大汗,顯然也是極耗心神的。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要拿著這東西,與悟道竹靈套套關系。
何安朝著一眾人使了一個眼色,悟道竹靈聽了之后,整片竹林再一次悲傷彌漫。
不過,何安看著眼前,明白昨夜戰斗,并沒有影響到悟道竹靈的根本。
也就沒有在祥云上多呆,而是離開了祥云,畢竟,他還有著一個人要解決。
那就是夏無神。
“陸竹,還有幾具尸體,你能煉了,就煉了吧。”
何安之前對于陸竹的人丹不是很感冒,可現在卻是他與悟道竹靈的橋梁,而且悟道竹靈顯然對于是不是人丹,根本無所謂。
這對于悟道竹靈來說,可能就是花肥。
“好的,族長,我現在就去煉一個。”陸竹輕輕的點了點頭。
何安點頭抬頭看了一眼東方的霞光,可他的目光與面色,卻是有些沉重。
“夏無神....”何安沉吟了起來,老是被這么一個人盯著,著實讓他很惱火。
“族長,夏無神時刻帶著數名融血。”何鎮南隱諱的說了一下,顯然也是猜測到了何安的一些心思。
“要不我試著暗殺一下。”陳正沒有戴鬼面了,默默的站在一側,突然間的開口。
“暗殺是可以,不過,不用你出手。”何安搖搖頭,看了一眼金烏升起。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狠辣,確實,他現在實力只有壯河六品,雖然也算是一方小高手,但以壯河六品的實力,殺夏無神顯然不太可能。
可他還有一個有敵傀儡,原本是準備昨晚用的,不過,顯然夏無神有此一劫。
他準備要用一招何為道嘗試刺殺一下。
不過,無敵傀儡的釋放,不能太遠。
這讓他沉吟了許久,動了心思。
其它人看著何安思考,也沒有打擾。
“這事我來安排,老族長你修煉吧,你們也去修煉。”何安抬頭看了一眼老族長,又看了一眼錦瑟與何晉東。
“好。“
何鎮南與錦瑟,何晉東點了點頭。
而何安則是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帶著陳正踏出了何府。
一路向北,不作絲毫的停留,出了夏都,來到了夏花河。
雖然昨晚何府只是交戰一會,但是許多的家族眼線是知道何府昨天經歷了什么。
何安帶著之前假死的陳正出城,行蹤一下就被許多人知道了。
哪怕就是昨晚去何家的六名融血,亦是知道了。
“何安出城了,帶了陳正,我們....”一名融血境沉默了一下開口。
而六名坐在一起的融血境,一個面色十分蒼白的人,卻是搖搖頭。
“何家不能動了,我們上了夏無神的當,何家的族長都還沒有出手,再出手,估計我們都得死,而且夏無神與何家有仇才對。”
此時,魯流是看明白了,夏無神沒有留人,那就意味著關系不好,只是他們掌控的消息晚了一些,反應也是晚了一些。
受了那恐怖天驕一擊,他體內的大成真意,只能算是勉強壓制。
而其它的融血沉默。
無憂府。
夏無憂接到了何安出城消息,眉頭也是微微一皺。
“何安出城,為何?”夏無憂有些想不通。
“應該是等我們,或者說夏無敵,再或者就是等我們與夏無敵。”黃振倒是若有所思的開口。
“那我們?“夏無憂沉吟了一下。
“去夏花河。”黃振沉吟了一下。
夏無憂三人瞬間動了,離開了無憂府,牧遠看見三人離開,眉頭微皺。
夏花河畔,何安再一次來到了之前夏花船會的那個碼頭。
“船家,你的船,租么。”何安找到了一艘船,算一艘大船了,十五米的樣子,寬度也不小。
“租。”
“那行,船我自己駛,這船我們自己操控。”何安說了一句,他戒指之中,還是備了一些商票的。
船家正想拒絕,可是看了一眼何安身上的江山白袍,還有手上的商票,仿佛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何安也是一躍上了游船,在陳正的駕駛之下,慢慢的駛入了夏花河中心。
欣賞著風景。
不過,僅僅過了不久,瞬間又出現了兩艘游船,慢慢的靠了過來。
何安默默的注視著這些游船的出現。
游船船頭,站著不少人影。
夏無敵與夏無憂均到了。
“何事。”夏無敵淡淡的開口。
“為你們奪嫡掃平障礙。”
何安立于船頭,注視著前來的夏無憂與夏無敵兩人。
他已經決定了去萬山了,夏無神的行為,讓他起了殺心,既然已經決定去萬山,夏天極一時半會也騰不出手,這讓他真正的想先解決這一個小的,再考慮其它了。
畢竟,奪嫡在這么下去,無休無止,而且他現在帶著何家入萬山,也怕夏無神半路上下黑手。
出了夏都,可能就不是天高殺人夜了。
而是明目張膽的圍殺。
何安不可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既然如此,先下手為強。
滅了夏無神與一眾高手在說。
“為我們掃清障礙?”夏無憂與夏無敵對視了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解。
可是黃振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何安。
“你要殺夏無神?”黃振突然間的開口。
而夏無敵與夏無憂瞬間對視了一眼,齊齊的落在了何安的身上。
何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只是靜靜的看關湖面,感受著船體的搖晃,河面微波,可是水下暗涌。
“有無辦法全部匯聚到一起?”何安甚至都沒有看其它人,只是靜靜的看著湖面。
“有,我們不走了,就是一年一場的夏花船會。”黃振沉吟了一下,淡淡的開口。
“夏花船會?”何安沉吟了幾秒,微微一頓時:“蠻好。”
何安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忠碑,又看了一眼夏花河畔的風景,點了點頭。
“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何安掃視,目光落在了夏無敵與夏無憂上。
何安默默的盯著夏無憂與夏無敵,仿佛像是在告別:“希望大夏能在你們手中發揚光大。”
他很明白,自己舉動一做,不可能在大夏久呆,最多也只能呆上十天半月,就得入萬山,而且還得避開極神宗。
避免被極神宗發現,引來殺身之禍。
夏無敵與夏無憂對視了一眼,感受何安眼神中的沉重,這很明顯,何安是真的決定出手了。
而且,夏無神他們確實想殺,夏無神中間已經下了不知道多少黑手,可是擁有的高手著實太多,卻讓他們面對著這些黑手,著實沒有太多的辦法。
“放心,我和無敵之間會找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不會相殘。”夏無憂看了一眼夏無敵,又看了一眼何安,語氣罕見的嚴肅了起來。
夏無敵也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何安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湖面,夏無敵與夏無憂的神態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很明白了。
不過,何安沒有動,夏無憂與夏無敵也沒有開口,只是注視著何安。
何安良久,抬頭掃視了一眼,有著靜然站立,霸氣凜然的夏無敵,有著背負雙手,傲然而立的夏無憂。
同樣有著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黃振,還有著那永遠是一幅模樣,手握刀柄的穆天。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他要入萬山,既然這世界是一個修煉的世界,之前他無法修煉,也就止住了去萬山的心思。
可隨著系統的覺醒,修煉資質的提升,他其實早就開始在思索著去萬山。
只不過九龍奪嫡,限制了他的行動,認真來說,應該是系統的特性,讓他在大夏呆了起來。
夏無神的舉動,讓他不想再‘順其自然’去了。
“希望大家都不忘初心吧。”何安淡淡的說了一句,也是感受到了這幾艘游船上的氣氛有些傷感,笑著說了一句。
而夏無敵與夏無憂對視了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時,突然一艘巨船開至,吸引著一眾人的目光,由遠而近,最終有一段距離停下了。
一道柔和的聲音出現,讓夏無憂等人看向了何安。
“何安,你上來一下。”
何安身形一動,登了紫色巨船。
而這一艘船的到來,其實何安一眼就看出了是誰。
登上船了后,越過了船亭外的輕紗,看著一身紫袍的夏天蓉,正端坐在一個案臺邊,默默的注視著何安。
夏天蓉隨著何安的到來,目光死死的盯著,仿佛想看出一些什么。
何安面色不變,默默的坐在了案臺邊,與夏天蓉對坐,近距離的欣賞著天容之顏。
“夏無神必然有極神宗的宗符,你要是殺了他,必然會沾上一絲氣息,到時,夏天極必然會追殺你,也能利用氣息找到你,我勸你放棄。”夏天蓉語重心長的開口。
何安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夏天蓉。
這模樣,更是把夏天蓉氣笑了。
可是隨著何安的一開口,瞬間讓夏天蓉楞了一下。
“我命由我不由天,還有著后半句,你知道是什么么?”何安看了天容之顏,突然灑脫一笑。
夏天蓉一楞,認真的看著何安,沒有開口。
“天若滅我我滅天。”何安淡淡的開口,語氣之中很是堅決。
只許州官放火,不允百姓點燈,何安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
既然夏無神想算計他,那就得做好被算計的準備。
而他的算計也很簡單,有敵傀儡一招何為道,生死勿論。
活,那是夏無神的本事,死,那是夏無神活該。
夏無神可以等的起,夏無憂與夏無敵其實也可以等的起,可何安等不起。
夏天極本身就像是一塊利劍,如果夏無神沒有來何府,何安或許還不是很清楚是誰在背后傳了何家的消息。
可夏無神既然來認領了,而且在認領的同時,還陰了他一手,多種因素之下,何安不愿意等。
現在是可以離開夏都,可他也怕夏無神安排人手在半路截殺。
他其實只是為了自保,先下手為強罷了。
“你要攔我”何安無所畏懼的看著夏天蓉,仿佛眼前不是夏氏皇族,自己要殺的根本不是一個夏氏皇族,只是一個路人。
夏天蓉搖搖頭,夏氏皇族內部關系遠沒有表面那般的和諧。
其實夏天蓉也理解何安的處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甚至就是她,暗地里,曾經也是夏氏安排的人暗殺,所以,夏氏基本就是一系歸一系。
何安之所以沒有攤到明面上來說,卻不避諱,其實也是因為如此。
因為按他的了解,夏氏皇族嫡系之中,就有著不少結仇,也會暗殺,上一次的奪嫡,其實也是如此,要不是夏武皇不樂意當皇了,估計也不會那般和諧,確定了夏天極為皇。
夏天蓉說的也是事實,要是夏天極有了自己的氣息,相信絕對會不遠萬里來追殺他,不過,傀儡的特殊性,何安還是決定一試。
“算了,我也勸不了你,你盡早去萬山,我們萬山見吧。”夏天蓉搖搖頭,深深的看了一眼何安。
“萬山見。”
何安起身,朝著外而走去。
夏天蓉看著何安的背影,欲言又止,可無聲一嘆。
夏天蓉搖搖頭,看著何安回了自己租的船。
夏無神顯然不清楚何安的為人。
何安敢做,必然有著自己的底牌。
“他們有你這樣的朋友....”夏天蓉看了一眼夏無敵,看了一眼夏無憂,目光落在了何安的身上。
何安的行為,在她看來,其實就是為了給這兩人掃清障礙。
也不想奪嫡無休無止的暗殺算計,而何安的行為,其實也是變相的保存大夏的實力,避免暗殺來,暗殺去,一套萬山的模式,在大夏奪嫡中進行。
這也是她不太想阻攔何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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