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外門弟子竟然仗劍向一群內門弟子挑釁!
河谷兩側,頓時一片嘩然。
那些內門弟子個個都是面上怒色密布,圍攏的外門弟子和那些雜役,這是表情各異。
有跟高沖關系不錯的外門弟子,都是微微激動,又有些擔心樣子。
這些人眼中,還有幾分期盼和敬佩。
畢竟同為外門弟子,見高沖如此勇猛,大家心有戚戚。
那些雜役弟子,更多的是看熱鬧。
之前就在河灣處修建住所的,則是稍微有些緊張。
因為要是高沖輸了,恐怕他們的差事就要砸。
“哼,這家伙有些自不量力啊,真當自己能勝內門師兄,就是多大本事?”不遠處,有外門弟子臉上全是嘲笑。
“就是,不過僥幸罷了。”旁邊的外門弟子跟著附和。
同是外門,憑什么你高沖就這么強?
嫉妒的弟子更在多數。
場中,高沖長劍橫在身前,身上戰意澎湃。
那些內門弟子相互看看,一位身形壯碩的青年大步踏出。
“小子,讓我來教訓你。”
他低喝一聲,手中大劍呼嘯砸下。
這劍沉重到極致,烏光纏繞,帶著呼嘯之聲。
劍光一起,頓時引來周圍低呼。
“是彭城師兄出手了!”
“哈哈,彭師兄可是內門中排名前三百的高手,就憑小小的高沖,定然擋不住彭師兄一劍!”
“教訓教訓這個小子也好。”
周圍各種叫囂聲傳來,高沖手持長劍,面上神色毫不變化。
公子說的,不要去看對方。
他手輕輕撫動劍柄,大拇指摩挲其上的花紋。
近點。
再近點。
“刺啦——”
長劍劃開空氣的尖嘯,帶著一道其清亮的光痕。
這劍光,快而凌厲。
周圍一眾圍觀弟子都是瞪大眼睛。
這樣的一劍,怎么可能是一位外門弟子能施展?
彭城面色大變,手中烏黑長劍全力回收,卻完全趕不上高沖手中劍。
“刺啦——”
兩柄長劍斜斜相撞,帶出一片火花。
兩人退后幾步,相對而立。
高沖面上云淡風輕,彭城則是面色凝重。
眾人都是茫然看著兩人。
“這是,平手?”有人低語。
如果是平手,其實還是彭城輸了。
他先出手,卻只能平手,當然是他輸。
“呵呵,這小子,劍道天賦不錯啊。”遠處,立在沈媛身側的朱慎笑著輕語。
他身側,沈媛也是輕輕點頭。
確實,能以外門勝內門,高沖劍道上的天賦,不一般。
“公子,高沖師兄的劍道好厲害啊…”站在徐成身邊的穆陽面上露出感慨之色。
徐成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這樣的水平,算什么天賦厲害?
“我輸了…”
許久之后,彭城低聲開口,滿臉落寞。
他話音落下,他的臉上左側眉心處,一道淡淡的血痕出現,滲出一個個血珠。
傷了!
剛才那一劍,內門弟子彭城,竟是被外門弟子高沖一劍所傷!
周圍一片吸氣聲,那些內門弟子不覺往后退幾步。
這高沖,強到了這種地步!
彭城收起大劍,轉身就走。
周圍圍觀眾人忙讓開一條道來。
等他離去,有幾位內門弟子跟著走開。
彭城贏不了,他們也贏不了。
剩下幾位內門弟子咬著牙,神色變幻,不敢上前,也不愿退走。
不甘心。
這一次,內門弟子的顏面,怕是要丟光。
“若是無事——”高沖長劍歸鞘,淡淡道:“我家公子在此建造住所,沒人反對吧?”
反對?
前方內門弟子不說話,周圍的外門誰敢開口?
高沖輕笑一聲,轉身向著徐成一躬身。
這位,就是他家公子?
這同樣穿著外門衣衫,氣度非凡的青年,憑什么折服高沖這等人?
“哼,徐成是吧,我要挑戰你。”
就在此時,忽然有聲音響起。
高沖回頭,見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大步走來。
他剛準備抽劍,只聽那青年看著徐成大聲喝道:“我要在藥道上挑戰你!”
藥道?
高沖將脖子往后一縮。
這不是他擅長的。
“公子,他叫左耀,是藥堂之中的精英弟子。”徐成身后,穆陽低聲說道。
說到這,他頓了頓道:“這家伙,對圣女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徐成瞇起眼睛。
雖然任何人對羽落的非分之想都毫無意義,但是,想都不該想。
“左耀?”
徐成看向大步走來的青年。
“哼,就憑你也配做圣女化凡居的行走?”左耀咬著牙,盯著徐成。
“今日我要挑戰你,如果你輸了,就將行走令牌交給我。”
行走令牌!
這位手上,竟然有圣女的行走令牌!
本來站在徐成身側不遠的眾人下意識退開。
行走弟子,地位還在普通執事之上,便是虛職的長老都比不過。
原本以為這位外門弟子,沒想到,竟是一位不能得罪的行走弟子!
“化凡居的行走?據說…”有人忽然瞪大眼睛,看著徐成低聲開口。
“不是吧,圣女會看上——”
“噓,圣女也是人嘛,看臉很正常。”
周圍的議論讓左耀更是怒極,他死死瞪著徐成,好像徐成不答應,他就要跳河。
遠處,朱慎身側的沈媛皺起眉頭。
她剛準備出聲,一旁的朱慎抬手道:“這件事你不要摻和,一個精英弟子而已。”
“別惹來這位對你們整個藥堂的反感。”
他的話讓沈媛一震。
如果這位真的是世間少有的藥道頂尖強者,那左耀這樣的弟子,在其面前就是跳梁小丑。
被左耀挑釁,這位不管如何應對,那都是左耀一人承受。
可沈媛要是出面,就是代表了藥堂。
“希望,左耀不要太蠢吧…”沈媛低語,然后看著前方,那里,左耀已經走到徐成面前。
“你想要行走令牌?”徐成將玉色牌子掏出,懸在半空晃蕩。
看到這牌子,左耀眼中快冒出火來。
這可是圣女的行走令牌,代表的意義,非同凡響。
“你贏了,牌子拿去。”徐成的話讓左耀面上露出喜色。
但徐成下一句,讓他神色一僵。
“你輸了,滾出落雪宗。”
滾出落雪宗!
賭的這么大!
周圍那些內門外門弟子,都不敢出聲,就這么看著徐成和左耀。
不管是圣女的行走令牌,還是左耀這等身份的宗門精英,都是他們仰望存在。
此時兩人賭斗,眾人只能看熱鬧,卻不敢摻和。
“好,就這么定了。”
左耀高喝一聲,手中一蓬藥粉出現。
“我們就賭煉藥。”
徐成背著雙手,搖搖頭。
左耀一愣。
什么意思?
“三日后吧,這般輕易的賭斗,沒什么意思。”
徐成看向不遠處立著的沈媛和朱慎。
“你們二位意見如何?”
所有人轉頭,看向沈媛他們。
“嘶——是藥堂沈長老!”有弟子驚呼出聲。
這位可是落雪宗藥堂第一人,是落雪宗藥道支柱。
沒想到這一位今日都到場了。
難道,沈長老是為了來支援左耀,為其站臺?
左耀可是藥堂精英,能得沈長老這般看重,也是正常的。
“沈長老身邊這位不知是誰?”有人好奇開口。
朱慎隱居在靈藥谷,能見過他的人屈指可數。
“與沈長老并肩,估計也是一位藥道的強者吧?”有人猜測。
立在那的左耀瞪大眼睛。
藥堂長老,那是如同他師尊一般存在。
另一位,更是在藥堂中少有露面,只有他這等精英才知道身份的靈藥谷隱居前輩。
這位前輩的藥道修為,就是沈長老都自嘆不如的。
這二位,是為自己而來?
左耀心中有些激動。
“小友,你若是愿意展示藥道手段,老朽拭目以待。”朱慎樂呵呵看向徐成。
“如果你要跟此子比試藥道,我也可以做個裁判。”
朱慎面色和藹,話語中全無煙火氣。
可這態度在外人看來,就有些異樣了。
左耀才是藥堂之人,這老頭與沈長老同行,理應站在左耀一邊才對。
可現在這態度,分明是偏向徐成。
左耀心中咯噔一下,轉眼看向沈媛。
沈媛點點頭,輕聲道:“若是能見一場頂尖的藥道展示,也是好事。”
“沈某愿做個裁判。”
做裁判!
藥堂長老不是站在左耀一邊,而是跟那老頭一樣,做個裁判!
沈媛一句話,讓左耀眼前發黑。
自家相處這么多年的長老,竟是偏向外人!
他肩膀顫抖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媛。
“左耀,你既然有勇氣挑戰這位徐成公子,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準備。”
沈媛目光平靜,淡淡道:“不管輸贏。”
贏,得到行走令牌,往后自然一飛沖天,便是藥堂長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輸,離開落雪宗,就算能再入其他宗門,也難以得到重用。
其實最大的可能是,成為一個散修,沒有資源,沒有后臺背景。
當然,以左耀的藥道水平,做散修也不會混的太差,只是絕對不會有在落雪宗這樣舒服。
沈媛的話說出,周圍的弟子都低呼出聲。
藥堂長老這話語中的冷淡,誰聽不出?
連藥堂長老都不管這件事?
左耀咬著牙,向著沈媛和朱慎一躬身道:“左耀多謝前輩和長老主持比斗之事。”
“左耀必然不負所望。”
不負所望?
朱慎呵呵笑一聲,然后看向徐成,點點頭,轉身離去。
沈媛忙跟著離開。
周圍那些弟子,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全都連忙退走。
就算是那些內門弟子,此時誰也不敢去尋徐成他們的麻煩。
這可是連藥堂長老都出面的一場比斗。
三天時間,誰敢打擾徐成,讓他輸了比斗,誰就吃不了兜著走。
自然,更沒有人敢打擾左耀。
左耀咬著牙,轉身大步離去。
徐成輕笑一聲,擺手讓高沖帶人接著修建住所,他自己則是回到之前住的木屋去。
“我將你師父所書的那些藥道批注一下,等會你交給他。”
木屋之中,徐成攤開書冊,快速將邵三通的藥道中所有需要注意地方都標注出來。
其中有錯漏的,都修改掉。
不過半個時辰,書冊就被批注好。
將書冊遞給穆陽,穆陽忙驚喜接過,去尋邵三通。
坐在木屋之中無事的徐成,開始推衍今日在藏書樓中所看到的那些功法。
很多殘缺的,都將其一步步完善。
不過是武道功法,推演起來,毫無難度。
其中還有不少能夠相互融合的,有幾種功法,更是有隱藏的力量激發。
徐成自己懶得修這些,但可以教授給落雪宗人。
畢竟這宗門是羽落和他存身之處,門人弟子修為高些,也是好事。
此時,藥堂精英左耀,要挑戰外門弟子徐成的消息,已經傳開。
“這徐成,到底什么來路?”有人不解問道。
左耀幾年前就是門中藥道后起之秀,是小有名氣的天才人物。
這樣人物,去挑戰一位外門弟子,那這外門弟子能是普通人?
“徐成,我告訴你啊,他可是圣女所選的行走弟子!”那些知道此秘密的,忙低聲講述。
圣女門下行走,此等身份,可不簡單。
不只是尋常內門外門弟子談論這件事,門中那些精英、嫡傳,也都聽到消息。
“嘭——”
一座山峰上大殿,一位身穿青色暗紋長袍的青年弟子一掌拍碎面前長案。
“徐成,此人有什么資格成為羽落的行走弟子?”
他站起身,怒氣沖沖往外走去。
“高明超,你想干什么?”大殿中,一位白須老者沉聲開口。
“師尊,我要去殺了那徐成。”名叫高明成的青年咬牙開口。
身為門中嫡傳,執事長老弟子,高明成一直覺得自己才有資格成為圣女的行走。
此時突然爆出圣女已經選了行走,怎不讓他惱怒?
“哼,就算要尋此人的麻煩,那也是三日之后。”
“這場藥道比斗,可是沈長老和那位隱居靈藥谷的前輩親自主持。”
白須老子面上露出一絲陰沉,然后看向高明超:“明超,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用另外一種手段,得到圣女?”
另外手段?
高明超一愣。
圣女在他心中圣潔無比,從不曾有褻瀆想法。
但自己師尊所言,如野草在心中扎根。
“圣女,是我的…”
他低聲自語,眼中露出一絲冷色。
落雪宗宗主大殿,靈素云高居其上,三位長老都在。
要是徐成看到此三人,定會好奇,為何那個看守藏書樓的老頭,會坐在宗主下方第一把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