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土之本源
之前在東周山的拍賣會時候，御國公就已經與徐成商量好，一起掃蕩那處莽荒世界。
因為這地方被魔氣整個沾染，已經無法煉化，御國公跟徐成的約定是二八分賬。
御國公拿八成，徐成得剩下的二成。
一片五百里方圓的莽荒世界，其中的出產，定然是價值無以計量。
只要拿下這片莽荒世界，他們兩人起碼十萬年修行資糧足夠。
“走吧。”
徐成與冰風對視一眼，身形直接消散在原處。
隨著御國公穿行在虛空中，沿途遇到的各種異獸無數。
有的是原本生存在虛空之中，有的是來自深淵的邪魔。
徐成看到的，強大的，氣息凝重，遠隔萬里都讓人心悸，弱小的，則是仿佛浮游一般，在虛空中瞬間溟滅。
“虛空中的強大異獸很多，有些便是上古時候那些神魔大能都不敢直面。”
伏在徐成懷中的冰風低聲開口。
徐成點點頭，剛才他已經感知到了，遠隔萬里之外就能讓人神魂震顫，這等強大異獸，怕是早入輪回了。
“你那弟子韓靖的血脈，就是虛空異獸靈蝶的血脈。”
“好在虛空異獸大多只在虛空之中漂流生存，大多不愿墜落星辰之中。”
冰風笑一聲，手指輕輕滑動。
“或許，在它們這些異獸眼中，生存在星辰世界，被天道束縛的生靈，根本就不是同類生靈吧。”
正如人不與螻蟻共生，或許在強大的虛空異獸眼中，人族也好，那些神獸也罷，只要力量層次沒有達到，都只是螻蟻。
前方，御國公一拳將擋道的異獸擊成碎片。
徐成伸手招一下，抓住一絲血氣。
“是虛空流螢獸，嗅覺靈敏到極致，可惜沒有什么戰力。”
徐成手指摩挲，然后抬手，將周圍散落的血氣都收攏過來。
“你收集這沒有戰力的流螢獸血脈干嘛？”
冰風好奇問道。
流螢獸沒有戰力，自身身軀也很羸弱。
“或許，將其本領嫁接，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徐成輕笑著，將收集的血球收起來。
嫁接？
冰風想起徐成在他那片神袛空間中所做的實驗，不覺渾身一顫。
當初徐成帶她去參觀，用很是得意的口氣介紹時候，她完全懵了。
感覺這就是個瘋子。
“你那些實驗若是被外人知道，怕是會視你為邪魔啊…”
“外人？”徐成低頭道：“只有內人才知道，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冰風沒有在開口，只是將頭埋下。
“呲呲——”
虛空中，忽然有異響傳來。
前方飛遁的御國公身形一頓，面色凝重。
“他們果然已經加強了戒備。”
看著前方魔氣升騰，將整個虛空都填滿，御國公低聲說道。
“上次來時候，我就該出手，直接將這莽荒世界上的生靈滅絕。”
頗有些惱怒的御國公咬牙開口。
徐成目光落在那無盡魔氣之上，神念輕輕探入，然后便退了回來。
“這些邪魔已經嚴陣以待了。”
“其中還有不少因果強者。”
大軍等待，又有因果強者，這樣的局面，讓御國公更加面上難看。
“大不了就毀了這片莽荒碎片。”
他身上有一道暗沉血煞之氣升起，手中，長刀帶著血色流光。
“東周侯，你替我護法，我全力出手，將這里毀去。”
既然拿不到，那就將這里全都毀掉。
無盡寶藏又如何，不是自己的，心疼也沒辦法。
“別急。”
徐成擺擺手，手中青灰色的光暈閃動，一個帶著三道金色靈紋的龜殼出現。
三道金色靈紋閃動，徐成雙目中的灰白色化為旋轉的陰陽魚。
那層擋住前方空間的魔氣，在這加持了陰陽魚的雙目中，再沒有絲毫的隱秘。
“五位因果境，其中有一位是因果巔峰，一位因果八層。”
“各邪魔軍陣，共有三十座，每座萬余。”
“后面是低階的邪魔大陣，有百萬吧。”
在三道靈紋消散之前，徐成已經將所有需要觀測的訊息都探查清楚。
“咔嚓——”
徐成手掌中的灰色龜殼裂開一個大口子。
“五位因果嗎？”御國公雙目瞇起，轉頭看向冰風：“冰風妖尊，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我讓一成收益。”
徐成是徐成，冰風是冰風。
之前的協議，只是與徐成達成協議。
現在想要冰風單獨出手，則是需要再拿出利益來。
越是到高境界，越是這樣直接。
畢竟，這等因果，誰也不想沾染。
“好。”冰風看一眼徐成，然后點點頭。
一成，不少了。
再說，剛剛徐成已經示意，可以答應。
聽到冰風答應，御國公一步踏出。
無盡靈光瞬間炸開，將周圍百里空間照徹。
那魔氣被靈光刺透，仿佛冰雪般消融。
“殺——”
一聲低喝，御國公手持長刀，飛身而上。
刀光裹挾萬千流光，直入魔氣之中。
對面，三道魔影沖出，迎著御國公撞了上來。
“小心些。”
冰風向著徐成低語一聲，身周的冰寒之氣散開，將萬丈空間凍結，散落無盡冰花。
她化身一只冰晶鳳凰，雙翅展開，一聲長鳴，撞入魔氣中。
魔氣遇到冰花，直接被凍結成一朵朵灰黑的的魔花，在虛空中妖艷綻放。
“大膽——”
兩道魔影沖向冰風，帶著無盡的魔光，撞上那些碎散的冰花。
徐成雙目中的陰陽魚散去，收起手掌中的龜殼，身上有淡淡的靈光閃耀。
“這生意，不知道虧不虧呢…”
他一聲低語，抬手，一尊金色大印出現在面前虛空中。
金色的神光閃耀，幾乎如烈陽一般，將整個虛空照亮。
之前冰風凝結的魔花在這神光下，悄無聲息的融化。
令人驚異的是，這魔花融化后，再不是灰黑的魔氣，而是，渾黃的混沌之氣！
直接將魔氣化為混沌氣，其中的魔意已經被驅除。
徐成雙目盯著那金色大印，可以看到，就在金色大印下方，一團淡淡的魔氣被鎮壓。
抽離魔氣，還原混沌之氣。
天道之力，果然不凡。
徐成輕笑一聲，抬手，面前一道光門出現。
“嗡——”
光門化為萬丈高，其中一隊隊身穿金甲的軍陣從中大步跨出。
這些軍陣中的軍卒每一位身上都是氣息凝重，特別是他們身上的金甲，散發混元的流光，將他們的身軀包裹住。
這是能抵擋生死境攻擊的強大戰甲，是徐成以那些異獸的身軀和鱗甲、甲殼，親手煉制。
這些金甲雖然不算靈寶，但光論防御力，不比尋常的靈寶差。
“掃平此地的邪魔大軍。”
徐成目光投向前方，伸手一指。
“遵令！”
大軍中，有高呼聲傳來。
“陣列在前——”
“死戰不退——”
戰陣之上，血氣瞬間化為鴻蒙巨獸，身形猙獰，仰天咆哮。
“吼——”
一聲嘶吼，那擋在軍陣前的魔氣如雪花被烈陽直曬，紛紛消融不見。
巨獸一步踏出，直接撞向前方的邪魔軍陣。
“射——”
“防御——”
“結陣——”
邪魔大軍中傳來一聲聲驚懼的嘶吼。
無數暗灰色的長箭如雨而來。
只是這凌厲的長箭在撞擊到巨獸的身上時候，直接粉碎。
那巨獸一腳踏下，一座邪魔軍陣直接碎裂，無數身軀化為靡粉。
立在巨獸之后的徐成輕輕點頭。
他身側，身穿火紅戰甲的羽落瞪大眼睛，小手掩著嘴巴。
“好厲害啊…”
“這就是你送我和姐姐的大軍？”
徐成可是說過，這三萬大軍，是送給羽落和冰風在界外征戰時候的親兵。
本來，在羽落看來，這三萬大軍最大特點就是不死，可現在看，原來戰力竟是強到這種程度！
“送給你們的親兵，自然是要有足夠強才行。”
徐成伸手捏一下羽落的小臉，寵溺開口道。
羽落雙目中流光閃動，輕輕一笑。
“走，我們去看看那被魔氣浸染的莽荒世界。”
徐成伸手牽住羽落的手，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魔氣中。
身形落入魔氣中的剎那，他身上有黑色的魔氣升起，將整個身軀都裹住。
魔道功法，徐成又不是沒有研究過。
當初分身化為魔君時候，對魔道功法修習了也不少。
此時，借用魔氣遮蓋身形，輕而易舉。
至于羽落，只需要一道魔氣將她遮住，立時就是一位紅唇如火的魔女。
“呲呲——”
原本探出頭來的幾道魔影身形消失在不遠處。
徐成牽著羽落，化為灰色的魔光，一息百里，不過片刻，便看到一座靜懸的陸地。
“果然是莽荒世界。”
徐成點頭道。
不過，這處方圓五百里的莽荒世界，已經被魔氣沾染，周圍的黑色土壤，其實是從深淵之中挖掘而來的凍土。
這處莽荒碎片，實際大約只有百里方圓。
不過，在徐成看來，這處莽荒世界，與他之前煉化的那三百里空間，有些不同。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空間，才會讓這些深淵邪魔費盡心思，挖掘凍土來魔染？”
從深淵中帶出凍土，再運到這里，可不容易。
沿途的異獸，還有人族強者的截殺，都是時不時就有。
“你的意思是，又有好東西了？”
羽落雙目放光。
她最喜歡的就是徐成發現好東西。
然后那種獲得感，就像美味的大餐，讓人沉迷。
“去瞧瞧。”
徐成身形一動，往前飛遁而去。
他身上魔氣濃郁，有厚重的暗黑光暈流轉，沿途遇到的邪魔，都躬身施禮。
再往前，他將魔光散去，只露出滿是魔紋的面孔。
這魔紋可是大魔的標志。
一路暢行，直到離著凍土外百里，有一道邪魔軍卒上前。
“百欲圣衛在此守護，何方大魔前來，出示憑證。”
領頭的邪魔身形高大，身穿黑色的魔甲，手按腰間的劍柄，沉聲開口。
他身后，一隊軍容肅整的邪魔大軍，人人帶甲。
這等裝備，可是堪比大虞御林鐵衛存在了。
必然是深淵邪魔中的貴族。
徐成身形不停，手中一道魔光探出。
“要憑證？這就是。”
那魔光擊出，直接化為一片黑色鱗甲。
這鱗甲上，有交織的暗黑光暈閃動。
“六方魔龍座下？”
那領頭的邪魔一愣，皺眉道：“六方天魔與我百欲魔族互不統屬，你們來此——”
話未說完，他已經臉色一變，腰間長劍抽出，高呼一聲：“敵襲——”
徐成扔出的那鱗甲已經直接化為一條百丈猙獰魔龍，張開巨口，向著那些邪魔軍卒一頭撞去。
徐成身形閃動，繞過這些軍卒，悄然往凍土之中落去。
“找死——”
領軍的邪魔狂喝，手中長劍朝著徐成背后一劍斬下。
灰黑的劍氣，似乎要將百丈空間都斬碎。
“耍劍？”
徐成轉過頭，輕笑一聲。
他抬手一點，一道靈光點出。
“嘭——”
那長劍與劍光直接化為一塊灰色的魔鐵，還有三兩塊金光閃爍的寶石。
落仙指。
他手指不停，有點在那黑甲戰將的胸口。
“啪——”
那魔光閃耀的戰甲直接碎裂。
沒有了靈性的戰甲，荒還原成一堆閃爍魔光的鐵塊。
這一擊，讓那邪魔將領渾身亂顫。
世上，還有這樣的手段？
徐成哈哈一笑，身形閃動，已經消失在原處。
“嗚——”
“嗚——”
被卸去戰甲，化了長劍的邪魔戰將面色慘白，抬手將一個魔角長號拿出，用力吹了起來。
號角聲傳出，整個黝黑凍土上方的魔氣翻騰如潮，一道道身影沖出。
這些身影追著一道流光，轟出各種魔道戰技術法。
那身影靈巧，全力閃躲，讓所有的攻擊都落了空。
只是，此時的徐成，已經遠在數百里之外的虛空中。
他靜靜看著面前的黑色凍土，眼中透出一絲期盼。
“不知這深淵凍土，祖界天道收不收？”
伸手一抓，一塊暗黑的凍土落在掌心。
然后，一道金色的光暈將那凍土罩住。
“嗡——”
金色流光仿佛是遇到美味大餐的饕餮巨獸，張開嘴，一口將那凍土吞噬。
徐成的識海中，神光翻騰，無盡的功德之光化為實質。
他的手掌之中，那把凍土消失。
留下的，只有一縷渾黃氣息，還有，一絲土壤。
“莽荒之氣？”
“土之本源？”
徐成雙目中露出驚喜的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