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鵬程萬里
雄偉燦爛的天瀑，猶如銀河落九天。
在略顯昏暗的光線下，這條天瀑看上去更加的神圣和璀璨。
最強試煉大殿前，鯤鵬大圣和老瘋子各自盤坐，輕閉眼眸，都沉默不語。
他們已經在此等待了半年。
這意味著，距離華云飛踏入最強試煉之門，已經過去了足足六個月。
要知道，老瘋子擊敗一個對手，是花費了一柱香的時間，而后走出。
現在，華云飛進去了半年，卻一去不復返。
最終可能的結果只有兩個。
一個是最強試煉深處有變，試煉者不死的結局有了變化，華云飛意外之下，戰死了。
另一個是，華云飛成功打進到了終點，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兩人心中都認為是第二種，因為，在他們看來，華云飛真的很強。
不過，鯤鵬大圣和老瘋子心照不宣，從未談論過此事，只是默默等待。
這一天，這片古地，終于有了動靜。
二人同時睜開眼眸，遙望天瀑之巔，那里，有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來，涉及了因果、命運、輪回等可怕的力量。
“這是怎么了？”
鯤鵬大圣心中疑惑，這股波動太過可怕，在其面前，他有種自身是螻蟻的感覺。
老瘋子也神情凝重，眉頭緊皺。
“嗡！”
天瀑上游，宏大的氣息一波接著一波，猶如海水潮汐。
二人相信，在那遙不可及的源頭，一定發生了某種驚變。
會和華云飛有關嗎？他能否逆天歸來？
正當這些疑問充斥在他們心頭時，天空暗了下來，宛如夜幕降臨時的情景。
老瘋子和鯤鯤大圣瞳孔微縮，心頭劇震。
他們再一次在天瀑中看到了生靈。
上一次，是半年前的那條黑色怪魚，而這一次…
“這是…雷鵬？”
鯤鵬大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只龐大無比，約有二十萬丈長的遮天鵬鳥，伸展開垂天之翼，帶著大片陰影，從天瀑上游俯沖下來。
它的一根翎羽，就有數十丈長，栩栩如生，根本不是虛影，并且，鵬鳥的周身，有混沌雷光繚繞，所過之處，連虛空都被劈成焦黑。
“咦？不對！這不是雷鵬，這是鯤鵬！”
鯤鵬大圣忽然興奮的大叫了起來，因為他感覺，隨著上方的生靈的靠近，他體內的鯤鵬殘紋，變得溫熱起來。
“鯤鵬？”
老瘋子的眼眸之中，露出了驚人的光彩，仿佛意識到了什么。
猛烈的罡風吹拂而過，令這片無邊的汪洋泛起了漣漪。
場景太驚人了，猶如一顆從九天之上墜落下來的巨大隕石，若是任由其砸落，恐怕這方天地都要倒轉過來。
“它是誰？”
鯤鵬大圣心頭激動，感覺重獲祖術有望。
并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除他之外的其他鯤鵬，就好像是分別多年的親朋好友，那種感覺，格外親切。
“是他歸來了。”
老瘋子披頭散發，兩只眸子射出精光，那張始終是嚴肅模樣的臉龐，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而不是瘋瘋癲癲的又哭又笑。
自天璇圣地的成仙夢破滅以來，老瘋子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
現在，看到華云飛化鯤鵬而歸，他終于會心的笑了。
“什么？是他？怎么可能？他一個人族，怎么會…”
鯤鵬大圣不敢相信，有些目瞪口呆，可是，當他循著老瘋子的眸光望去時，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宛如一個太極，神秘而攝人。
不是華云飛，又能是誰？
“難道他奪舍了一頭鯤鵬？”
鯤鵬大圣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異變又起。
天空中那只疑似華云飛的龐大鵬鳥，它的翎羽，開始模糊起來，發出朦朧的光。
就連兩大強者也漸漸看不清楚了。
不久之后，鵬鳥的整個身軀都變得模糊，一些翎羽，化成了光，滯留在半空，接著又飄落下來。
不是他的東西，終究要還回去。
到了最后，如隕石一般的鵬鳥，噗的一聲崩碎，化成一片光雨，灑落到最強試煉地所在的空間之中。
天空，又恢復了天朗氣清，方才的變黑，仿佛只是一個錯覺，一場夢。
華云飛，藍衣飄飄，立在最強試煉地上空，絕世而出塵。
他身形飄渺，立在一片氤氳之息當中，給人一種跳脫乾坤之外的錯覺。
這種氣質，讓兩個圣者心中皆震。
幾個呼吸后，華云飛來到鯤鵬大圣和老瘋子面前。
“如何了？”
鯤鵬大圣感受到體內的鯤鵬殘紋在發光，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華云飛容顏絕世，笑了笑說道。
“幸不辱命。”
說著，他攤開手掌，那里，有片奇異的紋路在閃爍，晶瑩剔透，蘊含著神秘莫測的力量。
它仿佛是擁有生命，一會兒化作一條無邊的黑色大魚，攪起滔天巨浪，一會兒，又化而為鵬，扶搖直上。
“這是，鯤鵬最為原始的祖紋？”
鯤鵬大圣話音剛落，便控制不住身體與靈魂的悸動了，整個身軀都在顫抖。
從最原始的血脈粒子中，他感受到了華云飛掌握的鯤鵬祖紋有多么的不凡。
如果他得到這種祖紋傳承，就相當于是二代鯤鵬，只比最原始的那只鯤鵬潛力弱。
并且，這種祖紋的可塑性，堪稱是最高，因為，它誕生出來沒有多久，遠未定形。
這是何等的機緣？
就在鯤鵬大圣激動的難以自己，說不出話來時，華云飛將自己的鯤鵬祖紋，傳給了他。
這是參與最強試煉前，就已經說好了的，此時，只是履行當初的諾言。
“轟！”
在鯤鵬大圣得到鯤鵬初代祖紋的那一刻，一股恐怖的波動自其軀體中爆發，宛如一座火山噴發一般，風云變色。
老瘋子似乎早有預料，提起一步帶著華云飛遠遁，剎那之間便來到了百里之外。
“前輩！”
“他在太古時代時，就在大圣巔峰之境，蹉跎了千年。
再加上，他是整片宇宙中的最后一只鯤鵬，對于鯤鵬祖術的渴望，難以言說。
此時夢想成真，效果是難以想象的，他應該要進階了。”
老瘋子渾身精氣繚繞，恢復一些裂痕。
剛才爆發的那一下，連他都被震的氣血翻涌，受了一些傷。
“要進階了？”
華云飛發呆。
大圣巔峰再進階，自然就是準帝。一只太古時代的鯤鵬，要成為準帝了！
可是，這里的天地，能讓他成就準帝嗎？
事實是，能！
沒過多久，整片天空就暗了下來。
緊接著，電閃雷鳴，數不清的雷電沖出，密密麻麻交織而來，每一道都能滅殺此時的老瘋子，恐怖無邊。
“昂！”
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寰宇，竟是有真龍形態的熾烈閃電殺來。
鯤鵬大圣，展開了全部的身軀，似一塊高懸于空中的大陸。
他沖向天罰化作的真龍，與其廝殺，威壓浩瀚，震動整片大乾坤。
這片無垠的海洋，涌起了滔天的大海嘯，波動向四方，像是末日來臨了一般。
天宇之上，一副真實的鯤鵬搏龍圖，展現在華云飛和老瘋子的面前。
相比較起來，鵬鳥一族的天鵬博龍圖根本不夠看。
一道激烈的廝殺過后，鯤鵬大圣擊碎了這條真龍，吼碎長空。
然而，真龍過后，又有真凰降世，火紅色彌漫整片天地。
鯤鵬大圣強悍，生生撕裂了真凰，接著，他又大戰一頭頂天立地的紫色麒麟…
恐怖的波動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才逐漸熄滅下去。
到了最后，天空中竟飄下了陣陣光雨，落在一頭渾身破爛的鯤鵬身上，令其傷勢盡復。
老瘋子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說道。
“在天瀑、最強試煉地周圍成就準帝，他有了不一樣的氣質。”
旁邊的華云飛也感覺到了，此時的鯤鵬大圣，身軀之上布滿絲絲縷縷的時間之力、因果之力、命運之力等，糾纏在一起，與鯤鵬大圣的道則相融合。
很明顯，天瀑對他產生了一些驚人的影響，并且，從目前來看，這些影響是有益的。
“哈哈哈哈！一夢百萬秋，成仙筑道在此時。”
鯤鵬準帝化作一個黑袍中年人，來到華云飛和老瘋子面前。
“恭喜前輩！”
“唉，這一生，恍然如夢，沒想到，我能走到這一步。”
鯤鵬準帝感嘆了一聲，他得到原始鯤鵬祖紋后，整個人愈發的高深了，與之前相比，有了質的提升，不再是徒有鯤鵬虛名。
“前輩，您將來有什么打算？”
“百萬年過去，外面早已換了人間，屬于我的時代，在太古。
所以，我會留在這一界，教化那些先天不良的鯤魚，讓鯤鵬一族壯大起來。
不過，這還得征求你的意見，說起來，你算是這一脈的源頭，即始祖。”
華云飛聞言，連忙表示道。
“前輩折煞云飛了，其實，我只不過是一個半步大能境界的小修士。”
“哈哈，你要只是一個半步大能小修士，那紫薇帝星所在的宇宙還有誰有資格被稱為半步大能？
雖然現在，你的修為低于我，但是未來，你必然會一飛沖天。”
鯤鵬準帝這般說道，他有一種感覺，在不遠的未來，他將需要仰望華云飛的背影。
一個能闖過最強試煉的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說不定，能夠成為傳說中的“仙”。
推脫不過，華云飛只好回答。
“由前輩決斷便是，云飛只是萬千人族中的一個，從來沒有想過做始祖。”
“有你這番話，就足夠了。未來的事，未來再做計較。”
隨后，他們開始返程。
來時，幾人花了一年的時間，現在，鯤鵬大圣變成了鯤鵬準帝，速度比之來時，快了不知道多少。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回到了五色祭壇所在的小島。
“轟！”
黑色鯤魚躍出海面，歡呼雀躍，為鯤鵬準帝的歸來感到高興。
它們已經察覺到鯤鵬準帝不一樣了，他的身上，有它們全都渴望的東西。
“前輩，那就此別過吧。”
“好，就此別過，日后若有需要之處，盡可到此來尋。
但有所需，絕不推辭。”
這是一位準帝境界的鯤鵬的承諾，珍貴無比。
華云飛點頭，應了一聲，而后作別，老瘋子也打過招呼，他們最后看了一眼這片盡是海洋的世界，踏入了通向紫薇帝星北海之極的五色祭壇。
五色光芒沖霄，一個蟲洞空間出現，華云飛和老瘋子一同進入，消失不見。
“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華云飛微微感慨了一聲。
夢回亂古，帶石昊逃脫異域，再隨雷靈進入仙域，去到通天之地，助小狗崽和無終仙王一臂之力，助他們能夠順利的輪回。
這，宛如一場夢。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兀，但是，又莫名的水到渠成。
時光，因果，空間等，真的很神秘，想要徹底了解它們，太過困難。
“那個世界，竟能讓其成就準帝，看來，并非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異空間。”
老瘋子突然出聲，與華云飛探討起那個古界的問題。
華云飛想了想，回答的說道。
“那應當是一個廢棄的殘破古界，曾經歷過徹底的毀滅。
天瀑，從天而降，注入河水，經歷無盡歲月，將這片廢棄的古界填滿，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化身始祖魚苗，穿梭三河交匯的河段時，曾在時光河水中驚鴻一瞥，望見了那片汪洋古界的過往碎片，所以，有所了解。
老瘋子點了點頭，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光華一閃而逝，他們已經站到了另外一個五色祭壇之上。
兩人一步邁出，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按照鯤鵬準帝所說，這里，是沉眠在紫薇帝星北海之極的一座鯤鵬巢，以老瘋子的實力，無需他法，直接走出即可。
況且，華云飛掌握有始祖級別的鯤鵬祖紋，鯤鵬巢對于他來說，如入無人之境。
這里，真的很原始，到處都是神木的樹干，交織在一起，筑成鯤鵬巢壁。
周圍彌漫著濃郁的混沌氣，一縷便能壓塌山岳，讓大地裂開。
華云飛一步踏出，身上閃爍過奇異的紋路，隱約間，他的背后，有無量大海出現，一條黑色大魚在其中擺尾，掀起驚濤駭浪。
下一刻，黑色大魚飛躍上天空，化成一頭遮天天鵬。
瞬間，鯤鵬巢壁發光，有了反應。
隨后，在華云飛的主導下，混沌氣如同有意識一般散開，華云飛和老瘋子的腳下，出現了一條路。
（今天好忙，嗯…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