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
陸續有人落座。
背對著正東位置的人,那個看起來三十多,雍容端莊的女人率先開口:“確定百日鬼隆明的行蹤了嗎?”
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回道:“去江之島了。”
“另一邊呢?那位代理內閣總理大臣小泉隆太郎怎么說?”
國字臉的中年男人皺眉道:“他矢口否認,拒絕承認自己參與了此事,雖然種種證據都表明他是幕后推手。”
“正常,你這樣去問肯定不會有結果。”
明顯地位最高的女人,回了一句。
她叫伏見宮禎子內親王。
很古怪的名字,或者說稱呼。
內親王,大部分人應該不知道這個稱呼代表著什么含義。
反正北原南風一定不知道。
他的第一反應估計是這什么寄吧名字?
不過對于某些喜歡從血統中尋求優越感的人,聽到內親王的一瞬間就會反應過來,這位是公主,并且瞬間覺得眼前的女人都高貴了起來。
畢竟從血統中得到的優越感最強,很多人就喜歡這種調調,你說錢吧,可以后天努力賺到,力量吧,有的人確實天賦異稟。唯獨血脈,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很多人確實改變不了,所以這成了很多人優越感的來源,而且是非常非常強的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沒有成本,且可以伴隨終生,突出的就是一個廉價好用。
同時突出的還有…沒什么卵用。
伏見宮是宮號,禎子則是名字,而內親王則是封號。
另外,這位伏見宮禎子內親王,還是…現任伊勢神宮的祭主。
“是。”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應了一聲,鞠了一躬。
“小泉隆太郎是吃定了我們不敢同態復仇,畢竟福田慶夫才剛出事,他這個代理的總理大臣再出事,再怎么樣也說不過去了,沒法向民眾交代。”
名叫禎子的女人輕敲桌面:“我也確實不可能讓他出事…晚了一步,我預想到會有人狗急跳墻,但沒想到那么快,還讓野狗出手,竭力把自己摘出去。”
“那您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有些遲疑。
“不可能就這么算了,讓他來見我。”
禎子面無表情道:“新法案一定要通過,無論如何都要通過,他要當內閣總理大臣,那就讓他當,唯獨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是不可能讓他出事,但不代表我不能代表皇室公開指責他。”
“明白了。”
“…對了,七海澄子和對策課怎么說。”
交代完內閣總理大臣的事。
禎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另一個方向…有些坐立不安的丸山雄一郎。
丸山雄一郎沉著臉:“他說不想管這事,她也不喜歡現任的內閣總理大臣…”
國字臉的中年男人瞇著眼睛,猛地扭頭看向丸山雄一郎:“對策課的職責包括討伐野狗吧?為什么?而且你是天選部的部長吧?她只是你的下屬吧?”
“下屬?是,但你tm有這樣的下屬試試看。”
丸山雄一郎眼皮猛跳。
很想回這么一句。
但最后忍住了。
“那她現在在干什么?”禎子對此倒像是早有所料,問了一句。
“去藤澤了,找她選定的副課長。”
“藤澤,神奈川。”
禎子嘴里念念有詞,眼神閃爍,許久后,她小聲說了一句‘這或許是個機會后’,抬起頭來,問道:“你能讓她去江之島嗎?不能太明顯。”
丸山雄一郎還沒回答能不能。
靠近正東的左側位置,一個看起來像是初中生的少年問道:“…為什么?”
禎子想到七海澄子的臉,蹙眉道:“我想到了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
“殺她的機會。”
她這一番話說出口。
在場的人,都露了驚訝的表情。
禎子環視一圈,將眾人的表情收于眼底,然后說道:“你們不覺得嗎?一個不受控制,且任意為之,并且武力超群的人,是個不穩定因素,也不適合擔任對策課的課長。”
“這…”丸山雄一郎有些遲疑。
禎子目光平靜如水:“五個來自伊勢神宮的凈階,夠嗎?”
丸山雄一郎眼皮跳了跳:“…”
禎子沒有逼這位天選部部長,而是悠悠道:“你可以考慮看看,不必勉強,或許…你可以試試看,畢竟一個不聽話的下屬,還能威脅到你生命的下屬,公開開除會有生命之憂,趁亂暗中除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丸山雄一郎彎了彎腰。
沒有回答。
似乎在考慮。
禎子也不急,轉頭向國字臉的中年男人說道:“除了新法案的事,準備一下討伐百日鬼隆明,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福田慶夫能找回來最好,一個被綁架過的總理大臣,這傳奇的經歷,加上民眾會對他產生一定的同理心,或許是個好機會也說不定。”
“是。”
“另外,在全國范圍清理一遍野狗…對策課不愿意,就讓鏡課主導,然后伊勢神宮配合。”
禎子的臉冷了下來:“最近越來越猖狂了,現在都去綁架總理大臣了,誰知道接下來會干些什么,你把這事跟那位代理內閣總理大臣說一聲,這事同樣沒得談,這是通知他,不是跟他商量…所有沒有登記在冊的天選,殺無赫。而這次清理野狗,最初和最重要的目標,就是百日鬼隆明。他不是依托野狗上臺嗎?我讓他上臺,但對自己同伴揮刀這事,他也要干!”
“…是。”
“至于七海澄子…順帶吧,就看丸山先生的意思了。”禎子又輕飄飄看了一眼丸山雄一郎。
丸山雄一郎額頭上冒出冷汗,桌面下的拳頭輕輕攥著,似乎在劇烈掙扎。
“你不用擔心沒有籌碼,她是厲害,但你的籌碼一直是本宮,明白嗎?”
或許是看出了丸山雄一郎的掙扎。
禎子又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但自稱變了。
這一句話。
直接讓丸山雄一郎下定了決心。
“…我試試。”
“好。”
禎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
在座的人紛紛看向她的背影,驚疑不定。
為什么突然就要殺七海澄子?
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吧?
唯一了解內情的,或許只有禎子了。
禎子往外面走去,雖然背對著眾人,但似乎能看到眾人的表情。
她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邪馬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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