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差的遠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
和主廳相連的屋子里。
北原南風摔飛出去的地方。
突然閃過了一點寒芒。
黑田征一瞬間反應過來。
一把扯過旁邊的人。
他旁邊的人被猛地一扯，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腹部一痛。
他緩緩低頭。
北原南風站在他的面前。
而刀刃，已經穿過了他的身體。
北原南風緩緩拔出刀，將身前的人推開。
重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他臉上帶著些許被灼燒的痕跡，但更嚴重的還是手臂，皮開肉綻不說，還被高溫灼得一片焦黑，而現在隨著他用力，新的血液又滲出來，格外顯眼。
因為在最后一刻，他是用刀和手臂擋住的‘太陽’。
不過雖然受傷了。
但北原南風氣勢卻越來越盛了。
他的眼角開始逸散紅芒。
“我當然沒忘記你的存在，黑田征一對吧？”
北原南風舉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刀尖指著黑田征一。
“喂！黑田征一，你之前不也是副課長嗎？”
看著北原南風眼角的紅芒。
不知為何。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近衛正男突然一陣心慌，忍不住大喊了一句。
黑田征一臉色陰沉。
沒有回答。
而是步步后退。
北原南風扯了扯嘴角，往前踏出一步。
隨著他往前一步。
還剩下的十多人齊齊往后退了一步。
但或許是家族榮譽感在作祟吧。
退后一步后。
剩下的人很快就露出了惱怒的表情，怒喝著又沖向了北原南風。
北原南風提刀上了。
慘嚎和怒喝聲。
此起彼伏。
“你、你開什么玩笑！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近衛正男看著腳步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步步往前，誰擋砍誰的北原南風，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了。
這已經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能接受神奈川本地的名門望族，大神社攪局，因為他準備了充分的誘人籌碼，他有信心能兵不刃血解決問題。
他也能接受有的人不服氣，選擇來攪局，但在他的理解里，來攪局的人，應該都是那種不值得他動用誘人籌碼的小人物，翻不起什么風浪，很快就能解決。
他甚至能接受七海澄子趕過來，那他會立刻轉移宮田結衣，然后投降！
實在不行，就讓宮田結衣和七海澄子同歸于盡的情況他都想象到了！
但以上這幾種情況，都沒有發生。
反倒一個莫名其妙被欽定為副課長，名不見經傳的小神職突然跑過來了。
剛開始，他還以為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副課長屬于第二種情況。
但現在看樣子tm的都要往第三種情況，甚至第四種情況推進了。
已經完全失控了！
“臭小子！”
近衛正男咬著牙，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北原南風，看著染成紅色的地板，最終還是放棄了提出誘人籌碼的想法，轉頭往后面跑去。
北原南風這個名字在昨天之前，他聽都沒聽說過。
他哪里有準備籌碼！
另一邊。
北原南風繼續突進。
時間緩緩流逝。
他也受了傷。
但主廳里還站著的人，越來越少了。
最后。
又有人掏出了槍。
北原南風砍下那人的大拇指，一把搶過錢，先對著面前人的雙肩各開一槍，接著對著胸膛。
北原南風面前的男人往后倒去。
北原南風迎著子彈出膛，噴射在空中緩緩消散的傘狀薄霧，走了出來，再次往前。
他身上的白T恤，此刻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而現在主廳里。
就只剩下四個人了。
兩個藤原氏的人。
黑田征一。
還有往前的北原南風。
砰砰。
北原南風連開兩槍，解決掉除了黑田征一的最后兩個人，接著槍口緩緩上移，對著黑田征一的腦袋，又開了一槍。
撞針撞空的咔咔聲響起。
子彈打空了。
北原南風也不在意，丟下槍，慢慢來了黑田征一的面前，站定。
“你就不怕藤原氏報復嗎？”
黑田征一看著北原南風，沉默片刻后，突然道。
“怕？我剛不是說了嗎？執行公務沒聽到嗎？干什么？你怕嗎？”
北原南風抬起左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滴，接著往下一瞥，看了眼他微微顫抖著的右手。
黑田征一深吸口氣，微微提高音量，道：“你別得意忘形！我還沒輸！你不是七海澄子！”
“如果自我催眠有用的話，你繼續。”
北原南風做了個請的動作。
“我一路，一路都被七海澄子壓著！無論怎么努力，多么勤奮，我甚至輔修了陰陽師那些亂七八糟操縱式神的術式，都還被壓著。”
黑田征一面目變得猙獰，越說越激動，最后甚至喘著粗氣，一字一頓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而已！差一點我就能得到雨宮家的那頭大天狗，你懂嗎？就差一點！全被你毀了！”
北原南風面無表情：“可惜。”
“不可惜！我會走出去！然后，去迎接我的未來！”
黑田征一猛地吸了一口氣。
說著說著，突然就冷不丁大喝道：“幽冥之中。”
照射進院子里的陽光，又沿著某種軌跡，往黑田征一身上匯聚，直到徹底消失。
主廳再次暗了下來。
如同黑夜降臨。
這一次。
北原南風再用手擋。
就徹底廢了他的手！
黑田征一雙手交疊，對著北原南風，面目扭曲如惡鬼。
但很可惜。
“你知道嗎？同樣的戲法，猴子看兩遍就能學會。”
北原南風的聲音響起：“而我嘛，畢竟是人，一次就夠了。”
隨之出現的。
還有一道道跳動的電弧。
北原南風左手持著雷槍，直接對著自己的前方，從上往下，猛地一插。
噼里啪啦的電弧跳動聲。
雙手交疊，正準備廢了北原南風手的黑田征一，措不及防下，雙手率先被雷槍洞穿。
他立刻慘嚎了起來。
“是遮蔽我的視線吧？說是光線消失，其實就是用靈遮蔽了我，讓我以為陽光被你吸走了而已，這種戲碼，真的有夠幼稚的。”
北原南風眼中。
光線重新出現。
他看著雙手交疊，被雷槍定在原地的黑田征一，突然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人類的自覺，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特別是我的直覺。”
“臭小子——”
黑田征一止住慘嚎，眼睛布滿血絲，瞪著北原南風，如欲吃人般大喝了起來。
但最后一個‘子’，還沒來得及吐出來。
北原南風就提著刀，從他的頭頂刺入，穿過他的下顎，直接將他釘死在了地板上。
“另外，別分心，這種時候連保護都能忘，你確實比七海澄子…差遠了。”
北原南風看著似乎還留著一口氣的黑田征一，松開刀柄，接著彎下腰，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
一如昨天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