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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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澤高中的禮堂有些簡陋。
因為禮堂不像體育館，幾乎每天都有人使用。
像禮堂這種地方，也就畢業開學和某些活動，比如文化祭之類的會用一下，其他大多數時候都是閑置的狀態，而學校方面，似乎也更愿意把有限的經費花在學生每天都會呆的地方上。
這導致禮堂跟體育館比，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
不過，禮堂雖然簡陋，但地方不小，畢竟要把全校的師生塞進來，大是一定的。
這會放學。
陸陸續續，已經開始有人往禮堂那邊走去了。
人還不少。
這側面證明…宮田結衣的宣傳策略成功了。
很成功。
學校著名不良在線飆歌，確實很吸引人。
雖然大多數得到這個消息的同學，對北原南風會唱歌這事，都是持懷疑態度…
你說他們既然持懷疑態度為什么還要來禮堂？
這人嘛。
湊熱鬧是天性。
雖然他們默認北原南風不會唱歌，但想想如果有更刺激的畫面呢？
比如在線砸吉他，用舌頭彈吉他之類的…
對于這類更容易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獵奇畫面。
他們更加期待。
并且，他們覺得北原南風干這樣事的概率應該還挺大的…
所以他們就來了。
而另一邊。
輕音部的三人，也已經來到了禮堂。
但是。
看著陸陸續續，越來越多人進來，三人中，巖井薰的狀態出了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慫了…
雖然早上她是答應了宮田結衣和北原南風。
但她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那么多人。
因為她也沒想到，宮田結衣會去宣傳。
所以本來就怕生的她現在害怕了，她不愿意上去。
對此。
宮田結衣立刻對她使用了撒嬌大法，但收效甚微。
巖井薰縮著肩膀，抿著嘴唇，仔細看的話，她那雙裹著黑絲的修長玉腿都在輕輕顫抖著。
確實是害怕。
這位文學少女似乎很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
宮田結衣晃了一會巖井薰，發現沒作用，只能扭頭求助地看向北原南風。
北原南風看著巖井薰，笑了笑，道：“巖井學姐，你不上去可以，我和結衣上去就可以了。”
巖井薰緩緩抬頭，眼鏡下的美眸看著北原南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北原南風和她對視著。
她眼底露出一絲愧疚，立刻移開了目光，躲避北原南風的視線。
北原南風笑了笑，繼續道：“我們兩個上臺當然可以，但是前提是，巖井學姐，你確定過后不會耿耿于懷或者一定程度上產生自我厭惡的情緒嗎？”
巖井薰眼瞼低垂。
她仔細想了想。
答案是會。
北原南風也這么覺得。
他自認也算了解這位巖井學姐了。
“所以啊，與其過后不舒服，或者產生自我厭惡的情緒，不如現在試著上去，你就當下面的不是人好了。
你只是高中生，畢業后現在看你的人，絕大部分都會各奔東西根本就不會見面，包括我，可能過個兩年，你連我的樣子都會忘記，只記得個模糊的影子…或許還能記住幾個點，比如我動不動就恐嚇你之類的，雖然我一次都沒有恐嚇過你。”
“但事是這么個事，無論我有沒有恐嚇過你，都不影響你之后的生活，頂多想起來會心一笑。
現在這樣情況也是同理，下面這些人，過個幾年，可能會隱約記起來有一屆輕音部，大張旗鼓的，在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的這天，上臺唱了幾首歌，但難聽或者好聽，最后都會變成模糊的記憶，成為青春邊角的一抹色彩，僅此而已。”
北原南風頓了頓，繼續道：“而這對于你和觀眾們來說，都是如此。所以你上去，怎么都比你這會退縮，過后耿耿于懷來得好，而且你貝斯彈的真的很不錯，非常不錯。
…當然了，如果你實在克服不了心理障礙，上去甚至會留下心理陰影的話，那就算了，這可比小小的遺憾嚴重多了，不過我個人覺得吧，問題不大，畢竟還有我嘛。”
巖井薰：“…”
北原南風扭頭看著臺下一副看熱鬧表情的觀眾，接著伸手指了指自己，道：“你應該也發現了，他們最關注的點，還是我這個不良頭子，或許他們這會，還期待我會用舌頭彈下吉他之類的…關注點幾乎在我身上，要丟人現眼，第一個就是我。最后目光聚集在我身上的概率也比較大，你如果害怕，躲我身后就好了，我擋在你前面。”
巖井薰微微抬頭，抿著紅唇，看著北原南風的側臉。
“怎么樣？”
北原南風突然扭頭，看著她，鼓勵道：“要上去試試看嗎？”
宮田結衣也將目光從北原南風身上移開，投在了巖井薰的身上，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似乎在示意自己也會幫忙擋。
巖井薰撇頭，移開了目光。
然后，她遲疑了好一會后。
點了點頭。
答應了。
宮田結衣立刻露出開心的表情，晃了晃巖井薰，接著抱著她蹦跳了一下。
“那好吧，接下來上去你就站我身后好了，我保證幫吸引所有目光。”
北原南風提了提肩膀上的吉他，朝兩人示意了一下。
早就期待的宮田結衣放開了巖井薰，快步來到北原南風的前面，打算第一個上去。
而巖井薰猶豫了一會，低下腦袋，默默站在了北原南風的身后，
北原南風回頭看了眼她，笑了笑。
很快。
禮堂就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至少像模像樣了。
宮田結衣回頭朝北原南風燦爛地笑了笑，接著第一個走了上去。
北原南風緊隨其后，并有意放慢了腳步，等了等上臺之前似乎在做心理建設的巖井薰。
巖井薰亦步亦趨跟緊他，左手反復握拳。
最后。
成功走到了臺上。
不過在臺上和臺下，看著觀眾，是兩種感覺。
臺上，當所有人仰頭看著自己的時候，很容易就會產生萬眾矚目，自己被看光了的感覺。
這份感覺對于內向的人來說，很不好受。
宮田結衣當然沒問題。
北原南風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適。
但對巖井薰來說，就是巨大的挑戰了。
不過，北原南風一直都微微側身，用半個身子擋住她。
他也確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這讓巖井薰勉強穩住了。
隨著三人上去。
禮堂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沒有歡呼，也沒有聲音。
嗯…不會真想看我用舌頭彈吉他或者砸吉他吧？
那你們可能要失望了。
北原南風環視一圈臺下的人，發現目光真的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笑了笑，立了個flag，就準備收回目光。
但是，就在他要收回目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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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臺下，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臺下，角落里。
那位西裝革履的青年，無論是氣質還是著裝，都跟周圍的學生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
這人正看著宮田結衣。
并且，是個天選。
北原南風看著他，皺了皺眉，同一時間。
剛趕來學校的藤原俊介，也將目光投向了北原南風。
北原南風和他對視了一會，扭頭看向了宮田結衣。
宮田結衣似乎還沒察覺到什么，發現北原南風看過來后，臉上帶著興奮期待的表情，沖他傻傻地笑了笑。
北原南風看到她的笑容，猶豫了會，打算暫時先不管，畢竟現在那么多學生，加上身后還有個巖井薰。
怎么看都不是管其他事的好時候。
但是。
他想要暫時擱置。
藤原俊介并不是這么想的。
在北原南風回頭看宮田結衣的時候。
他分開人群，慢慢從臺下走到了臺上。
底下的人，看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走上臺，紛紛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宮田結衣也終于注意到了藤原俊介。
她臉上的笑容一僵。
呆在北原南風身后的巖井薰，輕輕扯了扯北原南風的衣服下擺。
其實不用她提醒，北原南風也聽到了腳步聲和看到了宮田結衣的異樣。
他緩緩扭頭，看著上臺的青年，藤原俊介，放下半抬的吉他，面無表情地問道：“有什么事嗎？”
“天選？”
但藤原俊介沒有回答北原南風的問題，反倒仔細地打量了一番他后，問道：“那一邊的？”
“我問，有什么事？”北原南風加重了語氣。
“算了，不管你是哪家的，少管閑事。”
藤原俊介看著北原南風，一會后，直接忽略了他，看向他身后的宮田結衣，道：“你們繼續演奏，但宮田結衣，跟我回去吧。”
北原南風身后，宮田結衣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她看了看巖井薰，又看了看北原南風的背影，臉上浮現出倔強的表情，有意想要繼續坐著。
把最后一次演奏完成。
但青年藤原俊介看著她，用很古怪的發音，吐出了個詞。
直譯過來。
大概意思就是俵藤太。
藤原秀鄉的別稱。
隨著他出聲。
就像喚醒了某種機制一樣。
宮田結衣雙目緩緩失去神采。
她慢慢放下鼓棒，從椅子上下來，動作僵硬地朝北原南風和藤原俊介那邊走去。
臺下的人可能沒反應過來。
但臺上的巖井薰幾乎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鼓起勇氣，在宮田結衣經過自己的時候，從北原南風的身后走出來，一把拉住了她。
但出乎意料的是。
這時候的宮田結衣。
力氣大的嚇人。
就算巖井薰拉住她的手腕，她還是自顧自地往前走去，直接就拖著巖井薰前進。
巖井薰立刻看向北原南風。
北原南風抬起右手，一把按在宮田結衣的腦袋上。
宮田結衣腳步一停。
雖然依舊還想前進。
但北原南風死死按住了她，并看了她一眼。
宮田結衣似乎察覺到了北原南風的目光，無神的雙目，抬頭和北原南風對視著。
慢慢的，她眼角出現了淚花。
北原南風搓了搓她的腦袋：“你干嘛啊？說什么開演唱會，事到臨頭就要跑嗎？巖井學姐都沒跑。”
宮田結衣眼角的淚花更加多了。
她嬌軀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另一邊。
藤原俊介目光緩緩上移，再次看向北原南風的側臉，瞇眼道：“你到底那一邊的？誰給你的膽子？源氏？”
“源氏？”
北原南風按著前進欲望沒那么強的宮田結衣的腦袋，微微側過頭，道：“不認識，不過麻煩你下去，跳下去，速度要快。”
藤原俊介愣了愣，蹙眉道：“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你以為演電視劇啊，還以為我在跟誰說話，什么白癡。”
北原南風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今天應該是毀了。
挺遺憾的。
宮田結衣那么興奮期待，最后卻要以這種方式收場。
“我姑且問一句好了，你是宮田結衣什么人。”
“藤原家，藤原俊介。”
藤原俊介沒有說自己是宮田結衣的什么人，只是報了自己的名字。
“明白了，藤原家是吧？那我再問多一句，今天是6月1號，兒童節，你要對節日的主角干什么？”
北原南風感覺自己按著的宮田結衣停下了顫抖，也不再前進后，慢慢放開了她的小腦袋，徹底轉過身去，面對著這位他剛知道，名叫藤原俊介的青年，朝他走了過去。
北原南風一邊走，一邊摘下扛著的吉他。
巖井薰露出擔心的表情，往前一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用力搖了搖頭。
但北原南風輕輕掙脫開了她的手：“巖井學姐，抱歉，這次不是那種能好好說話的人，這次你鼓起勇氣上臺，但我可能要給你留下心理陰影了。”
巖井薰愣了愣，張嘴正要說話。
北原南風直接吐出一個數字。
藤原俊介也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北原南風會突然開始數秒。
“我說了，速度要快。2。”
北原南風在臺下所有學生的視線中，走到了距離藤原俊介一步之遙的地方。
藤原俊介舉起手，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完全沒有跳下去的意思。
北原南風扯了扯嘴角，直接發動了一線。
瞬間而至。
狂風吹起北原南風的發絲。
他掄起手中的吉他。
右腿后挪，擰腰。
將吉他，狠狠砸在了藤原俊介的腦袋上。
藤原俊介沒有絲毫反應空間。
電吉他和藤原俊介的腦袋親密接觸。
瞬間解體，化作碎塊，四處飛散。
藤原俊介直接被拍飛，往臺下摔去。
“啊——”
最終，過來看熱鬧的同學，還是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一幕。
北原南風砸吉他。
但更加勁爆。
因為北原南風是掄吉他砸人。
也是在尖叫響起的瞬間。
北原南風再次吐出了一個詞：“刻。”
結界以北原南風為基點。
瞬間展開。
驚恐的學生瞬間靜止。
半空中的吉他碎塊也猛地停下。
藤原俊介摔落在學生們看情況不對，讓出來的空地上，猛地彈了彈。
北原南風迎著停滯在半空中的吉他碎片，往前一步，跟著跳下臺。
接著從器中。
將‘少女’慢慢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