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略略遲疑,不知道駱千帆要提出多么過分的要求。
鄭多多、馬秋雅急忙從包里取出本子和筆,像小學生一樣做筆記。
駱千帆喝了一口茶,表情變得十分嚴肅,給會議室里的所有人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駱千帆說道:“我要強調三點:
“第一點,我這個人和報社的領導、周刊部的其他主任副主任都不一樣。我的人生格言是,誰讓我舒服,我就讓誰更舒服;誰讓我不舒服,我就讓誰更不舒服,所以,別跟我搗亂!
“第二點,你們的工資、福利、獎金實際上是由我來發放的,如果你們決定要留下來,那么從現在開始,不要把我當成周刊部的副主任,要把我當成你們的老板,你們只需要向我負責!只——需——要向我負責!
“也就是說,不經過我的允許,誰都不能給你們布置其他任務;誰也不能阻撓你們做我布置的任務。我的命令必須無條件執行!!這是原則問題!我很在意!明白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點點頭。
“第三點”,駱千帆環視眾人,突然拉扯嘴角笑了笑,這一笑一下子緩和了緊張的情緒,其他人也都瞬間輕松了一些。
駱千帆接著說道,“前兩點是給你們大家提要求,第三點是給你們的承諾,你們可以把我接下來說的話錄下來,將來做個證據。
“那就是,周刊部開會的時候我曾承諾過大家,《教育周刊》采編人員的收入會比現在要高,現在我再給你們更具體一點的承諾——那就是,只要能跟上我的節奏,我保證你們的年終獎會比報社的其他人多一倍!”
“哇!”眾人同時振臂歡呼,臉上和眼睛里都閃耀著光芒。
駱千帆淡淡地笑著,等他們歡呼落定,駱千帆看了看表,征詢意見道:“得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吃飯吧?”
馬秋雅舉手問道:“駱主任,你不講一講辦刊思路嗎?我們都還不知道要做什么。”
駱千帆笑了笑,說:“既然如此,吃飯之前我給大家布置一個任務吧。我給你們兩天的時間,每個人拿出一份《教育周刊》出版方案,把自己想象成《教育周刊》的一把手,設計辦刊思路。
“比如,要設置哪些版面,版面要什么樣的風格,目標讀者是誰,誰會感興趣,廣告從哪里來?怎么才有創意?怎么能為我們掙錢?怎么能吸引廣告客戶?怎么能博取讀者的眼球?怎么能留住讀者的注意力?要舉辦什么樣的活動…等等 “我對你們的要求是,打破你們腦子里所有的條條框框,不要管總編會怎么想,總編會不會喜歡、會不會同意,也不要管我會怎么想、我會不會喜歡!
“要徹底解放思想,站在學生的角度思考問題、站在家長的角度思考問題、站在學校的角度思考問題、站在市場化的角度思考問題、站在盈利的角度思考問題;
“總之你們盡管天馬行空地想,不要擔心實現不了,我們有沙漠之舟的團隊做我們堅強的后盾。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駱千帆站起來:“行了,吃飯。”
駱千帆帶隊離開沙漠之舟,臨走把汪文明和魏來帶上一起吃飯,又特別叫上成長迅速的楊樹根。
這段時間,楊樹根接連簽下幾個大單子,已經從一批年輕人當中脫穎而出,沒有辜負駱千帆當初的器重。
駱千帆帶上他們幾個,既是為了通過他們繼續塑造自己無往不利的形象,讓他們崇拜。更是為了把沙漠之舟做事的高效率、快節奏、雷厲風行的工作風格帶到《教育周刊》。
果然,這一招很有效。
吃完飯,《教育周刊》的八個人都像打了雞血。尤其汪文明三個人“無意”中透露出收入的時候,他們的羨慕溢于言表。
2005年,一般廣告公司的收入是遠遠比不了報社的,也沒有報社穩定,但是他們沒想到沙漠之舟人員的收入待遇會比他們高出那么多。
慢說比不了“高層”汪文明、“中層”魏來,就連“新人”楊樹根也遠遠比不了。
在這種情緒下,他們對駱千帆領導下的《教育周刊》就更加期待了。
吃飯前他們還一口一個“駱主任”,吃到中間,就不知不覺變成“老板”了。
相比于副主任和采編人員之間的領導與被領導關系,老板和員工之間意味著“雇傭與被雇傭”關系,是要絕對服從的!
而且,還有一個細節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那就是這頓飯既有河豚又有野生刀魚,而且每人一條,骨肉兩吃,規格相當高。
老板有錢就是好,以前《教育周刊》的人聚餐都是AA。
晚宴結束,駱千帆張楚他們開車帶著眾人回到報社。
駱千帆特意帶人浩浩蕩蕩上樓,眾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引得同事們紛紛觀望。
多和諧的畫面!多團結的隊伍!
沒有人想到駱千帆這么快就搞定了《教育周刊》,連正好遇見的水載舟也特別意外。
“你們干嘛去了?”水載舟問道。
駱千帆笑著解釋:“帶他們去飯店搞了個團建,對了水總,三千塊錢的團建費用給報銷一下唄?”
“想得美!”水載舟氣道,“我們幾個老總到飯店搞團建才花了三五百塊錢,你們花三千多!以后再有這樣的團建記得把我也帶上!”
駱千帆和眾人都大笑起來。
笑聲再次引得時政部、其他周刊部的人紛紛觀望,不管是普通的采編人員,還是中層干部們,無不心情復雜。
駱千帆帶著眾人回到《教育周刊》辦公室,當眾宣布,《教育周刊》全體人員明天放假一天,各自回家思考辦刊方案,隔一天集中交流。
大家并沒有為放假欣喜,好幾個反倒連夜整理資料。
駱千帆對他們表現出的激情、干勁、工作態度都很滿意。
他離開辦公室,晃到不遠處的時政部,隔著落地玻璃朝蒙蕾的座位上看了看,蒙蕾不在。
這個丫頭,沒想到她竟然能忍著三天不和我聯系,好吧,看誰能耗過誰!
回家睡覺!
深夜,蒙蕾還坐在書房里的電腦前寫一份“《教育周刊》出版建議書”。
這兩天她一直在忙這件事情,查了很多資料,翻看了很多教育類的報紙和雜志,還專門“采訪”了媽媽,又通過媽媽的關系拜訪了她的幾位同事,以及兩位中小學的校長,終于基本形成了一份操作性很強的辦刊建議…
終于寫完,蒙蕾伸了個懶腰,拖動鼠標瀏覽全文,足足12頁!
“哼,只要那個人主動給我認錯,我就把建議書當做禮物送給他!”蒙蕾想。
看了看手機,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三天了,他竟然沒有聯系自己一次。
蒙蕾又突然很生氣:他都不道歉,我干嘛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生了半天氣,又暗暗反思:難道真的是我無理取鬧嗎?
猶豫再三,駱千帆拿起了手機,撥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