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機伯:繡啊,借你人頭一用啊!
靜,整個大堂中的人都一臉驚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胡說!蔡瑁手上有五萬大軍,那可不是五萬頭豬,怎么會敗的如此之快。來人,把這個謊報軍情的給我拖出去砍了。”清醒過來的劉表拍案怒道。
侍衛趕緊把前線送來的情報呈了上來,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謊報軍情這種事情啊。
劉表仔細看了手中的情報之后,頓時感到一陣晴天霹靂,劈的他腦中一片空白,身體輕輕一晃,手中的帛書緩緩的掉在了地上。
“主公。”
蒯越趕緊跑了過來,扶住了劉表。
“主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籍看到劉表此時的表情,就已經知道這個情報恐怕是真的了,只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就算敗也不應該敗的如此之快啊。
劉表緩緩的坐了下來,長嘆一聲,有氣無力的道:“你們自己看吧,蔡瑁誤我啊。”
伊籍趕忙跑過去把帛書撿起來一看,輕嘆一聲,把帛書遞給了一旁面露奇色的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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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是劉表最寵愛的后妻的兄長,平時也深受劉表寵信,所以伊籍也不好說什么。
蒯越看完之后也沉默不語,自己主公是什么樣的人自己很清楚,他可不想因此而得罪蔡夫人,從而惹禍上身。
“事已至此,爾等都說說看,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劉表有氣無力的道。
“主公,我等此時應該速速增兵新野,以防呂布…”
“報,呂布麾下大將龐德奇襲新野,新野已經失陷,蔡瑁將軍逃回新野之時被龐德所擒。”
蒯越話還沒說完,一個侍衛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劉表聽完之后,臉色慘白,損失了五萬大軍之后,本身就已經陷入被動防守的局面了。
如今又丟了新野,新野可是荊州的門戶,丟了新野之后,整個荊州都將被戰爭的陰云所籠罩。
襄陽等漢水以南城池還好,有漢水阻攔,呂布麾下又盡是北軍,憑著荊州水軍的實力,他想要渡過漢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漢水以北地區可就麻煩了,一馬平川,再無可守之地。
眾人也被眼前這個消息給驚呆了,就連素來足智多謀的蒯越此時也一臉凝重,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劉表看著臺下眾人皆沉默不語,怒道:“說話啊,平時一個個不是挺能說的嗎?怎么此時都變成啞巴了?”
這時,張繡走了出來,抱拳道:“使君,在下愿領一支人馬,前去奪回新野。”
在此之前,張繡就一直希望劉表能借自己一支人馬,好回去找呂布報仇,可是劉表并不信任他,一直都不給他領兵的機會。
此等危機關頭,想來劉表應該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吧,張繡見此機會,便立馬站了出來。
劉表見此,不由沉吟了起來,如果有可能的話,劉表還是不想用張繡。
可是此時劉表手下還真沒有什么可用之人了,雖然荊襄才俊確實不少,但是劉表此人向來只重用名門望著之人,所以才落到蔡瑁被擒后盡無一人可用的局面。
江夏的黃祖倒是一個可用之人,可是黃祖此時卻要鎮守江夏,防著江東的孫策。
半晌之后,劉表抬起頭看著張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給你兩萬人馬,你即刻啟程,務必給我奪回新野。”
張繡朝著劉表一抱拳:“繡必不負使君厚望。”
張繡朝著劉表拜完之后,便退了出去。
“報…蔡和將軍回來了。”
張繡剛下去沒多久,一名侍衛便從外面匆匆的趕了進來,向劉表稟報道。
“他還有臉回來?給我帶進來。”
劉表拍案怒吼,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怎么會落到如此地步,今天誰說都沒用,必須要治他的罪。
不一會,只見兩名侍衛抬著蔡和走了進來。剛一進門,蔡和便哭道:“主公,你一定要救救我兄長啊。”
原本一臉怒氣的劉表見到蔡和這個凄慘的樣子,問道:“蔡和,你這是怎么一回事?”
蔡和哭道:“臣的雙腿被呂布那狗賊給打斷了,主公,你一定要為我們兄弟做主啊。”
劉表原本還準備嚴懲蔡和的,可是一見蔡和的雙腿都被打斷了,便心軟了下來,咬牙道:“呂布這狗賊,放心,我已命張繡前去召集人馬,一定會為你報了此仇。”
聽聞此話,蔡和連忙道:“不可啊,呂布那狗賊說如果主公不把張繡的人頭送給他,他就拿兄長的人頭祭旗,然后親自領軍前來襄陽取。”
劉表聽聞此話頓感頭疼,如今可不止是蔡中還在呂布手中,就連蔡瑁也被他抓了,如果那廝真的拿他們祭了旗,自家夫人還不跟自己拼命?蔡家還不跟自己翻臉?
如果只是蔡中被殺,劉表還能想辦法緩和。要是連蔡瑁這個蔡家家主也被呂布給殺了,那他劉表跟蔡家真是一點緩和的余地都沒有了。
劉表頓時為難道:“呂布那廝還說了什么?”
蔡中道:“那狗賊還說,他跟主公本來就無冤仇,只要主公把張繡的人頭給他送去,他不僅放了家兄,還會立刻撤兵回長安。”
“他真的這么說?”劉表頓時有些意動。
“是的,主公,那廝確實這么說。”蔡和趕忙回答道。
這時,旁邊的蒯越急忙道:“不可啊!主公,呂布那廝狼子野心,盡起十余萬大軍至此,怎么可能會如此輕易退兵。”
劉表回頭怒道:“難道你還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蒯越輕嘆一聲,便沉默了下來。
這時,伊籍走到蒯越的身邊,拍了拍蒯越的肩膀,輕聲道:“蒯兄,你也要體諒下主公的難處,畢竟咱們主公是依靠荊襄氏族才做穩荊州的。”
是啊,不說是蔡瑁,就是換成他蒯越,如果因為劉表見死不救,導致他死在呂布手中,那么他蒯家也會因此憎恨劉表。
那他劉表到時候要面對的就不止是呂布的十余萬大軍了,到時候蒯家再和呂布里應外合,他劉表將死無葬身之地。
正是因為想到這些,蒯越才不得不輕嘆一聲,呂布還真是給主公出了一個難題啊。
“快,快去把張繡給我召回來。”
劉表趕忙對著左右吩咐。還好此時張繡剛走不久,如果是在張繡已經領兵出發以后再聽到蔡和的這些話,那什么都晚了。
這時伊籍走了出來,抱拳道:“既然主公已經做了決定,那籍愿親往呂布大營走一趟,我會盡力說服呂布,讓其撤兵。”
“唉,只是我等無緣無故殺了張繡的話,恐有損主公名聲,令天下人恥笑,將來還會有何人會前來投奔主公。”蒯越輕嘆道。
聽聞此話,劉表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也罷,這個惡人就交由我來做了,主公就全當什么也不知道,是因為籍見呂布大軍壓境,想要交好呂布才瞞著主公,私自擒了張繡送給呂布的。”
伊籍輕嘆一聲,對著劉表抱拳道。
“機伯真乃忠義之士啊。”劉表瞬間感動的熱淚盈眶。
蒯越不由感到一陣疑惑,自己認識伊籍時間也不短了,依自己對伊籍的了解,此人說是忠義之士倒是沒錯,但是此人對劉表好像沒有這么忠心吧。
伊籍當然對劉表沒什么忠心了,不然歷史上劉備剛到荊州的時候,伊籍也不會天天去拜訪了。
劉表此人用人只重用名門望族,世家子弟。
像伊籍這種人,雖然跟隨劉表也有些時日了,但不過也就是個邊緣人物。劉表都不重用他,他當然也不會對他有多么的忠心。
其實伊籍這么做的原因,也確實如他所說,他確實是想交好呂布。
早在呂布發布招賢令的時候,他就想見一見此人了,如果其人真如招賢令上所說的一般,用人唯才是舉的話,倒不失為一個明主。
再加上他此次前往長安的時候,所見到的屯田之法,由此可見呂布此人應該也稱得上為當世雄主了。
此次伊籍主動請纓,就是想要看一看,呂布是不是自己眼中的明主。
點將臺上,張繡望著臺下的眾將士,不禁豪氣頓生,遠有殺叔奪嬸之仇,近有奇襲宛城之恨。
呂布,這次就讓我們新仇舊恨一起了解。
終于等到這個機會了,張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之情。高聲道:“眾將士聽令,隨我…”
“主公有令,命張繡將軍即刻趕回州牧府。”一個傳令兵從遠處匆匆的趕了過來。
大軍都已集結完畢,正準備出發。在這個節骨眼上,劉表找自己做什么,難不成出了什么變故?
張繡頓時心中一凸:“這位小兄弟,不知劉使君召本將所為何事?”
“主公只說有要事要與將軍商議,至于其他的,卑職就不清楚了,只是讓將軍立刻趕回州牧府。”傳令兵對著張繡抱拳道。
張繡輕嘆一聲,希望不要發生什么變故吧,自己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好久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沒有劉表的允許,他連一個兵也休想帶走,張繡只好隨著傳令兵趕回襄陽。
張繡剛進入襄陽城,還沒到州牧府,便被伊籍帶著一隊人馬給攔了下來。
“不知伊大人這是何意?”張繡不解的問道。
“張繡勾結呂布,謀我荊州,給我拿下。”
聽見伊籍的命令之后,周圍的士兵直接朝著張繡圍了過來、
“胡說,我與呂布那賊子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怎會勾結此賊?你這是污蔑,我要親自去向州牧大人解釋。”張繡見此直接拔劍,沖著伊籍怒道。
伊籍見張繡想要動手,恐身邊的士兵拿不下他,便匆忙道:“張將軍稍安勿躁,請聽我一言。”
伊籍來到張繡身邊,低聲道:“其實我也相信張將軍不會做出此事,這其中定有什么誤會,只是主公此時正在氣頭上,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不如張將軍先委屈幾日,稍后我必會向主公證明你的清白。但是,如果將軍你此時動手拒捕的話,那籍即使有心幫你也無能為力了。”
張繡聽聞此話,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雖然殺了眼前這些人輕而易舉,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動手的話,那荊州恐將再也容不下自己。
以自己對劉表的了解,劉表此人并不是什么昏庸之輩,會相信如此無稽之談,想來過不了幾日想通之后,便會放了自己吧。
張繡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長劍,對著伊籍道:“那就有勞伊大人了。”
“張將軍放心,籍必竭盡所能,替將軍你洗刷冤屈。來人啊,把張將軍帶下去。”
聽到伊籍的命令之后,便走出兩名軍士將張繡綁了起來。
劉表此人其實并不是什么昏庸之輩,如果他張繡真敢在這襄陽城中鬧事,恐怕他就得永遠留在這了。
歷史上,劉表入主荊州之時,是單騎入宜城,會見地方豪族代表蒯氏,一個中年書生騎著一匹馬,走入城中,用清流三十五人之一的名望贏得蒯氏的青睞。
以身長八尺,姿容偉壯,文質彬彬,談吐儒雅,滿腹經綸的個人魅力娶了蔡瑁的姐姐做繼室,與當地豪族聯姻。
把自己和豪族綁到了一起。取得了兩個家族的支持,鎮服七郡一百多個縣。
擁兵十萬,戰艦千艘,將一盤散沙的荊州攢在一起,只用了一年的時間。
其次,劉表更貴在有自知之明,劉表在荊州的十八年只有第一年出兵剿滅地方叛軍,隨后除了打防守反擊,沒再主動大舉出征過。
劉表正是知道自己不擅于軍事,所以不輕易動武。
有人是治世良才,有人是亂世奸雄,曹操這樣能兩者兼顧的屬于稀有物種。
劉表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不曉軍事胸無甲兵的書生,連一個長沙張羨都久攻不下,等到他自然老死才拿下長沙,自然也就沒去跟曹操一較高下。
孫策曾經說太史慈非縱橫之才,料定他沒有自立山頭的心思。
劉表亦如是,非縱橫之才,卻是守土牧民的治世能臣。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他靠著這種自知,在肅清荊州萬里,做完他刺史的分內之事后,他開立學官,博求儒士,撰寫《五經章句》。奢不僭上,儉不逼下。這是劉表奉行的中庸之道。
其性格內猜忌多疑、狹隘不容人的缺點,也得以被控制在不會害人害己的范圍。
劉表治下的荊州十八年,是百姓安樂,豪強悅服,學子欣欣向學,黎民安享太平的十八年。
歷史上,賈詡給劉表的評價是:“表,平世三公才也;不見事變,多疑無決,無能為也。”
所以,這樣一個人,嚴格來說并不是什么昏庸之輩,只能說是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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