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劇組,導演最大!
而且香火里的和尚確實沒錢,他是怎么籌錢的?
先化緣,被警察抓了;
然后幫人看相,被混混搶了;
結尾處,眼見因病致貧的那戶人家陷入絕境,他還是堅定地使出了騙人的伎倆…
在生存的殘酷現實面前,和尚原本脆弱的信仰喪失殆盡,他所關心的只是怎么活下去!
化緣,沈林倒是可以!
畢竟他這長相去要飯,有的是姐姐、阿姨愿意供養。
寧昊讓他明天去擺攤幫人看相!
沈林不會看相啊…
“別誤人子弟了!”
“…那你覺得看相這種事可信嘛?”
“我從小接受著唯物主義的教育,我也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我不相信任何鐵口斷金之類的封建迷信…”
“那不就結了,你擺攤,說點好話…我相信你的能力!”
寧昊給了他一本周公解夢還有人物志。
對了,他們在打牌,沒帶沈林…
大林子也不想跟他們打,倒不是賭資大,這幫人玩的身體——誰要是輸了,就得光著身子到外面喊兩聲…
大冬天的!
真·神經病玩法!
“你研究一下,學點專業術語,免得連話都說不好!”
“…導演,我是演員,不是看相的!”
“讓你記幾句專業術語,又不是讓你背誦。”
“麻蛋,這么厚兩本書…”
正要接著抱怨,沈林的手機響了,他接通。
五分鐘后掛斷,有點尷尬道:“我經紀人跟我說有個記者要來現場采訪我…”
“啥記者?”
“三聯生活周刊的王曉峰…”
“挺好的呀,讓他宣傳一下咱們電影!”
沈林有點驚訝反問:“你不怕他影響拍攝?”
“他能怎么影響?”
“萬一有我的歌迷瘋狂涌進拍攝場地…”
“等雜志上市,咱們估計都已經拍完了。”
“時逢春回日,百花正及時。得人輕借力,便是運通時。年當大有為,富麗好時光。”
“小哥,我覺得大好青年還是出去闖闖吧,在這里,二十歲的年齡過著一眼可以看到頭的生活,未老先衰,未成先敗,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見識決定命運。”
“你看著給唄,三毛五毛不嫌少,三萬五萬不嫌多!”
兩天后,沈林真的在縣城的角落擺了個攤…
還以為看相有多難呢!
其實跟心理醫生差不多,這幫人沒幾個真讓你看相,大都是找你訴苦,比方說剛才那小伙,想出去打工,但又覺得留在家也挺好…
他就幫著推了一把…
沈林畢竟太年輕,一點也沒有仙風道骨的樣子,所以,一上午就來了三人。
中午時候,他收攤,數了一下錢,十二塊。
夠吃頓羊雜了!
算了,吃羊雜太過了,買幾個饅頭啃吧…
香火還是夸張了,哪有混混找事,連個警察都沒有…
王曉峰之前是做樂評的,
王曉峰之前在中國百老匯雜志社擔任編輯,也在在MTV北京辦事處兼職編輯;
后來去了三聯生活雜志。
這家伙文筆很好,典型的九十年代文人…
為什么不做樂評人?
他眼里國產音樂跟國產電影一樣沒有希望。
一味地推崇50年前的樂隊們。
其實,流行音樂也在進步的,搖滾死了,音樂還在,唱片死了,數字專輯起來了。
文化藝術,大眾覺悟這東西,哪里能著急呢…
他對沈林很有興趣!
二十那張專輯,看似雜亂無章,編曲上也許不盡如人意,但那種蓬勃的生命力和真摯欷歔的情感噴發而出。
可以用驚艷來形容,整張專輯的水準非常高,有民謠,有搖滾,有RAP,RnB,甚至還有嘻哈曲風…
每一首歌都很耐聽。
他迫切想了解這個年輕人!
沈林不喜歡三聯,這雜志的定位就是小資,他的讀者通常自認為有格調,有思想。
其實就是半桶水晃蕩!
能寫出“群體免疫”之前世今生這種大型雙標文章的雜志,有什么可看性?
但這雜志影響力不小…
所以,他就接了。
王曉峰上午出發,先到大同,再轉懷仁,抵達片場已是黑夜。
正趕上沈林擱那看人物志,隔壁房間一幫人打牌…
他打電話,沈林下樓接的他。
王曉峰跟他上樓:“這么偏的地方,你們拍什么電影?”
“香火,”沈林順便把香火的劇情大概說了一下:“麻煩您報道的時候,順便說一下…”
“你很喜歡這種電影?”
“還行…導演寧昊是我哥們,他讓我我演,我就來了!”
看了看王曉峰,沈林道:“你先把東西放下,要不要吃點東西?”
“有什么吃的嗎?”
“那邊有個羊雜館,你要是想吃,我喊老板給你送一碗!”
“行!”
二十分鐘后,羊雜端上來,王曉峰很快吃完,敲了敲沈林的房門。
看了看整間房子…沈林沒怎么布置,除了把被子曬了一下,畢竟霉味太重了!
沈林有點拘謹,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有個不認識的男的跑這么遠來采訪他…
王曉峰坐下,正要開口,沈林問:“喝水嗎?”
“…我自己有。”
沈林看他拿出錄音筆,還有寫字板,很好奇問他:“你怎么會來采訪我?”
“你紅了呀,現在好多人都那你跟樸樹比!”
“…沒什么可比的吧,我走的不是這個路子。”
“你也不愛宣傳,樸樹也不愛…”
“不一樣,我是一正常人,我唱歌就是為了賺錢…而且,我簽的是唱片約,不是經紀約,海蝶管不了我,我一年出張專輯就行,更多的時間,我還要演戲,做電影…”
“為了賺錢?”
“現在演電影不賺錢,演電視劇太花時間,那我只能想點別的辦法賺點錢…我又不會做生意,剛好能唱歌,所以就發了唱片。”
王曉峰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