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天子納妃,廣收后宮的誠懇進言。
趙穆仔細思量了一番,漸漸也不感到奇怪了。
按照大周王朝的規矩和風氣,男子適婚年齡是十五到二十歲左右,女子也相差不多。
比方說,排在他前面的幾位皇兄,早早地就有了正妻和側妃。
成家方能立業。
這是自古以來的說法。
婚配以后,這些皇子就會被外派出去,開府建牙,總領一方。
只不過趙穆此前居于冷宮,不受天子待見。
故而,也沒人主動提及十皇子婚配之事。
但,今時不同往日。
趙穆登基九五,已是大周天子。
且不說一人統率二十六州的億萬子民,地位何其尊貴。
單憑威壓六大圣地,滅殺眾多宗師,登頂周天榜首。
這一樁樁了不得的事跡,便足以傲視神州,俯瞰天下。
如此不凡的當世真龍,誰不想與之攀上關系,結下幾分情面?
燒冷灶肯定是晚了。
當初的廟堂之上,江湖之中。
別說有人看好這位十皇子了,可能連投以關注的目光都覺得是浪費時間。
至于此后穆天子的橫空出世,異軍突起,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呵,所以眼下就一窩蜂沖上來,打算掙個皇親國戚的名頭?”
趙穆離開御書房,坐在燈火通明的甘泉宮。
大周坐穩中原霸主的位子,國運鼎盛,氣勢如虹,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連圣地都壓不住,說不定有望一統神州。
世家門閥認清現實后,見風轉舵的速度極快。
想著打不過便加入,從后宮上動了心思。
“云漱玉還真的花了心思。”
趙穆拿著厚厚一摞的秀女圖冊,感慨道。
上面不止有秀女的名姓、籍貫、出身、年紀、才學品貌的評價。
甚至還附有工筆描摹畫像,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簡單幾筆就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神形氣質。
或端莊大氣,或身段玲瓏,或眉眼含情…皆是一等一的頂尖人物。
“放到大肅朝的時候,高門士族之間才會彼此通婚,若是寒門子弟,哪怕官拜尚書,丞相,都很難得到垂青。”
“娶五姓女,被無數士子視為一條通天大道,足以光耀門楣。”
趙穆掃了幾眼秀女圖冊,而后拿起一部《氏族志》,嘴角露出一抹譏諷。
經過數百年的推移變化,曾經的五姓變為了現在的四閥。
大周太祖冊立的皇后,便是瑯琊王氏的嫡女。
否則也不會流傳出,王與趙共天下的說法。
“歷代天子的皇后、貴妃人選,基本都在四閥之間。至于輪得到誰,那就看哪家的手段更高。”
趙穆看了一會兒,便有些索然無味。
并非秀女不夠嬌媚可人,主要他沒有這份興致。
自己每日勤奮努力,不敢有半分松懈。
這才有如今的武道境界,無上威名。
大勢已成,何必再去跟一幫遲早都要被掃進歷史角落的高門士族去委托,去退讓。
聯姻?
沒有這個必要!
“朕要封誰為皇后,為貴妃,哪里輪得到他們插手?”
趙穆眉眼泛起冷色,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懾人氣度。
“陛下,云尚宮到了。”
沉思之間,寢殿外的宮娥出聲通報。
“召她進來。”
趙穆眸光流轉,靠進軟榻,收斂嘴角那抹戲謔的笑意。
片刻之后。
懸于門廊上的宮燈微微晃動。
盛裝華服的云漱玉身姿婀娜,款款而來。
甘泉宮是天子就寢休息的地方。
忽然被召見。
往往只會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侍寢。
想到那兩個字,云漱玉耳垂便有些發燙,俏臉帶起一抹暈紅。
縱然先天大宗師的控制力細致入微,能夠掌握體內每一絲氣血。
可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旖旎情事,云漱玉氣息就變得急促許多。
那可是大周王朝最尊貴的真龍!
“這女人戲可真多。”
坐于軟榻上的趙穆面皮抽動。
他的心神之力何其浩蕩,好似虛空映照一切,無所不容。
云漱玉只要漏出一絲情緒,心靈便會生出破綻,從而讓趙穆覺察到所思所想。
“陛下召見奴婢,所為何事?”
這位前朝公主斂衽行禮,看向坐于上首的大周天子。
換做文武朝臣,他們絕不敢這么做。
直視龍顏,等同僭越。
倘若追究下來,肯定要被治罪下獄。
只不過云漱玉待在皇城大內,侍候趙穆已有一段時日。
深知陛下不喜繁文縟節,并不在乎多余的規矩。
“選秀之事,聽說是云尚宮負責?”
趙穆嘴角含笑,淡淡問道。
“戶部主持,內務府造冊,奴婢…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將上萬名的秀女遴選出來。”
云漱玉躬身道。
“上萬名秀女…你倒是不嫌多。”
趙穆啞然失笑。
他哪怕日夜臨幸,決不懈怠,這一年下來能恩寵多少?
“回稟陛下,這是規定。”
云漱玉正色道。
按照大周禮法所記載,天子的后宮陣容最少要有百人。
除去皇后,還有四位妃子,分別為貴妃、惠妃、華妃、賢妃。
然后是九嬪,之下再是九婕妤,四美人,五才人。
以及二十七寶林、二十七御女、二十七采女。
完全滿配滿員的話,足有一百一十三人之多。
假設趙穆每日都不重樣,大概要花費數月之久才能完全消受。
當然,這其中還不算宮娥、侍女。
理論上來說,大內里面的女人都屬于天子,只看他個人愿不愿意。
要是可以,趙穆完全可以過上夜夜達三更,旦旦而伐之的荒淫生活。
反正先天大宗師的體力和氣血,足夠支撐他御女三千,而不知疲倦。
“那云尚宮有選中哪一家的女子,覺得她可為皇后?”
趙穆的目光有若實質,掃過云漱玉的嬌軀。
今日倒是特意打扮,描眉畫眼,傅粉施朱,流露出一抹自然的風情。
“這等大事,哪里有奴婢說話的份兒。”
云漱玉低眉順眼,小意說道。
“你既然知道,那還摻和這攤子爛事!”
趙穆面色忽然一變,凌厲的氣勢散發出來。
遠超凡境九重的可怖威壓,好似一座巍峨大山砸落下來。
云漱玉如何承受得住,她本就是趙穆的劫奴。
加之境界、修為遠遜數籌,兩人猶如天地之別。
幾乎是話音落地的那一刻,她就跪倒在地,神色惶恐。
渾身癱軟,大汗淋漓,簡直像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陛下息怒!陛下恕罪!奴婢是想著…”
云漱玉輕咬朱唇,猶豫了半晌,遲遲沒有道出原因。
“你是覺得朕要冊封皇后,納了妃子,自己就有機會爬到那張龍床上去?”
趙穆眸光微冷,點破云漱玉的小心思。
這女人腦子里也不知道裝著什么。
他對美色無動于衷,那是因為沒有冊封皇后嗎?
“奴婢從未有過后宮爭權的念頭,只是滿心想著離陛下近一點。”
云漱玉感受到壓制而下的滔天威勢消斂下去,這才可憐巴巴地解釋道。
“奴婢自知身份敏感,乃是前朝的余孽,不為大周所容。”
“若非遇見陛下,哪里能有今日的武道境界,更別提能看到紫霄宮的山門踏破,道統傾覆。”
趙穆搖頭,無奈道:
“朕用得著你以身相許么?”
云漱玉也覺得委屈,反正已經丟夠臉面,索性直接道:
“陛下武功蓋世,周天榜首,才學驚人,叫左端云都甘愿俯首稱臣。”
“奴婢蠢笨,一身修為都是陛下所賜,除了…身子,也沒別的東西了。”
趙穆差點被逗笑,繃不住那張嚴肅的臉龐,故意說道:
“別太自戀,云尚宮,你的身子也未必能入得了朕的法眼。”
云漱玉瞪大那雙明眸,像是被扎了一個透心涼,緊抿著朱唇,顯得更委屈了。
她自認為姿色方面,怎么也夠得上“美人”二字。
論起氣質,身段,容顏,完全不輸秀女圖冊里的四閥小姐半分!
要不是有前朝大肅余孽的這層身份,怎么可能只甘心待在皇城大內做個尚宮。
“行了,別跪在地上,起來。”
趙穆本來也沒生氣,只是閑著無聊,存著逗弄戲耍的心思。
打量了幾眼梨花帶雨的云漱玉,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比起平日那副端莊沉靜的模樣更有幾分動人色彩。
“走得再近一些。既然你都說了,想要有所回報,朕也并非不解風情之輩。”
趙穆面色古怪,想起之前烙印到的《大歡喜禪神功》,以及前兩日路過儲秀宮,提取到的色空雙修之道。
不妨試上一試。
他如此想道。
云漱玉挪著步子,好似前面是雷池一樣。
明明想了許久,可事到臨頭卻又有些怯陣。
“正好朕悟出一門雙修武功,共有三種法子,一為肉交,陰陽交合,顛鸞倒鳳;二為氣交,真氣相渡,不分彼此;三為神交,欲念纏繞,男不寬衣,女不解帶,唯動情爾。”
趙穆上下掃動了一圈,戲謔笑道:
“云尚宮準備先從哪一種開始?”
云漱玉一臉懵懂。
竟然還有這么多門道?
她之前忍著羞惱,從宮中年長的女官那里,學到不少伺候人的技巧和姿勢。
以為已經很懂男女之事,陰陽之道。
可聽到趙穆這么一說,云漱玉只感覺自己還是太稚嫩了。
“陛下覺得哪種快意就好了,不需要憐惜奴婢!縱然是三種齊上,奴婢應當也能受得住!”
她仔細想了想,自忖凡境九重的先天大宗師,體魄強于常人無數倍,不存在那種無力承歡的情況。
“體、氣、神三者一起…你倒是敢說。”
趙穆笑意濃郁,云漱玉還不知曉色空雙修,大歡喜禪的厲害之處。
他大手一揮,袖袍帶起勁風,把四面門窗統統掩上。
而后拉住云漱玉,往懷里猛然一帶。
美人在抱,坐于膝上。
“神交…”
趙穆下意識地把大歡喜禪神功里的三十六路散手使了出來,輕攏慢捻抹復挑,弄得云漱玉朱唇微張,強忍住發出羞人的聲音。
與此同時,眸光平靜,并無沉迷之色的趙穆,放出眉心祖竅的諸多念頭。
一股股粉色、緋色的情欲氣息,充滿著堅硬如金剛鉆似的精純念頭。
他一邊手指劃動,如帶電弧,勾得云漱玉情動;
一邊伸手點中對方的眉心祖竅,引出脆弱而稀少的一顆顆念頭。
彼此交纏,好似融為一體。
云漱玉這一下子再也忍受不住,身子猛地顫動。
整個人如同被拋上云端,發出嬌媚的聲音。
這種靈魂層面的刺激,歡愉,任誰也無法抵擋得住。
純陽之念與純陰之念,互相摩擦,結合。
隨后融化,衍生,滋生出更為活潑的氣息。
“陛下…奴婢受不住…”
云漱玉這才知道,所謂的色空雙修,陰陽合體,竟然是如此的激烈。
她感覺得到,自己那些脆弱的念頭不斷粉碎,而后重生。
好似連續磕了幾十顆靈丹妙藥,修為陡然暴漲。
可隨著一波又一波的極致歡愉沖擊而來,云漱玉一次又一次被帶上頂峰。
好似快被碾碎一樣,心神都要迷失。
“那就換一種,氣交。”
趙穆吸收那一股股純陰之念,體會其中的道理。
稍后收手,轉而渡氣。
他也沒有放出體內三千年的雄厚真氣,只是十分之一。
云漱玉就連連高呼,說自己受不了。
她感到自己宛如被填滿,那陽剛浩大的精純真氣,充斥四肢百骸,周身竅穴。
每一處角落都被滌蕩,從而留下痕跡。
云漱玉用黑天書汲取而來的天地精氣,黑天劫力。
面對趙穆的陰陽二炁,就像是一座座毫不設防的城池,任由鐵騎洪流長驅直入。
半柱香的時間不到,適才放出豪言的云漱玉,已經神思顛倒,魂飛天外。
“呵,云尚宮,可要再試試肉交?”
趙穆抬起頭,停止唇舌交纏的渡氣行為。
他要是再繼續下來,云漱玉怕是要被玩壞。
從身到心,徹底被情欲占據。
“請…陛下憐惜。”
云漱玉躺在廣闊如天地的胸懷里,說話帶有哭音。
“奴婢知錯了。”
她終于明白,趙穆為何不冊封皇后妃子。
那些四閥貴女,有誰能扛得住這樣激烈而暢爽的雙修?
自己可是凡境九重的先天大宗師!
體魄、神魂、真氣勝于那些被挑中的秀女不知多少!
落到陛下的手里,還不是任憑揉捏,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下次別再自作聰明。”
趙穆望著兩頰飛紅,軟成玉泥的可人兒,斬殺心中殘存的欲念,淡淡道:
“去洗洗身子吧,真想回報于朕,不妨努力修煉,等你何時成了凡境十重的武道人仙,興許能撐得了一時半刻。”
云漱玉點了點頭,勉強站起身。
雙腿并攏,走得很是艱難。
趙穆瞧見這樣的景象,不由笑著吟了一句詩——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云漱玉聽見,原本發燙的耳垂像是著火。
她趕緊加快腳步,飛快離去,只留下淡淡的濕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