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物質世界,江北新城外的舊倉庫外。
天空依然在下著陰郁的小雨,從四面八方趕來的獵夢局探員,官方的警力已經將那間舊倉庫給團團包圍。
“評級的結果出來了嗎?”
趙延清從車上走下接過了另一位獵夢局同僚的所寫的報告,頂著天空降下的小雨看著遠處河堤下方的倉庫。
遠處的倉庫被一陣漆黑的霧氣所籠罩,只能隱約看見霧氣中倉庫的輪廓與車輛的輪廓。
“出來了初步斷定為是A級噩夢污染,污染區域半徑在三百米左右,目前有十七位探員都被卷入了那個噩夢副本之中。”
趙延清的助手將一份噩夢污染的報告遞給了他,他拿起了這份報告仔細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
“污染源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大學生…”
趙延清拿著手上有關于秋仁的報告,基本上把這個世界的秋仁從小在哪上幼兒園都扒出來了。
“肯定是被噩夢之主給附身了,趙隊這種情況您應該比我有經驗。”那位助手說。
“我知道,可這次我收到的命令有些特殊。”
趙延清收到的命令是活捉秋仁兄妹…里面的緣由也不是他能多問的。
在他所知的情報中秋玲的真實身份是當今《王朝世界》極其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
秋仁的真實身份和來歷這對于獵夢局來說依然是一個迷,只能暫時歸類于一位危險程度高的噩夢意識。
“隊長!黑霧消散了,困在里面的探員好像逐漸醒過來了。”
“我看著在。”趙延清用手攔下了一位想沖過去救援的新人,另一只手抵在腰間的槍套上,眼睛始終注視著那些從地面上緩慢爬起的探員。
那些探員爬起的動作非常僵硬,像是被什么東西感染掉一樣詭異,但沒過多久趙延清抵在槍套上的手放開了。
“救援隊!”趙延清對另一側早已準備好的武裝救援隊高聲了一聲。
一眾穿著沉重防化服的救援隊聽到了命令,就快步的跑向了那些在舊倉庫旁已經昏迷了近十二小時的探員身邊。
這些探員醒來后,基本都出現了在噩夢副本中陣亡后的身體損傷。
多數探員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把卡在喉嚨里的鮮血給吐出去,有些探員直接被嗆到要不是依靠吸氧的話,根本不可能撐到醒來。
十七位探員中一位受傷較輕的探員被抬著擔架給送到了趙延清的身旁。
“維森…你在噩夢副本里遭遇了什么?”趙延清問。
“龍…隊長,很多可怕的龍…”那位探員用虛弱的聲音說,隨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驚醒,抓住了趙延清的衣領說“夢境意識…我們的協戰者全都叛變了!全都…咳咳咳…”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因為過于虛弱而暈厥了過去。
協戰者們叛變了,這個消息可是要遠比城中心出現了A級噩夢種子要可怕得多。
趙延清沒整理被抓亂的衣領,因為遠處的黑霧雖開始逐漸的消散,但這也代表被噩夢之主所控制的‘秋仁’也蘇醒過來了。
他之后的任務就是將這位噩夢之主給緝拿歸案。
“穿好防護,做好突入的準備。”趙延清將手中的槍械上膛后對自己身旁的探夢局眾人說。
“你這個身體要留下來嗎?”
秋仁半跪在了秋玲失去意識的肉身前,然后開始與身處在軍團噩夢副本中的秋玲溝通了起來。
看秋玲那樣子她是下定決心在怪物獵人的世界里住下來了,偶爾串一下其他夢境副本的門,就這樣繼續過著她的咸魚生活。
這樣來看她在這個物質世界的肉身好像就沒用了?
“唔呃…要的!”
秋玲糾結了很久,她看樣子很不想被卷入這個世界的噩夢紛爭中,可她被真的秋玲委托接受這個身體這么多年了,總不能說放棄就放棄。
于是在秋仁的問話下,秋玲的意識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重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那看來我的計劃要做一點小小的改變,你最近就安頓在這間倉庫里吧,生活所需的物資我會替你找那些獵夢局的探員要。”
“找那些人要?他們會直接一槍斃了你的!”秋玲還想警告秋仁獵夢局是一群多么危險的家伙。
秋仁已經再次站到了舊倉庫的門口。
這次秋仁再對峙他們的裝束很明顯專業了很多,他們那身重甲裝束,讓秋仁還以為自己進入了什么科幻題材的夢境副本。
秋仁在警惕著他們,他們也在警惕著秋仁…秋仁很快從這群探員中找到了他們的領隊,也是秋仁的一位熟人趙延清。
他并沒有像其他探員那樣戴頭盔,頗有幾分主角風范。
“你已經沒有任何人質可以挾持了!放棄抵抗出來吧!”
趙延清用手槍指著秋仁,如果不是上面的命令他可能會直接將秋仁這個噩夢污染源給擊斃。
因為這樣可以救下不少普通人。
“沒有人可以挾持了,趙隊…我放走他們只是因為我不需要他們了,而不是我向你們投降了。”
秋仁摘下了臉上戴著的面具,這么長的時間里,獵夢局官方應該已經知道了秋仁的真實身份,這個由黑霧構成的面具放著也有些礙事。
“這附近已經部下了限制噩夢擴散的防御矩陣!你現在能挾持的只有我們。”趙延清說。
“是嗎?看來…那個對噩夢的防御矩陣沒什么用啊。”
秋仁在說話間已經開始調度起了來自秘教的援助。
以貘的力量她的噩夢領域是無法在這個世界擴散得太遠的。
可秘教是這個世界最危險的噩夢之主組織,他們聚集而起的噩夢領域直接突破了探夢員們所建立起的封鎖。
整個倉庫再次被黑霧所席卷,這次的黑霧不再是籠罩于小腿部份了,而是像是暴風雪一樣鋪天蓋地的席卷向了周圍,還一同向著河對岸的城市區域蔓延而去。
趙延清看著撲面而來將他給徹底吞噬的黑霧,心中‘糟了’這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時,這些黑霧卻又快速的消散與消退最后都到了秋仁的身旁。
黑霧消散的剎那間,趙延清身旁的隊員想對秋仁開火卻被他出聲給阻止了。
“停手!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A級的噩夢威脅!是…S級的!”
趙延清說到這里看著周圍因為承受不住負荷而被徹底破壞的噩夢封鎖裝置后說。
“也有可能…有史以來遭遇的唯一一只SS級的,在這里除掉他的肉體的話…”
趙延清停頓了一下沒再繼續說下去,他現在只想向上頭申請把整座城市的居民給撤離掉。
一旦秋仁這家伙暴走,這座城市近三百多萬居民都會被困在噩夢之中。
“果然趙隊你的直覺一向都非常的敏銳,而且很聰明應變能力極強。”
秋仁靜靜的鼓著掌,想要借此舒緩那些探夢員緊張的心情。
但秋仁在他們眼中已經是一只可怕的怪獸了,秋仁鼓掌的動作在他們看來都像是在摩自己的爪子一樣可怕。
“你想要什么?”趙延清明白事到如今只能和秋仁談判,盡可能的拖住秋仁前進的步伐了。
“我想要…一張溫暖的床,一些食物,一切能讓一個人生活得比較體面的東西,而我個人嘛…希望能與貴方的一位造夢師見面。”
秋仁提出的前面一些要求還很好滿足,后面一個要求就讓一眾探員,還有外面的警戒人員變了臉色。
“你知道你說的‘造夢師’里,可是有著一些那怕犧牲整座城市的人,也不能讓你威脅到他的存在吧?”
趙延清所指的是那些構筑了國家基底的夢境副本的造夢師們。
秋仁的這個要求就像是一位恐那啥分子劫持了整個機場。
要求官方交出核彈發射權一樣,這要是官方的決策層可能會直接二話不說的…把這些恐那啥分子淹死在馬桶里。
“我要見的可不是那種大人物,我希望見的造夢師或者說是《綻花之戀》的原作者,還有其幕后的夢境副本制作團隊,這應該不是一個很難的要求。”
啥玩意兒?綻什么花什么戀什么?
趙延清聽見這名字直接微微的一皺眉頭,他想的第一反應是秋仁要入侵那些被視為立國之本的夢境副本,像是《王朝》,《天庭》,《鐵鑄戰場》等這些屬于國防級的夢境副本。
可綻花之戀是個什么玩意兒?
“隊長是一個還在連載的后宮漫,這噩夢之主怕不是去找作者寄刀片的哦,最近的劇情做得確實不太行,兩年前剛上映的時候還挺好看的,嗚嗚嗚我的小花。”
跟隨來的一位新人可能是緊張過了頭,所以不停的逼逼叨叨的暴露了自己是那個作品粉絲的事實。
趙延清只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很快他就又將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秋仁。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費這么大的力氣劫持了整個城市的居民陪葬,為的就是去入侵一個…無關緊要的戀愛夢境副本?
這就像那群恐那啥分子突然不要核彈的使用權了,轉而找他們要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外賣,雖份量多到了可怕,但就算把全國的肯德基給搬空,上頭也會滿足啊!
那個《綻花之戀》里藏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嗎?趙延清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混亂。
“怎么樣趙隊?如果你愿意接受我這個提議的話,完全可以逮捕我。”
秋仁說著對他們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然后只需要將我帶到那位《綻花之戀》的原作者面前就行,我只是想和原作者好好談一談后面的劇情進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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