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詭親(六)
厚黑學中有三個層級，最低等級的是又黑又臭，人們厭惡避讓。第二等級是又黑又硬，人們雖然也厭惡之，但又不敢惹，畏懼它，而最高等級，就是黑的發亮了，明明就是大惡，卻表現的如同“至善”一般，裝逼裝到“洗白”，還讓人崇敬不已！
老常頭以悲天憫人之心，要讓全鎮子都長滿槐樹，飄滿槐香，自己“爽”和濟世蒼生兩不耽誤，著實令兄弟二人敬佩不已！
他告訴兒子們.....所謂的“仙府”自然不是陰間，而是神祗居住的“隱秘小仙府”，平日里他們見到的什么土地廟啊，灶王廟啊，就那么不大點兒，還沒狗窩大呢，實際上都是類似“隱秘小仙府”的入口。
這種隱秘小仙府，根據仙職等級不同，面積也不一樣......爹爹作為一鎮的樹仙，在宅基地上有這幾畝地建造院舍房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這里和尋常俗世一樣，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只不過邊界十分有限。
它其實也和外面的自家房屋是重疊的，自家的老宅子，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并無任何變化，只是.....因為他們不懂出入之法，爹爹這一回，親自出來迎接他們進入仙府。
至于想回到外面的世界，也很簡單，直接走出院門就行了，外人看到.....你就是從自家的院子里出來的，并無任何“神奇”之處。而想回仙府，那也容易，來到外面世界的院子里，繞著槐樹走三圈，自然而然，就到了爹爹的家了。
兄弟倆驚奇不已，按照爹爹的套路，反復試了幾次，果然這般，真是妙不可言！
老常頭告訴他們.....這倆女子就作為媳婦，把她們安置在后宅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用再離開去外面的世界了。一個東房，一個西房，爹早把結婚的新房給他們安排好了，以后生兒育女過日子，一切在仙府里就行，不必和外面的那些庸俗愚昧的村里人接觸了，這般安排.....也是處于對她們的安全考慮。
另外，三門鎮那邊，不是每年都往黃河里扔活人嗎？那些女孩，都太可憐了，爹會把她們全救上來，撈回家中給你們哥倆做小老婆，到時候你們根據美丑喜好自己判定，是做妾呢，還是當丫鬟......幾畝地雖然種地是不夠，但蓋房子卻綽綽有余了。
以后出入“仙府”，也就是他們哥倆的事兒，往家里弄些柴米油鹽來，養活自己的老婆還有自己，至于爹爹和小媽們，不吃人間煙火，不用他們操心。
有了這么一個神仙爹.....還愁吃喝之事嗎？這陸南鎮是 黃河南北物流運輸的關鍵樞紐，每天周轉來往的糧草，錢財不計其數，隨便“撿”點就夠他們一家人吃喝了。
在老常頭的指導下，常家人悶聲發大財，哥倆出門還是以前那樣，穿著樸素，行事作風規規矩矩，一點也不露富，更沒有像其他的光棍漢那樣游手好閑，躁動不安，該種地種地，該打魚打魚，誰也不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不靠這些“行當”吃喝用度。
那倆姐妹，在默認的狀態下，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常家兩位公子的正妻，新婚之日，雖然沒有敲鑼打鼓，亦沒有親朋好友來吃席，但實實在在的好日子，比啥也強！
一切.....就像是夢幻般的美好，到了第二年，這倆姐妹給兄弟倆一人生了一個小孩，一男一女，和和美美。這倆孩子，就一直養在爺爺家里，從來也不抱到外面去。
老常頭兌現了他的諾言，只要黃河對岸三門鎮的“河伯娶親”活動結束后，哥倆就去那大槐樹旁撈尸，總能背回兩個女子來.....這些女子，同他們的原配一樣，被救回家中安置了起來。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又是本村本鎮的，相互都認識，還以為之前的姐姐們都死了，沒想到竟是被河對岸的地仙給收留了.....
女人們見面相擁而泣，各道苦衷，然后順水推舟的也就成了哥倆的二老婆，三老婆，總歸是.....只要那邊兒扔，這邊就給撈上來，一個個全在仙府中活了下來。
祭祀河伯娶親，一年一次，他們哥倆兒也就每年收獲一對兒老婆，這些女子紛紛都給他們生了孩子.....家族人丁興旺，其樂融融。
一畝地666平，如果不搞什么假山池塘這類虛頭巴腦的東西，光是建造房屋居舍，供人居住，那是綽綽有余了！老常頭名下的“宅基地”有七八畝，都被圍墻給圈了起來，空余的地方很多，又起了十幾間瓦房，供后續的兒媳婦們居住。
宅院之中，隨處可見都種著槐樹，四季如春，槐花常開，這里面真的跟仙境一樣，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甜甜的滋味......
媳婦們生的孩子，大的剛能走，小的還在襁褓中。在媽媽們的陪伴下，每天在這七八畝地的范圍內活動，地方也夠用了，妻妾之間，和和睦睦，相親相愛，一點也沒有說爭風吃醋。
老常頭死后，僅僅三四年的時間，他家就從一個只有三個男丁的光棍之家，發展到了擁有二三十口“人”的大戶人家了。
七盞蓮花燈熠 熠閃耀著，將這一切的過往展示給了小雨和伙伴們，看得所有人都是唏噓咂舌，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等事？簡直比以往遭遇的任何魑魅魍魎更加的邪門兒夸張！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些“蓮花燈盞”有使用壽命？還是能挖掘出來的信息只有這么多？在展示到這里的時候，它們紛紛枯萎凋零，不再逸散光輝......身臨其境的“電影”，也就到此結束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眼前的一切，把靈玉小尼姑看得也是很懵逼，雙手合十，眉頭微皺。
“朱大哥，那意思是.....那些被扔到河里的女子，都沒有死嗎？都被這個老常頭給救出來了？他是咋救的呢？”上官月一臉好奇。
司馬陽也唏噓道：“朱兄啊，這個.....什么所謂的小仙府，感覺和你經常能找到的妖獄很像啊，會不會這里也是一處妖獄的入口呢？”
小雨沒有說話，皺眉陷入沉思中......雖然說，這陸南鎮的茅津渡，確實是一處關鍵的水上交通樞紐，但陸公壽傳承給自己的地圖里，此間并無什么妖獄。也不可能再出現一個“未完工”的妖獄吧？河東妖獄離這里這么近，真的沒必要再建一所出來！
至于說.....那些早些年被扔進黃河里的姑娘，是不是還活著，小雨則是判定，她們肯定不是活人，不然不可能認識兩個早就死了幾十年的“肉身菩薩”，至于到底是何等存在？是妖是僵？還不好說.....
魚娘子挽著靈玉小尼姑的胳膊，笑瞇瞇的問道：“靈玉小師父，怎么到這里就結束了？后來呢？了解過往固然重要，實際上.....我們更想看昨天晚上，他們是怎么害人性命的？今夜又會怎么禍害這個鎮子？畢竟這個是最當緊的。”
靈玉小尼姑微微嘆了口氣，說：“魚姐姐，我的珈藍荷花壽命有限，只能涅燃半個時辰的時間，半個時辰之后，就需要重新再種蓮子了......”
“那你快種啊，我們還沒看夠呢，”魚娘子搖晃著她的胳膊撒嬌式的催促道。
靈玉小尼姑點了點頭，又瞅了瞅燒焦的樹干還有滿院的廢墟，然后移步到那“樹根處”的凹坑前，往里面又射出了幾枚蓮子。
這些蓮子入坑之后，迅速生根發芽，開枝散葉，又鉆露出了一朵朵鮮艷的菡萏花骨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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