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軍變
“司馬兄，那里也有！好像是名道姑！”小雨指向不遠處的另一具尸首。
二人遂移步近前查看，果不其然！這是一名年輕道姑的尸體，當看清這道姑的死狀時，小雨心底發寒，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雖然說，剛才那哥們兒死的凄慘，頭顱碎成一灘，相貌全無，但眼前這道姑的死狀.....更加令人心靈震撼！她的下巴沒了，像是被人活生生給拆掉一般，前心胸口處，茶碗口大的血窟窿貫穿后背，正是心臟的位置......
這.....這實在是太慘了！道姑的細眉，痛苦扭曲的緊蹙，血點子迸濺一臉，上牙床清晰可見！難以想象......當時是怎樣一副恐怖駭人的場面！他們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這絕非是野獸襲擊的結果，縱然人熊可以達到這種破壞程度......但直接穿胸掏心，動物絕對不會這么干！瞅前后兩具尸骸所穿道衣的款式類似，應該是同門的弟子！
“咳！”司馬陽長嘆一口氣，站起身，一臉糟心！
“司馬兄？”
“朱兄，你可知.....這二人是誰？”
“你認識？”
司馬陽悲天憫人的惆悵感慨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是青陽七子中的二位！”
“青陽七子？”小雨倒抽一口涼氣：“司馬兄，我初入江湖，對江湖上的門派名士，知之甚少，還請賜教。”
司馬陽一臉惻隱苦悶的說：“青陽七子，是九蓮山無極觀清風真人門下的七位翹楚英才！雖然年歲都不大，然法術高強，行俠仗義，斬妖除魔，為民除害！在江湖上很名氣！不想.....竟殞命于此！這位女道姑，應該就是青陽七子中的飛瓊一劍林楚楚！七個人里，就她是女子！”
“哦.....如此這般，煞是可惜了！”小雨感慨道。
“是啊！”司馬陽點點頭：“他們師兄弟七人，共同進退，常在一起，我想.....周圍一定還有其他五位的尸首。”
小雨沉吟道：“司馬兄，瞅這架勢.....十有八九是遇見厲害的尸煞了！現在雖然是白天，但周遭也并不安全......”
他的意思很明白，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離開這里。然而.....司馬陽長嘆一口氣：“朱兄所言極是！但同為道者，焉能見道友曝尸荒野，不管不顧，最起碼.....也要三尺黃土蓋面，入土為安，莫讓那野獸啃食。”
說罷，這家伙開始用手刨土，想要挖出一道深坑！
密林之中，土壤皆為腐殖質，極為松軟，但想徒手挖開一道深坑也不是件簡單的事兒！小雨看見.....那司馬陽的雙手，像是兩個鐵耙犁一樣“唰唰唰”的撓著，挖土簡直比鏟子頭還快，不禁唏噓震撼！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看過的雜書中有寫，古代行走江湖的武林高人，都練過鐵砂掌，金砂掌，銀砂掌.....有“鷹爪利”的功夫，劈金斷石，如摧枯拉朽！
當時小雨只當是一種夸張的文學描寫，今日看來.....確有其事！
這司馬陽不說道法水平如何？但武功絕對了得，挖土摳沙的這兩下子絕對是真功夫！
其實.....就在之前，這家伙200來斤的體重從2-3米高的樹上掉下來，摔個屁墩兒后咋也沒咋，小雨就覺得他功底深厚了，換做其他人，非骨折了不可！
因為并不是夫妻，不能圖省事兒將他們合葬一處，喪葬之禮在古代是相當嚴肅的！
于是乎.....司馬陽挖土，小雨往外捧土，兩人配合著，分別在兩棵大樹下各“掘”出了一道一米多深的坑來，將兩具尸骸妥善的掩埋了。
其實周遭也找遍了，并未發現其他的尸塊或者遺體，那另外五子也不知道死在哪兒了？只能如此安置。司馬陽揮劍，刮去樹皮，瀟灑的在兩棵大樹上刻下兩道“墓碑銘文”，皆為“青陽七子之墓”！
要說這司馬陽，寧愿冒著被尸煞偷襲的風險，也要將素不相識的兩位道友埋葬，真可謂有情有義！看不見的就不說了，既然看見了，當然不能置之不理！
安葬好了兩位道友，司馬陽和小雨快速的下了山，來到了牛首村！
其實.....從表情神色上，小雨能看出來，司馬陽對這山中的尸煞，是完全沒膽量硬拼的！青陽七子都打不過，自己斷然也不是人家的對手！之所以.....敢在山中逗留，掩埋同道尸骸，只是仗著中午天時，烈日當空，尸煞不常出沒罷了！
一路上.....他垂頭喪氣，像是斗敗的公雞一樣，時不時的噓聲短嘆。
“司馬兄，何必如此傷懷惆悵呢？你已經仁至義盡了！”小雨安慰道。
司馬陽搖頭苦嘆：“朱兄，我非是為那青陽七子傷懷，而是.....悲憫這天下的蒼生，自前朝滅后，各地節度使割據稱王，天下大亂，妖魔鬼怪也趁機肆虐橫行，殘害生靈！老百姓猶如倒懸于水火，苦不堪言，原本以為.....滅了鬼仙后，就剩下一個妖骨懸案了，結果.....又碰見了這厲害的尸魔兇煞！”
“好了好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吧，我肚子快都快餓癟了，你看這牛首村，老百姓們活得挺滋潤的呀，”小雨笑瞇瞇的拍著司馬陽的肩膀說。
他說的一點也不假，雖然說.....牛首村并不大，但真的挺熱鬧的，主街道兩旁開了五六家鋪子，貨郎小販們更是幾乎堵滿了整條街。人流攢動，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街上啥也賣，小吃，貓狗，活牲口，糖人，風車，女紅刺繡，布匹綢緞，另外還有耍把式賣藝的，點痦的，拔牙的，算卦的......真可謂三教九流，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好像今天正好村子里“趕集”，老百姓們都出來了，嘰嘰喳喳間，喧聲鼎沸，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孩子們的打鬧聲，以及老娘們的傻笑聲此起彼伏......
相比此處.....那伏鳳鎮簡直就是“鬼鎮”，不可同日而語。
不虧是以屠狗宰羊為主業的村子，整條街上，到處都彌漫著鹵肉香，五六家店鋪，皆為肉鋪，濃濃的“人間煙火味兒”，刺激的小雨唾液一陣狂分泌，麻得腮幫子都疼！
雖沒有正兒八經的酒樓飯莊，但商家幾條桌椅一擺，來往的客人直接就在街上吃！人家這兒講究“現剮羊”，牲口關在籠子里，客人要吃，直接牽出來放血現剮，一綹綹新鮮的羊肉做成羊湯，端在你的面前，那股子鮮美味兒就別提了！而一波客人吃完，那羊也就成了白骨架了。
雖然說.....過程有些殘忍，但人類不就是殘忍的高級動物么？此“現剮羊”的情景，小雨曾經在山東臨沂的小商品市場也見過。
在一個食攤位找到了一處相對僻靜的位置，小雨和司馬陽對坐，司馬陽要了兩條烤羊腿，五斤豬頭肉，兩壇酒，十張大餅！聽得小雨瞠目結舌，要這么多.....能吃了么？但見司馬陽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真驚嘆于古代人的食量！
“誒！我說各位，聽說了沒有！屯州司馬軍營出事兒了！”
“啥事啊？”
“誒呀！可邪性了！我是聽一個逃跑的同鄉說的，死了不少人！”
“到底啥事兒啊！”
.....
旁邊桌的一位客商打扮的漢子，煞有介事的叨叨，聽得同桌的幾個伙伴都伸脖“豎起了耳朵”。
那漢子喝了一大口酒，臉上醉醺醺的泛起了紅暈，眼珠子瞪的溜圓，一臉駭意道：“我和你們幾個說了，你們可不敢跟別人講啊！”
“真他娘費勁！快說！”
“就是！”
.....
“呃呃呃.....”漢子吧嗒吧嗒嘴：“就在這牛首村西北邊的大山里，有大墓！就在前天.....屯州司馬王褚良，帶兵進山盜墓去了！挖出了好多好多的東西，足足裝了有幾十車啊！”
“這山里有大墓？”
“從來沒聽說過啊。”
“然后呢？咋就死人了？被墓里的機關給弄死的嗎？”
......
“切！”醉酒漢子一咧嘴呲牙：“墓里的機關算什么？能擋的住王褚良的大軍？我說的是.....那些墓里的寶貝，運回去后，出事兒了！”
“出啥事了？”
“就是，快說！”
醉酒漢子一抹嘴，說道：“那些寶貝啊，拿回來的時候，還是什么金玉瑪瑙，象牙翡翠！結果，到了晚上，軍營賬房清點的時候，發現....竟然全都變成了死人的骨頭，石塊，還有爛泥！”
“天吶！”
“真的假的？”
“那咋會又死人呢？”
.....
“咋會又死人？哼！”醉酒漢子冷冷一哼：“我聽我老鄉講啊，到了晚上的時候，整個軍營里的兵都瘋了，一個個鬼哭狼嚎的怪叫，像是鬼上身了一樣，自相殘殺，就一夜的工夫，王褚良手下的7000多兵，差不多都死光了，只有幾個沒去盜墓的沒有瘋，逃了出來！我老鄉就沒去！”
“真的假的！”
“太邪門了吧！”
......
幾個人嘀嘀咕咕間，聽得小雨和司馬陽四目對視，愕然驚顫！似乎.....那妖骨之謎，有眉目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小雨身后，傳來了一聲老太太的傻笑“哈哈哈哈”！聲音極怪，著實把小雨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