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永不停息的敲門聲
再醒來時，已經是午夜。
川空從床上坐起來，打開燈，用手掌輕輕抵住頭疼的區域，慢慢揉按。
公交車司機的這個工作他已經不準備放棄了。
雖然遇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同樣也暗藏著巨大的機會。
或許可以就此，順藤摸瓜，查出父母的真正死因。
“之前聽他們說郊外發生了一起車禍，我因注意力都集中在公交車身上，而無暇顧及。”
“現在看來，我很有必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后續進展。”
想到這，川空下了床，來到了客廳。
離車禍發生到現在，還沒過兩天時間，世田谷區的新聞一定還在爭相報道。
電視機剛開不久，川空便看到了有關于那日晚郊外車禍的新聞。
車禍現場被打上了馬賽克，依稀可見一個女學生倒在出租車前的血泊里，而出租車的車頭已經高度扭曲。
開過車的人，第一眼便能看出出租車是在高速行駛的途中撞上了這位女學生。
川空有些同情這個女孩子。
從她的穿著打扮和一旁破損的背包來看，應該還只是個初中生。
電視里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主播，臉有些圓潤，看上去本應是富態滿滿，但從周圍的環境來看，長時間的工作使得她氣色并不好。
有些急迫的聲音回蕩在客廳內。
“據警方調查，被撞女子今年十五歲，是附近一所私立學校的一名學生。”
“當天夜里，她被罰留校值日，同時她的奶奶在醫院病逝。”
“沒想到在趕往醫院的途中，發生了這樣的悲劇，實在讓人惋惜。”
“而開車男子面部撞上方向盤臉部受損，面皮幾乎全部撕裂，當場死亡。”
“本次事件雖初步定為交通事故，但疑點重重，具體情況還在進一步的調查之中，想要了解最新的進展和資訊，請鎖定本頻道不要走開......”
新聞臺開始插播起了廣告。
川空從冰箱里取了些從網上采購的便宜水果，切洗干凈擺在果盤里。
又從房間的書架上拿了一本律法書，翹著二郎腿等著新聞過去，津津有味的吃著水果看著書。
這是難得的愜意。
對于他來說，生活里沒有沖突和災禍便是幸福。
但偏偏老天爺喜歡跟他開玩笑，總是讓他毫無防備遭遇各種驚喜。
“叮鈴鈴。”
玄關的位置傳來電話鈴聲。
川空看了眼老舊的石英表，時針已經靠近數字12了。
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來？
他心里犯著嘀咕。
幸好他已經醒了過來，要是正在睡覺，恐怕得遭受無妄之災。
“莫西莫西？”
“您好，請問是長谷先生嗎？”
“是的，我是，有什么事情？”
“您有一個快遞即將配送上門，還請保持電話暢通。”
“快遞？”川空一愣，他記得自己這段時間沒買什么東西啊，“是不是送錯人了？”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沉吟了一會，似乎正在校對信息。
“手機號碼和姓名都對得上，毫無疑問這正是長谷先生您的快遞。”
“那好吧，你到了之后就把東西放在門口吧。”
“好的，辛苦了，長谷先生。”
電話嘟的一聲掛掉了。
沒有寄送人的快遞？長谷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難保這個快遞不出幺蛾子，而且不是自己購買的東西，也沒有道理去收取。
他準備讓快遞員放在門口，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取走。
要知道，之前他點了份外賣，還沒過十分鐘就消失了。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只是個別現象，后來連續一個月各戶人家都出現了外賣的離奇失蹤事件。
但凡耽誤一會時間，放在門口的外賣就會丟失。
感覺解決了一件飛來橫禍的川空心里沒來由的輕松了許多，他端起律法書繼續看了起來。
水果很甜，從窗臺吹進來的風很涼爽。
“叮鈴鈴。”
電話又來了。
“莫西莫西。”
“快遞已經放在門口了，長谷先生。”
“好的，多謝。”
川空言簡意賅且毫不猶豫掛斷了電話。
可還沒清凈一會，門鈴聲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川空正在玄關，他透過防盜門的貓眼往外看去，并沒有看到門外有人存在。
“有人在惡作劇？”
門外似乎聽到了川空的話，沒有人再按門鈴了。
長谷川空松了一口氣，但還覺得不保險，他決定聯系一個人。
要是真的有人上門找事，他以一己之力恐怕難以保證安全。
川空撥通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莫西莫西。”
“小澤老師您好，我是長谷川空，抱歉打擾您休息了。”
“我還在練劍呢。”
小澤老師今天跟川空接觸之后，了解了他的情況，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一直到深夜一點困意也沒有。
索性就練了練劍術。
這聽在川空耳朵里，話語中的意思完全就不一樣了。
不愧是準劍圣，對劍道如此癡迷，這才是強者風范啊。
他覺得自己找對了人，心中大定。
“是這樣的，小澤老師。經過了一整天的思考，我對今天白天的行為特別懊悔，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您咨詢一下做您弟子的事情。”
川空也是腆著臉皮說出這話，畢竟他白天分明用自己沒有時間這種荒唐理由拒絕了小澤老師。
“你把地理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小澤老師的熱情超乎了川空的想象。
他實在是想不到很好的理由讓小澤老師登門，心里抱著試一試的打算，但沒有想到小澤老師非但沒有計較，反而如此爽快就答應了。
果然，老師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
川空也不墨跡，趕忙將自己的住址發給了小澤老師，小澤老師回信說三十分鐘之后就到。
“看來，今天晚上是徹夜無眠了。”
“不過不要緊”，川空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白天已經睡夠了。”
至于小澤老師需不需要休息，反正自己這里什么都有，如果小澤老師想睡覺的話，自己的大床還是蠻舒服的。
他心里美美的想著，從抽屜里拿出一罐珍藏好久的茶葉，開始泡起茶來。
茶剛剛沏上，門鈴聲就響了。
“小澤老師來了。”
川空心中一喜，來到玄關準備打開大門。
一瞬間的遲疑，讓他握緊門把手的右手懸在空中，始終落不下來。
他剛剛瞅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
現在剛剛到午夜十二點，而他是11點四十七分左右打的電話，小澤老師自己開車不可能這么快就到。
那這個時候，門那邊敲門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