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冰穿著一條白紗的長裙,應該是洗過了澡,烏發隨意披散在肩頭,隨著她的走近,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傳過來。
就仿佛晚間的一株夜來香。
“你在看什么?”
程冰走近來,往電腦上看了一眼,這電腦是莫勻提供的。
肖青楓沒答她,也沒阻止她看。
“蒸汽機的分解圖?”程冰有些訝異:“你看這個做什么啊?”
“沒事,看著好玩。”
肖青楓說著,拿了個棒棒糖出來,剝了糖紙,隨手塞進嘴里。
原宿主極愛吃棒棒糖,有事無事,嘴里總叼著個棒棒糖。
看到他往嘴里塞棒棒糖,程冰有些想笑,又有些臉紅。
這真是一個很有趣的男人,可惜…
這么想著,她眼圈兒突然就紅了。
她低頭,整理了一下情緒,抬眼,看著肖青楓,道:“肖青楓,我要跟你道歉,我這次帶你來十萬大山,其實另有目地。”
“咦?”肖青楓心中咦了一聲。
他也不說話,雙手抱著胳膊,只是嘴巴動了一下,嘴中的棒棒糖轉了一個圈兒,就那么看著程冰。
“十萬大山,是我們百草堂一個極重要的藥材基地,我們很多的藥材,都來自這邊,一些特別珍貴的藥材,也基本是從這邊收購的,我們在這邊還有一個丹砂礦,這種丹砂,是很多藥的基礎底料,對我們非常重要。”
程冰沒有隱瞞,從頭往下說。
“前不久,黑竹王占了我們的丹砂礦,他勢力大,我們拿不回來,我父親就去求百靈圣母,百靈圣母答應幫我們拿回礦山,但要求我嫁給她的兒子公器。”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嫁給公器,但父親已經答應了,我沒有辦法,就想到了你,就以挖黑胎根為名,帶你過來,我的想法是,借你的手,打敗黑竹王,拿回礦山,那就不必求百靈圣母發話了,我也就不必嫁給公器了。”
說到這里,她給肖青楓道歉:“肖青楓,對不起,我其實是利用了你,事先沒有跟你說清楚,我給你道歉。”
肖青楓還是不說話,面對程冰的歉意,他也沒有表示他的寬容大度。
大魔王活了上萬年,見過無數詭惑伎倆,雖然直覺告訴他,程冰說的是真話,可真也好假也好,看看再說,不必太快的表態。
他想看看程冰還有什么要說的,但程冰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眉毛一揚。
因為,程冰隨后的舉動太驚人了。
程冰的紗裙,是那種吊帶的款式,她手伸到肩頭,突然就把肩帶抹下來。
“肖青楓。”程冰俏臉飛霞,眼晴卻勇敢的看著肖青楓,語音輕顫:“你看過我的身子,打過我屁股,我還吃過帶著你口水的棒棒糖,我活了二十三年,除了父親外,你是最親密的一個男子,這一次的事,我無以為謝,只有這一個身子,還算清白,獻給你,希望你能原諒我過往所做的一切。”
說著,她走近兩步,雙手伸出來,勾著了肖青楓的脖子,主動獻上紅唇。
肖青楓卻還是一動不動。
程冰前面說的,他信了,但后面這個舉動,不太合理。
他心中又泛起了陰謀論,他覺得,程冰這個舉動,肯定另有目地。
所以,他不動。
至于說美色當前,女體誘人,哈,那只對普通人有用。
肖青楓是什么人,他是大魔王啊,是大魔天破軍天王,他玩過的女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他的破軍宮里,收藏的美女就近萬。
物以稀為貴,多了就不值錢。
普通人面對程冰的身體,會臉熱心跳,他卻真的完全無動于衷。
就跟郭郁青一樣,他抱著郭郁青睡,也可以完全不起半點想心的。
程冰之美,并不能超過郭郁青。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莫勻的喝聲:“冰冰,你不可亂來。”
“舅舅。”程冰大羞,忙把身子緊偎在肖青楓懷里:“我的事,我自己知道。”
“你不知道。”莫勻急道:“現在百靈圣母已經動怒了,不讓你為妻,只許你為妾,如果你乖乖聽話,得了公器寵幸,懷了孕,生了孩子,那以后的日子,也還有點奔頭,可你若丟了身子,公器必然暴怒,你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他這話有理,程冰俏臉慘白,想了一下,道:“現在都市女孩子,到我這個年紀,基本都談過幾個男朋友,沒有幾個是完壁之身的,公器應該能理解這一點。”
“你怎么這么糊涂呢?”莫勻急得頓足:“完壁更好啊。”
程冰眼神卻堅定了下來,道:“舅舅,我這一輩子,沒有希望了,但我這個清白的身子,我希望能獻給我真正愛過的男人,因此而付出的任何代價,我絕不后悔。”
莫勻知道程冰的性子,她認定的事,輕易不肯回頭,一時間就沉默了。
肖青楓這時卻開口了:“你不是說,我殺了黑竹王,你不必再去求百靈圣母,就不必再嫁給那什么公器了啊,為什么還要嫁?”
莫勻道:“肖先生你不知道,黑竹王雖然死了,可他的女兒,卻是靈鬼婆的徒弟,靈鬼婆能攝人魂魄煉靈鬼,極為邪惡,十萬大山除了百靈圣母撼山王等幾方勢力,一般人根本惹不起他,靈鬼婆發話,要把百草堂在這邊所有人都煉成靈鬼,我們沒有辦法,只好再去求百靈圣母,可百靈圣母知道了我們的動作,看破了冰冰的想法,發怒了,不再許婚,只讓冰冰做公器的妾。”
他說到這里,停了一下,懇切的道:“肖先生,請你不要讓冰冰做糊涂事,百靈圣母的兒子公器是個混世魔王,為人暴虐兇殘,冰冰若是完壁之身還好,若丟了身子,他肯定暴怒,冰冰此后絕不會有好日子過,算我求你了,千萬別…”
他話沒說完,程冰打斷了他:“細舅舅,你別說了,求你憐惜我,我此去再無希望,在此之前,我只希望我這個清白的身子,獻給我真正愛著的男人,此后余生,它將是我最美好的記憶。”
她聲音哀切而堅定,莫勻即急,又憐,一時間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