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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許牧生許牧生

無線電子書    修仙人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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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個什么事啊!”那名武當道門的主持弟子的內心此刻極其抓狂。

  自打游仙會舉辦已來可從未發生過想許牧生、張偉這般這樣的事情,哪有人直接跳過主持人宣布自己認輸,什么意思,真當做他武陽道門沒脾氣的?還一天之內發生兩次,更是連著來,鬧呢?

  但,太難了。張偉的背景不算太硬,但趙明煦可并不是這樣,北晉趙氏,多少得給點面子,便只能笑一笑,就這么過去得了。可第二個就更加的過分、

  道門首徒許牧生,司天監李懷安,這兩個人可都不是好惹的,說句打臉的,他武陽道門在昆侖仙門面前,實在是不夠看,尤是他,更是不能表現出半分不滿,訕訕諂笑著,乖乖的點頭。

  既然人家道門首徒都說了認輸,那他一個小小的武陽道門打雜弟子又何必上前詢問個一清二楚呢,至于其中的貓膩,就讓別人瞎想去。

  “哦哦,那好的。”那名弟子點點頭,便準備朝著在場眾人宣布結果。

  但他還未開口,便被入浪潮般涌來的議論聲、質疑聲組成的聲浪給堵住了嘴。

  “什么東西?許牧生怎么可能輸,你別當我們是瞎子,明明是那個北晉來的廢柴率先倒下的!”有人直接起身,大力搖晃著手中緊緊拽著的一張泛黃油紙。

  此人的聲音最為響亮,動作幅度也最引人注意。

  “是啊,你們特么的是不是搞內幕,暗箱操作?許牧生能輸給那個弱雞?別把我們當傻子!”周圍有人被前面那人一喊,瞬間帶動了情緒,同樣的,這人手中也是一張泛黃油紙,上邊默默糊糊的有著幾個黑色小字,依稀看看,似乎是“莊”、“白銀五百兩”等等。

  “是啊。”“絕對是暗箱操作。”“許牧生能輸?我特么直接當場倒立拉稀”“你倒立拉稀?我當場奧利給盛宴。”…

  “那你拉的可以給他吃…”“滾!”

  一時間,整個游仙會變得鬧騰起來,赫然看來,若說是鬧市也不為過。

  被武陽道門弟子攙扶著的李懷安無力的躲在角落,面無表情的審視著周圍的眾人,心中似笑非笑。

  看來的在他與許牧生比試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地下暗莊,這些個看起來義憤填膺的“正義人士”估摸著是壓許牧生贏的。

  向他們二人這樣的實力差距,估計一比一百的比例是有的,即便是隨手壓了一兩,若是他贏了,那也是一百兩的入賬。

  當然,這樣的人很少,畢竟任誰都看得出,他絕不會是許牧生的一合之敵。

  可許牧生認輸了,這怎么不讓那些輸錢的人沸騰起來。

  “許牧生,還算是個男人。”李懷安軟而無力的坐下,看著緩緩離開的許牧生,心中暗道。

  與龔義診有關系,固然被人下意識的認為這位道門首徒也是同前者這樣的人,但事實證明,二人并不是同類,當然了,讓他感到厭惡的也不過是許牧生的脾氣,認輸了能怎樣,又不是讓姓許的貢獻出媳婦,再說了,后者又沒有媳婦,非得賭上命才肯罷休。

  “不管了,贏了就行。”放下所有心思慵懶的躺下,渾然不想去思考。

  不過他的目光卻死死盯著不遠處那龔義診父子。

  如果自己沒有看錯,剛才他們二人喊的也不算輕,那般的怒吼,可是完全不顧及體面,尤其是龔仲基,若是給他個機會,怕是這狗雜種會直接沖下來現場將他給殺了。

  看著龔仲基那想動手卻無能為力的模樣,李懷安不由的想笑,躺在擔架上的他費力的張了張嘴,口型看來,赫然是一句:“等著我。”

  這并不是一句富有感情的情話,而是告知。

  在許牧生認輸的那一刻起,他,李懷安,便擁有了直接挑戰精龔門龔仲基的權利,這是被眾仙門認可,沒有人能夠阻止,所以,今后,他能光明正大的取走龔仲基的命。

  此時的天氣還不算太冷,但那位精龔門少門主卻是冷不丁的一陣寒顫。

  他知道是為什么,在李懷安贏了許牧生的時候,他便心神不寧起來。若是先前,那還有點僥幸,精龔門的少門主怎么的對上一個還不知道是不是世家子弟的少年,斷然是有些勝算的,可看完剛才的那一戰,能不能在李懷安手中活下來,都是一件難事。

  “對了,青蓮,那青蓮絕對有問題。”龔仲基似乎只有這一個寄托,此刻的他也只能用這個來緩解心中的不安。

  可當他看向閣樓時候,陳子輝的表現又讓他的心瞬間懸了起來。

  “喲,咱們的許大弟子回來了。”曾湘湘現行調笑,如蔥般的玉指玩捏著一抹青絲,眼神之中滿是笑意。

  閣樓上是一片死寂,因為許牧生與陳子輝的緣故,沒有人開口,畢竟這場比試在他們眼中已然不只是單純的比試,他們可是親眼所見,那姓李的小子所用的招數,對于劍宗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不過曾湘湘并沒有在意這么多,雙指劃過光滑無暇的臉頰,皎皎仙姿如畫。

  一行人都知道這位書圣的關門弟子是什么性子,同樣的,他們也知道那位書圣是個什么人,所以便沒有對曾湘湘這般“不懂事”的行為表示看法,幾人賠笑,幾人別過頭沒有說話。

  許牧生沒有理會,徑直回了坐席,道劍無為往案幾輕放下來,微微低頭,看著面前空白,愣神。

  剛才的他,心軟了,準確的說,是他現行收手了。

  他與李懷安一樣,后者雖然嘴上說著拼命,但在最后那一刻,終究是沒有用盡全力,至于他,也是在那一刻,將劍收了回來,靈力護障也在同一時刻僅僅包裹住周身而已。

  所以,他們二人其實并沒有打起來,最終的那陣炸裂也不過是李懷安那奇怪青蓮散去時候的一道嘶鳴。后者身上的傷也是在之前戰斗中殘留下來,唯一可惜的是那柄劍,雖然不是正品,但終究也算是靈器,品相也不差,可惜撐不住那一招帶來的巨大靈壓,碎了。

  至于他為什么認輸,也確實是輸了,為了躲避李懷安的那一劍,他往后撤了一步,也偏偏是這一步,他先離開了比試臺的范圍,固然,是輸了。

  “李懷安。”許牧生想笑,尤其是想到那句話的時候。

  那時,李懷安趴在他的耳邊,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我贏了,你輸了。”

  他指的方向是許牧生的腳邊,目光所到,也是那。

  “李懷安,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又為什么要為那些毫不相干的人,這般的不計后果呢。”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李懷安,許牧生的眼中露出的一抹不一樣的顏色。

  真的是可笑,無論怎么看,許牧生都覺得李懷安這種行為,跟傻子無異,可這人卻做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想拼上命。

  許牧生的心不由地亂了,十數年來,他是第一次遇見像李懷安這樣的人,而此人這樣的行為不是他能夠理解的。

  “你的道究竟是什么?”他看著道劍無為劍鞘上的劍名,逐漸無法自拔。

  他的師傅,靈虛道人與昆侖道首曾經跟他說過,他的道便是這柄劍上的字。

  無為。

  道法自然,為而不爭。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不爭,這是他的第一課,在之后的十幾年里,他都沒有爭,一人在山上,用一劍,修一道。因為他是天生道種,未來的昆侖道首,所以昆侖給了他所有能得到的資源,在莫大的九州中,似乎沒有第二人能像他這般待遇,他已然無爭,所以問心境只用了短短一月而已。

  這般速度雖然不像是天生道種該有的心性,但也不慢。可在大家認為他的不惑境也只需一月的時間的時候,卻在這個境界整整停滯了一年之久。

  不惑境巔峰,再是巔峰,更是巔峰,依舊是巔峰。

  天生道種在不惑境界停留了一年,無論在誰看來,這都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畢竟那可是天生道種啊,修仙人之中修煉最為迅速的體質。

  于是乎,所有人都開始懷疑許牧生究竟是不是天生道種,甚至是連他都開始懷疑。若不是他在通明與知玄境的成長速度超乎常人,怕是真難證明。

  所以,究其原因,便是一個,道。

  是他心中的道,許牧生心中的道。

  “什么才是我的道?”看著無為二字,許牧生似乎陷入了一個奇妙的環境,周圍空無一物,只有一黑一白的兩種世界。

  這個世界,他不只一次來過,也不知一次失望的離開。

  昆侖秘境。

  身處于這個世界,許牧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么站著,呆呆的望著前方,許久,緩緩轉身,木訥的神情讓他看起來有點自然呆。

  “我的道是無為,順應天理,自然而行…”他的嘴里始終念叨著這句話,雙眸毫無色彩。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世界似乎是沒有時間的概念,他終是換了句話:“清靜為天下正…”

  因為清凈,因為天下正,故而他便修清靜之道,自然之道。處無為之事,行無言之道。

  “可,這與你們告訴我的,為天下人而修行的目的…”許牧生緩緩抬起頭,望著頭頂的那股子的虛無,說道:“是相悖的啊。”

  “既然要無為,那又何必理會天下蒼生,又何必修行,又何必登上泰山之巔呢。既然無為,那修仙人存在意義是什么?長生?還是蒼生?”他一步接著一步往前走去,在他的左邊,是無盡黑色,在他的右邊,則是無盡蒼白。

  “我們究竟是為了什么修行?師尊,你既說無為,那我們便應該不必為了天下人,上蒼自有定論,為了天下黎明修行,那不是有為嗎?自然,這又叫做什么自然!”

  似乎是被擠壓了很久,許牧生的這一番話一段接著一段的說著,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在尋找答案。這么多年來,他也懷疑自己所修行的與目的是否正確,可在他的認知里面,師尊們是不會錯的,所以他便一直修煉,然而卻在不惑境,還是陷入無盡的疑惑。

  他迷茫了,因為自己的道,不見了。或者說,從來沒有尋找到自己的道。

  “李懷安,你的道是什么?”

  這或許就是此刻的許牧生最想知道的問題,同時,這也是他這么多年來唯一關心過的事情,也是可笑,堂堂的道門首徒,天生道種,竟然會關心一個毫不相干的少年。

  他低下頭,意識逐漸模糊起來,莫名而來的陣風揚起他的長發,顯得很是憔悴,周圍的空間也在這一刻變得不穩定。黑白世界開始一點點分離。

  “隨心。”

  不知從哪忽得飄來一句,聽那聲音,明明白白是李懷安。

  “隨心?”赫然抬頭,許牧生望向四周,然而周圍并沒有除了他以外的人影。

  “隨心,什么是隨心。”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結合起來卻讓他渾然不知是什么意思。

  回顧許牧生的小半生,似乎沒有一件事跟隨心有關,從出生到被精龔門收養,在被收入昆侖道門,而后便是不知為了什么而修行的修行,接著就是一大堆零零散散的雜亂事,更是今日游仙會出戰,也是因為龔義診。

  隨心,對于他而言,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所有的事,總得有人做;所有的事,總會有人做。”“至于我們呢,讓自己舒服就行。”

  這是李懷安說的,這便是隨心,做讓自己舒服的事情,何必自找不痛快。

  “可你今天貿然的出現,這是隨心嗎?”這是在問李懷安,可李懷安并不在此處。

  許牧生往前走著,速度很快。

  “可做了,不管成不成,都讓我自己心里舒坦了。”這也是李懷安所說,就在今日,青蓮花盛開的那一刻。

  “你很開心。”許牧生忽得停下,衣衫被風楊的老高。

  他轉過身看著那片白色,俊美的臉頰似乎在此刻多了幾道棱角,風小了些,只聽見混在風中有一道聲音:“我也會很開心。”

  片刻,轉過身,徑直步入那邊黑色。

  與此同時,在西北山巒層疊之處,云霧繚繞之巔,有位滿頭白發的道服老者對著他對面的那人笑著說道:“師兄,你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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