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看么?”坐在墻沿上的呂柔脂紅唇欲滴,兩條纖細緊繃的小腿在羅裙之下打擺。
好似要一展春光于方青。
別說,人這么客氣,方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青并不搭話,而是雙腳沉地,一股勁力涌出,雙腳一蹬勁力盡皆釋放而出,躍起踩墻,雙手上攀,徑直扒拉住了墻沿。
還沒等呂柔脂搭把手,方青就縱身攀了上來,丹鳳眼中灰潮涌動,俯瞰著整座府邸。
寬靜房宇,三四廳堂,花卉假山,怪石盆池。
甚是雅致,不過實在是寂靜了些,沒了人氣。
確認沒有人影之后,方青率先落下,雙腳落在石板之上并未發出什么聲響。
落下后的他對了墻沿上的呂柔脂招了招手。
呂柔脂沒有什么扭捏,笑了笑就從墻沿上躍下,一頭秀發在冬日暖光之下熠熠生輝。
軟玉入懷,方青吸了吸鼻子便將呂柔脂放了下來,隨后對著仍在墻沿上的鼠狼竊格瓦狼招了招手。
本身靈智就不低的竊格瓦狼頓時就知曉了方青的意思,從墻沿上躍下,落在了方青的肩膀上。
方青和呂柔脂沿著是板樓走過花卉假山,怪石盆池。
很快便找見了那間廂房。
被強行撞碎開來的雕花木門,讓方青和呂柔脂基本上確定這間廂房便是出事的那一間。
邁出滿地的木屑,方青從木門洞口進了廂房,呂柔脂也緊隨其后。
一進廂房,最引人矚目的便是那床榻。
整潔的床榻之上有一團灰燼,風一吹,就有灰飄起。
“有一團火。
在燃燒。“
方青還記著孫宏壘說過這一句話,看來這燒焦的床榻便是那團火的杰作了。
“這火,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一身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的呂柔脂來到了床榻邊,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并無火燭掛在床邊。
孫宏壘所說的這團火,從何而來?
方青則是將目光抬向上,嘴巴挪動。
“那柄殺人的手刀和火焰是一起出現的對吧。”
“對,孫宏壘應是這個意思。”
方青頓了頓首,走到一旁將廂房內的木桌推到了床榻旁,緊接著雙足踏上,這樣還不夠,他還縱身一躍,渾身力量迸發,只踏地整張木桌吱嘎作響。
“方青,小心些。”
呂柔脂見方青雙手攀在木梁上,整個身子就這么掛著不免提醒了一句。
“放心。”
方青簡單地答了兩個字,雙手用力翻身而來,腳踩在木梁上如同一只伺機的黑貓。
用鬼眼掃了一下周圍的木梁,還真被他發現了一處不對勁。
彎腰貓步至該處木梁,方青用手摸了摸面前的木梁,指尖被染黑。
被火線灼燒的木梁 鬼眼所顯示的信息讓方青微微一愣,火線?
并非是什么火燭不小心掉落,再說孫宏壘和那妓女許清根本不可能把火燭放在木梁之上。
再玩燭光之夜也沒有這么玩的。
那就很可疑了啊.....
“上面有被灼燒的痕跡,孫宏壘所說的那團火應該就是從這木梁上掉落下去的。”
方青對著梁下的呂柔脂說著,同樣眼角余光正目測著床榻與這木梁的距離。
還是有點距離的。
如果真的是從這里掉落的話,理應沒可能落在床榻之上。
除非。
還有個力。
再次將木梁之上仔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自己所遺漏的訊息之后,方青從木梁上落下,落在木桌之上響起吱嘎聲。
“難道是有個人躲在木梁上么?”呂柔脂緊蹙著柳眉,修長的手指托著自己的下巴。
“要是真的躲著個人,你覺得孫宏壘會隱瞞,讓他自己進了牢獄么?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許清。”
站在木桌之上的方青搖了搖頭,信步走下。
“那么,便是孫宏壘殺了人。”呂柔脂也只能這么認為了。
“不,并不是。”方青仍舊搖頭,來到了床榻邊緊緊盯著那團灰燼。
棉布燃燒后的灰燼紙張燃燒后的灰燼火藥燃燒后的灰燼 這其中,遠不是簡單的有火團落下。
而且。
孫宏壘所說的爆竹聲!
方青的丹鳳眼一亮,猛然響起了這一茬。
孫宏壘所說當時整個東京都在響起爆竹聲。
那么,有沒有可能,其實這廂房之內也響起了爆竹聲呢?只不過是東京夜沸而孫宏壘辨不真切罷了!
若是如此。
這力的來源也知曉了,便是這爆竹。
“柔脂,再在廂房四下尋一下,看看有沒有血跡。”方青眼中閃過暗芒,率先在廂房內四下找尋著。
“額,恩,好。”床榻之上的血漬呂柔脂是早就看見了,這下聽方青說要找其他地方的血跡雖不明白緣由,但還是找尋了起來。
“方青,這里。”
沒過多久,呂柔脂就對著方青輕喊。
方青從墻角靠了過來,在呂柔脂身旁蹲下。
在他們面前,花瓶的一側,有留下的血跡,而且看這程度還挺新鮮的,應該就是昨夜留下的。
“這里還真有血跡,這血跡是怎么一回事?”呂柔脂的媚眼中有些不解,扭頭看向方青,好奇為何方青會覺得這廂房出了床榻之上還有血跡。
“柔脂,你覺得,孫宏壘會是那種乖乖等著被抓進牢獄的主么?他的確第一時間被嚇傻了不知所措,甚至不知曉那團火從何而來,但是一想到他自己身處的處境,明白自己甩不掉嫌疑的他可是冷靜地狠。”
方青冷冷一笑,眼眸中眼色蕭然。
“這貨估計是派自己的伙計準備處理尸體,但是沒想到官府之人突然之間就進來了,由此他們根本沒來及反應,孫宏壘就被抓走了,而那具尸體,剛剛處理了一半,仍在房中,但已然不在床榻之上。”
辨別了血跡就是昨夜留下的,方青算是明白了。
孫宏壘顯然并不是殺人者。
且不說如果他是蓄意謀殺不可能自己親力親為,還把自己為進了牢獄。
還可見一點,那便是官府之人來的真的過快。
否則的話,哪怕再給孫宏壘一點冷靜的時間,他也足以安排好伙計幫自己頂罪。
只能說。
孫宏壘,真的是掉進深坑了。
但起碼。
他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