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伴射的風險
正月初二。
方青還在床榻上睡懶覺之時，就聽到了熟悉的呼喚。
“師叔”
床榻之上的方青側了下身子，瞇著眼睛見到來人是穿著僧衣的小和尚一意。
“一意，你自個兒去找小葵玩吧。”方青頓時又合上了眼睛，不打算理睬一意。
“快醒醒啊，師叔，得去大相國寺了啊！”一意使勁推著床上的方青，這次他來這可不是為了小葵。
再說了，他這個每日忙于生財的小聰明蛋哪有空跟小葵這種小屁孩浪費時間呢。
起碼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啊，跟師兄們說一下，我改天再去。”方青昨日忙了一天才了解了妓女許清之死的部分真相，這幾日怕是還有得忙碌。
師兄們想見他的話也只能改日了。
“不是啊，師侄，是有大遼國時臣昨日入朝覲見，今日來大相國寺燒香了，而且此人還親自點了你的名字，讓你明日去南御苑伴射！”
一意仍舊沒有松手，干脆還一把扯掉了方青的被子。
聽清了一意所言的方青并沒有繼續懶床，而是挺身而起，揉了揉眼睛的同時問了一句。
“讓我去南御苑伴射？”
“是啊，師叔你快起來吧，我們先去大相國寺，邊走邊說。”一意拽著方青很是積極。
這次前來喊方青的任務可是他師父智淺僧官吩咐的，若是沒把方青喊過去，他的光頭怕是會被重擊。
“好好好，我這就起。”方青基本上聽懂了一意的意思，也知曉這一次大相國寺是必去了。
簡單地穿著一身黑衣，套上棉鞋就走出了住所，在院子里見到了扎著馬步，露著屁股的郭葵。
“咦，大哥！”
郭葵見到方青很是驚喜，停下了扎馬步朝著方青小跑了過來。
“小葵，小姑呢？”方青單身拎起了跑來的小葵抱在了懷里，低頭看著懷中的小葵。
“小姑在關撲店忙活著呢。”郭葵扒拉著坐在了方青肩膀上，比起被抱在懷里，他更喜歡坐在方青的肩膀上。
方青的瞳孔微微一縮，嘴角不自覺露出了暖意。
他可沒有給郭清秋發工資啊。
“那好吧，我們去大相國寺逛一圈吧。”方青揉了揉郭葵的腦袋。
“好！”郭葵舉雙手贊成。
他還是很喜歡熱鬧的，大相國寺的日子對他來說再適應不過。
三人一同朝著大相國寺走去。
等大相國寺的大三門出現在方青的眼前，他也已然從一意的口中將事情了解了一遍。
大遼國的使者你來就來唄。
非要讓陪你射箭算個球啊？
方青有點郁悶，但也無能為力，畢竟這是在官家趙佶在大慶殿應允的。
郁悶歸郁悶，方青并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明日伴射，那么今日就是很重要的一日，起碼要知道那大遼國使臣到底是個咋樣的人。
遇到甩不開的事躲避是沒有用的。
必須要正面破解。
等方青來到佛殿，也就剛好見到了剛剛燒完香從佛殿內走出來的眾人。
智深住持與智淺僧官陪著幾人，這幾人的服飾皆異于漢人。
有用布帛抱在頭上的，有隨意披著吊敦背的，多為窄袍配以異域裝飾。
為首之人，便是身穿紫袍，腰佩金蹀躞。
遼人使臣，蕭寄吉也。
蕭寄吉那漠然的眼神無意間劃過方青身上便停留了下來，而且變得炯炯有神。
此人認識自己？
應是沒有見過面，想來是有人告之了長相。
看來來者不善哪。
方青默默想著。
“這位便是東京的錦仙宗師，方青了吧。”遼人使者蕭寄吉一雙眼睛盯上方青之后就沒有挪開過。
另外幾位衣著迥異的使臣這下也將視線投向了方青。
“我便是。”方青淡淡道。
這遼人在打量著他，他又何嘗不在打量著這個遼人。
身強體壯，長得還有點像是蕭金藤。
蕭寄吉的臉龐一冷，走進了方青來到了身旁，湊到了方青耳邊。
“你不是擊敗了阿都，名聲顯赫么？明日便讓你聲敗名裂。”蕭寄吉的眼神中有蔑視浮現。
他將方青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他死都不信憑方青這等身材能在相撲上擊敗阿都。
那如同黑熊一般的阿都縱然在大遼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勇猛之士，十人莫能敵。
眼前這瘦巴巴的小子能在相撲上擊敗阿都？
定是用了什么險惡的手段！
“就這？”方青挑了挑眉臉色依舊平淡，“蕭金藤是你什么人？”
“兄長。”蕭寄吉死死攥住了拳頭，那眼眸盯著方青的臉龐像是要將方青生吞活剝了。
看到這眼神，方青就知曉眼前這人知道蕭金藤死在了誰手中。
“如何？蕭金藤在遼國胃口可還好？”方青明知故問。
因為在遼國的口徑中蕭金藤是絕無可能留下成了反賊的，而是早就“安全”抵達了大遼。
“咔咔咔，很好，多謝關心。”蕭寄吉咬著牙咔咔響，那眼眸都快噴出火來了，卻只能這么瞪著方青。
“客氣了。”方青走開不再理睬蕭寄吉。
蕭寄吉也深知明日才是發難的日子，這會燒完了香也就和其余各國的使者一同離開了。
“師弟，你明日要去南御苑伴射，可得小心謹慎了。”智淺僧官派幾位僧人送走了這幫使臣，忙跟方青說著。
“師兄，這南御苑伴射到底有何風險？”方青雖說是知曉了明日自己要做之事，但畢竟對此事不知根知底，心里沒底。
“這南御苑伴射哪，射的多是弩弓，所以你倒也不用怕自己不會射箭，唯一要擔心的是，你最好要能贏。”
“每次伴射者得勝，在返京途中，東京的少年足以堵塞道路，高呼贊揚伴射者。”
“但是，這個，若是輸了嘛，人也不會少，就是可能會砸點東西。”
智淺僧官無不擔心地瞅了眼方青，他反正是壓根沒見過方青射過弩箭的。
他可不覺得方青是那種不需要練習的射箭高手，而是另一種極端。
射箭菜鳥。
“還有這等事？”方青無奈地揉了揉臉。
當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啊。
更憋屈的是，不接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