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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太廟九世,燃燈秋水

  哪怕太宗與太祖兩人為兄終弟及,只算做一世,這幾位加在一起也已經占滿了七廟的位置。

  這時候。

  英宗也要入太廟,就麻煩了,沒有位置。

  于是乎。

  當時眾人討論覺得這趙匡的曾祖,他們的曾曾曾曾.....祖父沒啥功業,又隔了那么多代,待著在不是占位子么?

  當初人不夠照你來湊湊位子就算了,現在位子都不夠了,你還在這干嘛。

  當祧!

  所為祧,為遷廟之意。

  說的好聽點是把隔了幾代的祖宗神位遷道遠祖廟里。

  實際上就四個字。

  跟你不熟。

  就這么僖祖被遷了出去,空出來一廟,理所應當的,英宗進了太廟,仍是七廟。

  一切安好。

  直到熙寧五年,一個人冒了出來。

  此人名叫王安石。

  作為當時宰相的他勸神宗說僖祖乃是本宗之始祖,為萬世不祧之祖,不該遷。

  神宗一尋思。

  說的有道理。

  于是又把僖祖遷了回來,但這么一遷又超過了七廟。

  還得有人滾蛋啊。

  神宗怎么可能讓自己的父親英宗滾蛋呢,他再一尋思。

  僖祖為本宗之始祖不能祧。

  那排第二的順祖就沒他啥事了啊!

  給朕爬!

  順祖就此被祧。

  之后神宗進太廟時,翼祖也被祧。

  直到元符三年。

  哲宗也要入太廟了。

  按之前的邏輯,經過簡單的推理,這次該爬的就是宣祖,這沒什么問題。

  但是有個小腦袋瓜一想,察覺了其中的不妥。

  這個動小腦袋瓜的就是趙佶。

  趙佶一尋思,哲宗進太廟,讓宣祖爬倒是沒啥到問題,但問題是。

  之后再進太廟的時候,該怎么辦?

  總不能讓太祖趙匡爬吧!?

  這特么誰敢的。

  這樣下去怕是該爬的就是他趙佶兒子了,畢竟他和哲宗是可以擠在一起為一世的。

  不行,得想個法子。

  在這種情況下,趙佶創立了天子九廟之制,將之前已經爬了的翼祖召了回來,也沒有讓宣祖滾蛋。

  這樣剛剛好九世。

  只能說。

  唯一爬了的順祖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寫一個慘字。

  這便是如今太廟的九世。

  一棟巍峨高樓的三層,雕花鑲珠的木窗敞開。

  窗內卻沒有點燈,一片晦暗,唯有依稀的月光拂過。

  窗欄上車側身坐著一人,此人白衣烏帽,似女又似男,纖細的手中捏著一根葦管,狹長的雙眼望著窗外不遠處街道上禁兵隊列中的玉轤。

  “哞~”

  大象的吼叫聲傳入耳邊,讓坐在窗欄上的男子一笑。

  “戴官人,聽手下人消息說我們的計謀已經被識破了。”屋內,一片漆黑中有個臉色發白的男子出聲道。

  他身穿錦絡縫寬衫,乃喝探兵士的制服。

  正是從方青手中被救走的李逋,方青將他打暈讓他受了些輕傷。

  “是啊,李逋,何時你做事這么不讓我放心了?”

  白衣烏帽,手持葦管的戴生轉過頭來,一雙狹長的眼睛盯著漆黑房間中的李逋。

  好似這黑暗根本無法遮掩他的視線。

  “戴官人,抱歉,是我之過錯,亦是那錦仙宗師,方青,實在太過煩人!”李逋一談到“方青”二字就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殺之。

  那還有半點之前在湖上的閑云野鶴之態。

  “方青么。”

  頭頂烏帽的戴生輕聲念叨了一句。

  “燃燈護法,好像我們的計謀亦是這方青拆穿的。”一冰冷的女聲響起在漆黑的房間內。

  腳步聲響起,一位身穿黃繡寬衫的女子走到了窗邊,沒有繡巾裹頭,秀發傾斜而下,在月光下如銀河。

  “妙水,你跟他過招沒有取了他的性命?”戴生狹長的雙眼看向女子,語氣清淡。

  身為東京相撲第一人的方青。

  著實沒有被他放在眼里。

  手中有兵器與無兵器,完全就是兩碼事。

  “燃燈護法,此人的身法著實有些好,逃起命來一時間我也難以將其刺死,礙于當時街巷太過靠近宣德門,加上李逋昏在一旁,只得先行撤退了。”

  妙水這話把癱坐在木椅上的李逋氣得夠嗆,這不就是說他拖后腿了么?

  不過對此李逋也只能閉嘴一言不發。

  因為妙水說的還真沒啥問題。

  “燃燈護法,下次再見,我定斬殺方青。”秒水抿唇,眼神冰冷。

  “那好,下次他就交給你了,把接下來的行動吩咐下去,可別再出錯了。”戴生擺了擺手。

  “是。”

  妙水應聲便消失在了房間中。

  李逋也強撐著起身,離開了房間。

  只剩下白衣烏帽的戴生側坐在窗邊,夜風吹起他的長發。

  那雙狹長的雙眸盯著御街上發光的玉轤輕笑了一聲。

  “嘁,沒法看你出丑了啊。”

  “別著急。”

  “很快就送你入太廟。”

  睜開眼睛。

  有些許困乏。

  光芒射入眼中,讓方青有些許的失明,但很快,他便適應了下來,徹底睜開了眼。

  他此時正橫躺在一長廊的角落。

  “啊嗚~”

  伸了個懶腰的方青同時還打著哈欠,扭了扭身子坐了起來。

  他還記得今日凌晨在太廟等到官家到位,戒備完畢后已經天亮了。

  而困了一夜的他和郭清秋、李寶也實在撐不住,在太廟找了個角落睡著了。

  憑著他們這御龍直的衣裳,也不會有誰來叨擾他們。

  “醒啦,餓了吧,喏,給你的。”

  如青雀般的清脆聲中帶著幾縷關切,郭清秋伸手遞來一物。

  揉了揉臉的方青定睛一看。

  是一碗冷淘。

  “你們都吃過了么?”方青抬頭看了看郭清秋和李寶,秉承著華夏民族的習慣客氣了一下。

  “嗯。”

  郭清秋和李寶點了點頭。

  “咻咻咻~”他們話音剛落,方青就光速吸著冷淘,嚼著滿嘴的冷淘問了一句。

  “什么時辰了?”

  “剛到申時。”

  都下午了?

  嚼著冷淘的方青倒不是覺得自己睡得長。

  而是詫異于自己睡了這么久還是有點小困。

  “你們原來在這。”

  “找了你們好久。”

  就在方青將最后一口冷淘咽下時,兩人來到了大相國寺三人組面前。

  信老。

  孟一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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