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凌晨。m.kaiyiwen穴/bid/1295601/
薄霧繞城。
百鬼出市。
方青則是坐于一匹馬上奔馳出鬼市子。
當然了,他并不會騎馬,加上馬背之顛簸讓人難以穩身,只得環臂抱住身前騎馬人之腰。
上一次他就是這么抱著陶雨雨的細腰。
這一次抱的也是細腰。
老柴的細腰。
細是細了,就是摸著怎么那么硬?怕是還有腹肌人魚線?
就當坐于馬上的方青思緒繚繞之時,老柴那沙啞低沉的嗓音響起。
“方朝奉,沒必要抱這么緊吧?”
“噢噢,好的。”方青送了些手,看著身側的街道在他眼前快速略過,兩側的景色盡于眼中。
凌晨的街道,無人只剩殘燈。
幽靜寂寥。
卻很有味道。
以往在現代他就很愛坐在火車窗邊看沿途掠過的風景。
如今騎在馬上再看,是一種熟悉又截然不同的滋味。
“方朝奉,方才你說的可是西大街?”
老柴頭顱正向前,邊縱馬邊問于方青。
“恩,是的,方朝奉,先去西大街。”
方青眼中泛著殘燈光影。
一匹漆黑大馬從朱雀門奔馳而出,踏上龍津橋再縱身躍下。
龍津橋下的蔡河潺潺東流。
龍津橋上的方青緊緊抱著老柴的腰。
什么不用抱得太緊,人都差點飛出去。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漆黑大馬下來龍津橋便右拐進入西大街,在寬敞平整的西大街上漆黑大馬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直到看到一招幌上“六背關撲”四個字閃著銀光,老柴這才拽起韁繩。
漆黑大馬揚蹄于店鋪前,停了下來。
方青于店鋪前縱身躍下馬,拉開簾布便闖了進去。
店鋪內點滿燭光,燈火通明。
卻寂靜無聲,無一位客人。
只有手持棍棒的伙計,這幫伙計們面容憤怒,見到突然闖入的方青有幾個神情激動的伙計直接抄棒沖了過來。
方青憑著自己的鬼眼,認出了這幫子人就是六背關撲的伙計,這才沒有著急還手,而是腳步挪動,躲了開來。
沒曾想。
幾棒打失的伙計們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繼續朝著方青圍來。
眉頭微皺的方青扎下陣腳,穩下身形。
“別鬧了,來人乃是純成關撲的掌柜,錦仙宗師,方掌柜,方宗師是也!”
一聲厲呵響起,讓這幫提著木棒,滿臉憤怒的伙計們停了下來,站到了一邊。
方青循著聲響望去,認出說話之人乃是一位六背關撲的管事。
“方掌柜,掌柜的有吩咐,若是你來,直接進去即可。”滿臉哀容的管事對著方青走了個請的手勢。
方青微微頷首,喉結一鼓動想要問些什么,但到頭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走進了里屋。
拉開里屋的木門,便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只不過,今日這清香之中,夾雜著血腥味。
屋內燈架上蠟燭滿布。
低矮的桌子,角落的蒲團,掩上的竹窗。
一位身著青色衣衫的女子臥著,有位衣著如郎中之人正忙活著,不停從木盒中取物放物。
瞥見青色衣衫女子那如金紙般的臉色,方青的丹鳳眼中泛過漣漪。
小奴。
受傷了。
在小奴身旁,除了郎中之外,還有一臉色冰寒而憂慮的呂柔脂。
一襲錦繡長袍卻長發披散,往日眼眸中的媚意蕩然無存,只剩幽深的瞳色。
“小奴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什么?”
方青的臉色也寫滿了沉重。
呂柔脂緩緩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方青一眼,隨后站了起來,那向來動聽的嗓音此刻卻略顯嘶啞。
“有人欲要殺人,小奴為了救我被傷。”
屋內一陣寂靜。
“是我之疏忽。”方青沉聲道。
引出那栽贓殺人的殺手是他的主意,為此他特意讓在牢獄之中的孫宏壘孫掌柜死撐著,讓對方不得已再次動手。
然后看準對方要動手的時機,將其余關撲掌柜聚集在一起,只留下一位落單的黃秦記黃掌柜。
這樣一來,殺手的目標就只剩下了黃掌柜,而他也可以守株待兔,當場制住殺手。
事實證明。
他的確抓住了殺手,但卻也犯下了諸多錯誤。
首先,殺手不止有一人。
其次,他們想要的,也不僅僅是幾個關撲店鋪而已。
方青隱隱已經有了猜測,但這個猜測,再未等消息到達之前,僅僅只是個猜測罷了。
“此事卻也怪不了你,對方說到底是盯著我來的,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楚的,就算沒有你這個計劃,該到動手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動手的。”
站起身來的呂柔脂邁著圓潤的長腿走到了方青身前,搖了搖肅穆而憔悴的臉龐。
“是誰襲擊了你們?”
方青繼續問著。
“一位伎藝人,以往常在樂棚中表演,甩得一手杖頭傀儡,平日里看著只覺得新奇,直到今夜看到才覺得竟是如此駭人。”
說起這位杖頭傀儡伎藝人來,呂柔脂的眼眸中生出怒意。
“有抓到此人么?”
方青一聽是傷人者是杖頭傀儡伎藝人,就覺得這一切背后的聯系要超過他的預料。
“并沒有,他出其不意欲要殺我,被小奴擋了之后,我店鋪的伙計們沖上來,這人過了幾招自知殺人無望之后,就趕忙跑了,而我憂心于受傷的小奴,也就沒有讓伙計們死追,而是趕緊帶著小奴回來,請郎中救治。”
呂柔脂帶著方青出了里屋,給郎中一個安靜救治的環境。
方青同呂柔脂一起走在廊下嘆了口氣。
“小奴的傷勢怎么樣?”
“郎中說救治及時應是無性命之憂,但是身體受創之后到底恢復如何還是未知。”呂柔脂咬著銀牙攥緊了拳頭。
“此事之后有些情況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背后主謀到底是誰現在還真需要斟酌了。”
聽呂柔脂講了一遍出事的經過,方青已然確信此事有些超出原本的預料。
“接下來該如何查起?”
呂柔脂很是積極,對于小奴的受傷她可謂是憤怒到了極點。
“好辦。”方青扭頭看向呂柔脂,緩緩開口。
“布下計謀,刺殺黃秦記的殺手已被我抓獲,我們就從撬開他的嘴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