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預防蕭炎以死去長輩的名義來壓納蘭嫣然,易璋先發制人給他扣了一頂“不聽父言”的帽子。
效果是顯著的。
在場的眾人無不都怔了一下,隨后廳內的少年少女們再看向蕭炎的眼神又多了一絲鄙夷。
蕭炎雖說沒有想好怎么應對,他的父親蕭戰卻不簡單。
能夠執掌一方家族的人,勢必經歷過了無數的大小場面。
“炎兒,你有什么話但講無妨。”蕭戰立刻給他解圍。
蕭炎感激的朝父親看了一眼,然后轉頭看向了易璋,說道:“你不是當事人,今日之事與你無關…”
還沒等他說完,易璋就打斷了他的話,對葛葉說道:“葛長老,來的路上我已經說過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可你不聽,非要搞這么一出。”
蕭炎心臟咯噔一跳,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此事還有什么隱情?
葛葉臉上出現了一抹尷尬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在他看來,以云嵐宗的名義來壓蕭戰父子,定然能讓他們爽快的妥協。
可沒想到蕭戰父子聽到他提起退婚之事,恨不得直接動手把他們趕出去似的。
“你們是在打什么啞謎?”
蕭戰心中暗覺不妙,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脫了他的意料。
不過退婚之事哪怕還有什么隱情,估計也壞不到哪里去。
葛葉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底藏了幾分憐憫。
“嫣兒早就有了心上人,所謂的宗主傳人一說,也不過是為了給你們留幾分面子。”易璋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實情。
“下一任的宗主其實還沒有完全定下來,嫣兒只是兩位候選人中的一個。”
“另一個候選人,是我。”
“而嫣兒的心上人,也是我。”
易璋的話語并不銳利,可蕭戰父子聽著卻是無比的刺耳。
兩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滿腔的怒火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廳內其他的人也都瞪大了雙眼,生怕錯過這一場好戲的每個鏡頭。
在斗氣大陸上,被人退婚已經算是屈辱,可他們沒想到竟然這其中還有更精彩的內情。
蕭炎和納蘭嫣然雖說是指腹為婚,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但畢竟占了一個名分。
可現在卻發生了這種事情,這對于一個男子的打擊可以說是很大了。
易璋頓了一下,繼續道:“當然,是我先追求的嫣兒。”
“在你我之間她做了一番思量,最后還是選擇了我。”
“你!”
蕭炎心頭涌起無邊的怒火,雙眼瞪得通紅,死死的盯著易璋的臉龐,恨不得當場就把他斬殺。
“怎么?你不服氣?”易璋眼神玩味的看了回去,卻是提起了別的事情,
“你知道你蕭家的這些同輩人為什么對你總是冷嘲熱諷的么?”
蕭炎低吼道:“那是他們嫉妒!”
“他們想要討還三年前自己曾在我面前露出的最謙卑的笑容。”
易璋哈哈大笑起來:“嫉妒?你也配?”
“你恐怕都忘了你自己在最得意的時候都做過什么了吧。”
聞言,蕭炎氣息猛的一滯,惱羞成怒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知道?沒關系。”易璋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咱們一件一件的說。”
“七年前,為了偷看蕭玉洗澡,你撒謊說要獨自訓練,卻偷偷跑到了后山溫泉。”
“被逮到后你矢口否認,還把責任推給了當時和你關系不錯的蕭寧。”
“五年前,你仗著自己天賦不錯,深受長輩寵愛,強行把你表弟蕭晨的兩個陪床丫鬟要了過去,卻以她們觀摩你練功是在偷學為由,將她們趕出了蕭家。”
“如今,生死不明。”
“三年前,你成了蕭家歷史上最年輕的斗者,行事更加囂張跋扈。”
“稍有不順心的事情,動輒打罵同輩人,還美名其曰是為了他們好。”
“還有一點,在蕭熏兒四歲到六歲的時候,每天晚上你都會溜進她的房間,大汗淋漓后才舍得離開。”
“熏兒姑娘,不知道我說的對么?”
易璋望向了坐在角落里小臉已經變得煞白的蕭薰兒。
前面的事情倒是無所謂,可最后一件事卻著實嚇到了蕭薰兒。
知道此事的人甚少,易璋又是從何得知?
蕭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猛然回頭掃了蕭薰兒一眼,卻發現她心虛的躲開了眼神。
于是身體忍不住劇烈顫抖了起來,面色潮紅逐漸猙獰可怖,惡狠狠的盯著易璋。
牙齒在顫抖間泄露出了殺意凜然的字句:“我…真的想把你宰了!”
蕭炎拳頭緊握,漆黑的眼睛燃燒著暴怒的火焰。
“蕭炎!你大膽!”蕭家長老拍案而起,連忙呵斥道。
易璋無所謂的揮了揮手,笑瞇瞇的瞧著蕭炎,說道:“來啊,我看你怎么殺我?”
“不聽父言是為不孝,栽贓朋友是為不義,欺侮弱者是為不仁,陷家族于困境是為不忠。”
“似你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還妄想憑著一紙婚書就能操控我師姐的人生?”
“是誰給你的勇氣?”
“想要殺我?可以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倒是動手?”
聽到這些話蕭炎低下了頭,拳頭狠狠的握攏起來,眼中閃過狠戾之色。
剛要動手就察覺到有一股恐怖的威壓如潮水般席卷而下,他的靈魂不由自主地感到了驚懼。
噗通一聲!
蕭炎面色劇變,臉上一片蒼白。
而后雙腿一軟,整個人當即伏跪在地。
以頭搶地,再難動彈一下。
完全被死死壓制住。
蕭炎勉強抬起頭,看著面前神色宛如俯瞰螻蟻的易璋,有些不敢置信和不甘。
他不是三星斗者么?怎么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壓。
易璋微微搖首:“跳梁小丑,豈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卑鄙!無恥!仗勢欺人算什么?有能耐把修為壓到和我同一境界,我倆公公平平打一場?”
蕭炎趴在地面上,憤怒的手指幾乎快要扣入地板,眼睛發紅,嘶吼著說道。
“你們不就是想退婚么?好,今日之事我蕭炎記下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三年后,我要向你挑戰,這戰書,你敢不敢接?!”
易璋冷笑了一聲,眼神淡漠無比:
“呵,你也配?”
“不過也免得旁人說我云嵐宗仗勢欺人,這戰書我易璋就接下了。”
“三年后,我在云嵐宗等你,只希望到時候的你能有與我交手的資格。”
說完,易璋看向了蕭戰,說道:
“蕭家主,既然婚約已解,那我們就此告辭了。”
“今日貿然來訪就算是我云嵐宗唐突,三枚聚氣散不成敬意,還望蕭家的各位不要嫌棄。”
蕭家長老連忙諂媚道:“易公子這是說的哪里話?不嫌棄,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