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之后,倒不是如想象一般的昏暗一片,而是能看到四周的墻壁上,均是散發著絲絲淡淡的光芒,這光芒略有青幽,倒是讓古墓里的氣氛更加詭異。
由于光線的昏暗,幾人倒是看不出這通道究竟有多長,但此地七人修為不俗,卻依舊無人能看到盡頭,也可想此通道怕是不短。
待到所有人都進入其中,幾人均是提起了十二分謹慎,幾人就一起向著深處走去。
“福兮禍兮,福兮禍兮啊!這么多年過去了,終究還是有人踏入了那里,不管他們是得到機緣,還是葬身其中,此秘境都要關閉了,不會再有人死在這里了。”
那慈目老者看著七人踏入古墓,臉上解脫之色漸露,他乃身具仁心之靈,但卻在此見證了無數人的死亡,對他來說實在是痛苦的折磨。
奈何他只是一個秘境之靈,對秘境主人定下的規則無法改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亡發生。
又輕嘆了一聲,這老者袖袍一揮,那秘境中的古墓入口消失不見,七人留下的痕跡,連同那巨蟒殘骸一起被抹去,一片子杉樹搖曳而出,似這里什么也沒發生過一般。
“不過他們究竟是如何破開那封印的?此事太過蹊蹺。”
老者對秘境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即使幾人進入墓穴之中,他也能看到,卻唯獨沒有發現小猴的存在。
一個時辰后。
通道中,幾人均是小心翼翼,開始眾人只是本著謹慎,可這看似無奇的通道,卻開始慢慢撒發著無形的威壓,切隨著眾人的深入,威壓越來越強。
好在幾人一直前行至此,也沒有碰到過什么陷阱陣法之類,也讓眾人心中輕松了不少。
“快看,前面好像有亮光。”
韓林一聽,也運足目力望去,果然,前方似有光芒閃爍。
這通道墻壁雖散發著光芒,但是卻幾乎什么也看不清,在這樣的通道中行走的一個時辰,幾人均有些沉不住氣了。
此時看到又不同的情況,都是大喜過望,林飛不禁腳步略有加快。
不過張琥卻伸手一攔,“小心,此地我們都不了解,還是穩妥點好。”
林飛一愣,又急忙點了點頭,他的性格便是如此,在宗門內,聰明有余而耐性不足。
韓林不禁又多看了看張琥,這個青年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不論面對什么樣的情況,其性格卻是勇敢而不失冷靜,霸道而不失風度。
不多時,眾人便看清了光亮的來源,這昏暗的通道盡頭,卻是一條分岔路,兩條路出現在眾人面前,盡管還是通道,這兩條路卻是如白晝般明亮,讓眾人壓抑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眾人略一交流,便發現眾人的召喚居然不同,其中張琥,林可兒還有那焚恒教的李晨三人選擇了右邊的路,而韓林和林飛以及那楚國的呂蒙陽泉二人選擇了左邊的路。
眾人踏入此地就是因為這召喚之力,所以此時也沒有人猶豫什么,各自選定道路,就分開了。
這岔路之中,韓林便發覺此地與那昏暗通道的不同之處了,借著光亮,他能清楚的看到,這四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副壁畫。
這壁畫中,記錄著一個韓林無法想象的教派,每副壁畫都只記錄了教派的一角,可這一角一落卻都比韓林所知道的鯤山部落還要大,人數還要多。
那些壁畫之中,常常是數萬人一起,或在聯系術法,或聚在一起聆聽傳道,還要韓林不了解的丹道之術,竟然也是上萬人在一起學習,當然,還有一些弟子比試的壁畫。
“不知這是什么教派,如果壁畫上所畫屬實,那這教派只有我們田木宗本宗可比了,我所在的分宗,是遠不如畫上壯觀的。”
那田木宗的林飛不禁出聲,對于有些話嘮的他來說,之前壓抑的通道,著實讓他難受。
“恐怕這些壁畫所畫都是真實的,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丈許長的壁畫,卻能容納數萬人,乍看起來十分模糊,可你仔細去辨認畫中某一個人時,卻又能大致看得清楚。”楚國呂蒙開口道。
幾人聽后一驚,急忙驗證一番,不由更加吃驚起來。
“而且我覺得之所以是大致看得清楚,不是因為畫中模糊,而是我們修為不夠所致。”
幾人點了點頭,對此地的神秘又更加了解了一分。
林飛快步上前,拿著飛劍扣著壁畫邊緣,廢了半天力氣,可這通道卻不知是何材質,根本無法撬動。
早在之前眾人就已經嘗試,這通道之中,任何術法都無法施展,至于這通道,幾人也試過,根本無法破壞,只是林飛心存僥幸,覺得此地也許和那昏暗通道不同。
接下來,擺脫了那種壓抑的通道,林飛的性子活潑了不少,一路看著不同的壁畫,喋喋不休的說著他們自己宗門里的事情。
韓林對他說的話十分感興趣,而楚國的呂蒙、陽泉二人卻不以為然,把韓林和“土包子”打上了等號。
不過韓林卻毫不在意,畢竟他來自西荒的小部落,眼界確實有限,此時聽到林飛介紹外面的世界,自然是希望多了解一些的。
通道遠不如之前的長,不多時,通道又出現了岔路,這次林飛和陽泉選擇了一邊,呂蒙選擇了另一邊,而韓林卻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和呂蒙一起。
他之所以猶豫的原因,是這岔開的道路,他都能感到召喚之力。
他將此說出來后,幾人也不知這應該是什么情況,最終韓林覺得,選擇召喚更強烈的一方通道而去。
踏入通道之中,韓林、呂蒙二人眼前景色一變,原本看到的通道消失,出現在眼前的,居然是一片小的天地。
呂蒙臉上露出喜色,向韓林一抱拳,身形飛掠而出,一改之前的小心。
一踏入這片小天地,韓林就發現,召喚就在此地,這片天地處處散發著那種感覺,且此地靈力濃郁,讓他身處此地就十分舒服。
略一感應,憑借自己在這種自然之下的敏銳直覺,韓林選定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飛奔,韓林目光在四周路過之處不停的掃動,就這樣,當他掠過一處山谷時,猛地一頓,他看到了一片藥田。
身為少蠻醫的他,對藥草一類自然無比了解,韓洛身份特殊,對韓林的教育自然不同于其他部落的蠻醫,此地的藥草韓林雖然沒有見過幾株,但卻認得。
自幼,他便從韓洛那里看過不少書籍,上面關于藥草的形、味、性等介紹的清清楚楚,在韓洛的要求下,他自然背的滾熟。
更是在不久前在袁青青的不斷指導下,對于藥理藥性有了更為全面的認知。
“九制草…岐黃枝…芳心草…這,這怎么可能,這些藥草明明藥性相克,怎么能長在一起。”
“還有這,夫柳葉、羅星花,一株是劇毒,一株可解百毒,亂了,全亂了,這些東西怎么會生長在一起?”
韓林徹底被震驚了,細看之下,此地的各種草藥,不光種類繁多,其中至少三成他都不認識,更是混雜一片,不分藥理藥性,雜亂的種植在一起。
“這,這片天地究竟怎么回事,這些藥草這樣種植,分明不能存活才對。”
“噗!”一道破空聲響起,韓林還在震驚當中,當其反應過來時,只能猛地一扭腰身,堪堪避開要害,一道鮮血灑出,左臂被利器劃破。
“誰!”韓林低喝一聲,他心中已經猜出了是誰出手。
“啪,啪!”
呂蒙輕拍雙手,從一塊巨石后走出。
“土包子,想不到你反應到還迅速,竟然能躲過這一刀。”
韓林向身后瞥了一眼,一柄尺許長的飛刀插在了地上,刀刃還在微微顫動。
“為什么向我出手?”
“為什么?喏,因為那個咯。”
說著,向韓林身后的藥草指了指。
韓林目光一寒,難怪蠻醫長老一直告誡自己,外域的世界,就是一番弱肉強食,為了利益,前一秒是朋友的人可能立刻就變。
“實話告訴你吧,我感受到的召喚根本不在此地,只是我和陽泉合作,他負責那林飛,而我負責解決你。”
說罷,呂蒙身形一動,練氣圓滿的靈力波動爆發,身形如離弦之箭一般,爆射而出。
此地術法無法施展,只能使用強化自身的秘技,一身靈力無法施展,對于呂蒙來說略有憋屈,不然之前那一記飛刀,韓林就不說輕傷那么簡單了。
韓林也知道此地規則,暗呼一聲僥幸,此地七人,除了他之外,均是練氣圓滿,如果在外界,而且外域之修掌握的術法比較多,他對付起來困難重重。
“不過在此地,我倒是想和你們交手看看!”
身形未到,一股勁風先襲,吹動韓林的衣衫獵獵作響。
面對如此猛烈的一拳,韓林倒是沒有畏懼,雙目一冷,右手一伸,對著呂蒙的拳頭,一把抓去。
“找死!”呂蒙見韓林如此托大,不禁怒喝一聲。
“砰!”
沉悶的聲音響起,呂蒙極速的身形猛地靜止,揮出的拳頭被韓林一把抓住。
呂蒙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這不知從哪來的“土包子”居然有如此力氣,似一把鋼鉗,他的拳根本無法抽出。
“你是體修?”呂蒙神色慌亂,在這古墓之中,無法發揮自身實力,如果對方是體修,那自己吃虧太甚。
“體修?算是吧。”自己的確學過不少鍛體之術,只是對于西荒人來說,幾乎人人都是如此,所以體修一詞在西荒根本沒有人提過。
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牢牢抓住對方,一拳直接轟在對方腰間軟肋。
呂蒙的腰間白光一閃,韓林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了一處軟綿綿的地方,毫無著力感。
呂蒙先是一驚,接著又冷笑。
“原來只是靠著蠻力,根本不是什么體修,如此這般,我就是站在這里不動,讓你打到累死,你也傷不了我。”
韓林面色一變,如此近的距離,以自己的氣力,全力一拳,竟然無法讓對方受傷?
韓林不信邪,又接連揮出數拳,可惜結果無二,每次出拳,不管打哪,對方身上都是白光一閃,將自己的拳力抵消殆盡。
“土包子,別浪費力氣了,你傷不了我。”呂蒙繼續譏諷著,雖然韓林傷不了他,但他更無奈,師門賜給他的內甲不怕這些蠻力攻擊,可對方力氣太大,一直牢牢的抓著他,他也掙脫不出。
他的儲物袋中倒是有師門賜下的靈符,只是先前大意了,此時對方肯定不會給他機會取出靈符,所以只能逞口舌之快。
韓林雖然是好脾氣,但是被人一口一個土包子,泥菩薩也有三分火了,抓著對方的手猛地一用力,居然把對方當做人肉沙包,直接砸到地上。
“我讓你說我土!讓你說我土!再說啊!我看你再說啊!”
韓林一邊掄著,一邊說著,掄一下說一句,沒出十下,呂蒙便覺得頭暈目眩,眼看著就被摔得七葷八素。
身上的內甲雖是靈器,可以防住韓林的拳力,卻無法在這樣全身觸地的情況下做好防護,而且這內甲在一次次摔擊過程中,白光也越來越暗淡了。
接連摔了近百下,韓林都不禁有些氣喘呼呼,而呂蒙卻早已昏厥過去了。
看著昏迷的呂蒙,韓林一不做二不休,將其扒了個干凈,只留下了一條內褲遮羞。
摸了摸腰間,取下掛在那里的匕首,扯了一條獸筋下來,這獸筋乃是一直變異犀牛的筋,韌性十足,平日里韓林都是拿它做腰帶用,現在將呂蒙結結實實的捆了起來。
倒不是韓林忘記了用匕首,只是一時氣憤,不想用匕首。
看了看從對方身上扒下來的東西,韓林將長袍丟到了一邊,拿起了內甲。
“想必就是此物擋住了我的攻擊。”韓林伸手摸了摸,他能感覺到從內甲里傳來的能量。
想到剛才其出色的防御能力,韓林略一思索,將內甲穿在了身上。
“記得蠻醫爺爺說過,凡是強大的靈器都需要滴血結下聯系。”
韓林咬破指尖,一滴鮮血滴在內甲上,鮮血順著內甲滑下,什么也沒有發生。
“恩,果然是寶甲,滴血不沾。”
摸了摸鼻子,韓林繼續自語,掩飾自己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