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蛻變
時間很快，隨著二人的交談，四周的靈力已然被韓林吸收殆盡，而那將祭壇環繞起來的淡青色屏障，緩緩消散。
“怎樣，我就說我根本沒有加害他們，何況我若是想加害，何須如此麻煩。”鯤山族長呵呵一笑，神色間漏出一絲疲憊。
陣法之外，除了原本在此的維持陣法的幾人之外，雷利，方譚，還有蠻山部的幾位長老也都在此等候，看樣子此前蠻醫長老并未對其提起過此事，而聽鯤山族長的話語，他們是心有擔憂，才過來盯著。
“韓林大哥，蠻醫爺爺，你們沒事吧。”雷利倒是毫不畏生，四周的鯤山部落的大人物，他卻一下來到韓林身邊，繞著他仔仔細細觀察了一周，撓了撓頭。
“那天一大清早我才聽說你回來了，結果卻哪里都找不到你，我阿爸詢問之下才知道你們在此，我一來就看到這陣法將里面環繞，那個鯤山大人說你們在里面修煉，我還擔心他對你們圖謀不軌呢。”
“呵呵，雷利小子，此事是爺爺唐突了，此前沒有和你們商討，不過你看我們這不是好好的么，你韓林大哥修為還精進一層，到了啟蠻境第九層了。”蠻醫長老摸了摸雷利的頭發，臉上漏出慈祥。
鯤山長老眼中精光微不可查的一閃，心中暗自捉摸，“此事他以莫大的要求換來，不可能只為了讓這小子修為增長一兩層而已，何況這陣法三天以來凝聚的靈力，何止一兩層之多，若是其他族人來修行，這么龐大的靈力，恐怕修行到啟蠻境圓滿的十一層也是綽綽有余，此間肯定有什么玄機，只是這小子的的確確只有啟蠻境九層，不知韓洛這老家伙到底搞的什么名堂。”
“鯤山，此番多謝了，答應你的要求我等定不會食言，告辭了。”蠻醫長老并未多呆，他倒不是擔心鯤山能看出些什么，而是希望韓林盡快修煉，早日突破。
“好，我相信你的為人不會做出出爾反爾之事。”鯤山長老仔細盯著韓林，但卻是在瞧不出有何端倪，心下疑惑，但是臉上卻不露絲毫。
與鯤山部落的幾人告別之后，回到屋舍之中，蠻醫長老只是叮囑韓林多多體會，另外五天之后便是開啟荒種之日，無比記得參加，再無其他吩咐，便和其他幾位長老不知商議什么去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是開啟荒種的日子，來自四方的部落之人，開始朝著韓林曾經呆過的巨大八角祭壇匯聚而去…
這五天里，韓林在鯤山部落安排給他們的單獨屋舍里，整日打坐熟悉體內新的靈力運轉軌跡時，都會很謹慎，他總感覺似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可自己卻無法發覺，而蠻醫長老自離開之后，也沒有再次露面。
在這樣的目光時常籠罩之下，韓林的修行根本無法靜心，尤其是那只感覺變得格外強烈時，他索性放棄修煉，拿出隨時攜帶的革書，繼續去鉆研上面的上古傳說。
不過在蠻醫長老告訴他了傳說的真相之后，韓林卻更加奇怪了，“既然真相是蠻醫長老所說那樣，為何他還要讓我一遍遍的讀這革書上記載之事。”
琢磨半天之后，也沒有想出上面緣由，只是這幾日實在沒機會向長老詢問，也就把此事壓在心底，想著日后再去問清楚。
直至最后一天時，這被觀察的感覺才消散開來，對此韓林頗為緊張，他能感覺到，此事一定是鯤山族長派人操作，只是不明白為何蠻醫長老不加干預，思前想后，最近事情確實有些多，讓他也理不出什么頭緒。
這幾天中，雷利每日都會來找韓林幾次，其余時間都在這鯤山部族的巨城之中溜達，更是時常要拉著韓林一起，不過想起蠻醫長老的叮囑，韓林拒絕了雷利的好意。
雷利卻每天依舊的跑來，而每次臉色都會帶著一股賊兮兮的樣子，那表情，韓林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韓林哥，你不知道這城池之中，有一處地方有好多女子，我親眼看見方譚大哥被人拉進去，然后那個叫葉琪的姐姐便把他拽了回來，…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方譚大哥如此窘迫…”
“韓林哥，你不知道，這里什么東西都可以用石幣去買，阿爸給我的石幣，我偷偷拿去買了些酒水，每次在家阿爸都不讓我喝，這次可是沒人管我了，不過這水真夠辣的，喝了下去頭暈目眩的，你陪我喝喝吧…”
“韓林哥，你猜今天怎么啦？那鯤山部落的一個族人，聽說還是那傳承蠻醫的弟弟什么的，叫做鯤利！他居然敢瞧不起小烏，要用他的荒獸和我比拼，結果小烏三下兩下就把它打趴下了，他還哭著喊著讓我等著呢，好不丟人，虧他還和我一樣叫‘利’呢”
“韓林哥，你再給我說說你和那毒巫大戰三百回合的事吧，還有那地水龍龜，化龍啊，居然是化龍，我還沒見過龍長什么樣呢，一定很厲害吧！”
“韓林哥，你別看那革書啦，好不容易來這一趟，你可別一直悶在這里啊，我給你說，昨天那個家伙還真把他哥找來了，他哥好厲害啊，真是嚇死我了。”
每日里，韓林都能聽到雷利絮絮叨叨的話語，韓林也只是笑笑不做回答。
而今天聽到雷利如此說話，韓林終于放下手中革書，眼神中露出詢問。
“你別急啊，我沒事，后來方譚大哥來了，還帶著那個葉琪嫂子，我抱著嫂子大腿直接哭了起來，說他欺負我，葉琪嫂子好厲害啊，直接把那傳承蠻醫嚇得面色一變，什么都沒說就帶著那個小子跑了。”
韓林倒是明白，那傳承蠻醫只是寵溺葉琪不想發生爭端，看來雷利有了這么個“護身符嫂子”，自己倒是不用擔心誰會欺負他了。
這幾天中，雷利幾乎每天都會把其所見所聞告訴韓林，韓林倒是漸漸對著鯤山部落有了個大概印象，倒也知道方譚大哥在這里名氣不小，實力受到年輕一輩的尊敬，看樣子其原本在此生活的時日里，確實與不少人交過手。
由于不能安心修煉，這幾天的時間里，韓林的修為倒是未能突破，只是對那新的靈力有了熟悉，在體內運轉靈活了不少。
至于自己的身體，韓林則是透出了驚喜，力量的增加韓林不知具體是多少，但是隱隱覺得，自己離那萬斤門檻已然不遠，比之原來進步了太多，都快翻倍了，要知道肉身之力，五千斤之后增長是在緩慢，此番蛻變，韓林的確欣喜。
若是韓林此時可以內視，便會發現，此時他體內的骨骼晶瑩如玉，全身肌肉更是充滿活力，而原本略顯羸弱的身體，如今也強壯了不少，雖然不如族人一般渾身肌肉隆起，但也修長有力，不似原來那種書生一般。
他還發現，現在的身體恢復力極強，他用藥鋤劃破自己的掌心，不到一個時辰便恢復如初，連疤痕都沒有留下，這樣的恢復之力，著實另韓林吃驚不已。
“這得多虧了那靈力對身體的沖刷，雖然把我搞得痛不欲生，但是收獲果然是非常巨大的，如此恢復力，以后受傷的話，很快就能恢復了。”
韓林心中也隱隱明白為何需要在那祭壇之中了，凝聚的那些濃郁靈力，首先讓自己相對來說弱小的多的練氣之力增強，和自己原本的靈力持平才能使二者混合，而那么多靈力卻為讓自己接連突破的原因，肯定就是如今這具強大身體所吸收了。
不過此前，韓林卻從未聽說，這靈力還能增強肉身力量，就算力量強大了，可是這恢復之力玄之又玄，韓林只能心中感嘆，自己的苦不是白吃的…
不過韓林卻是沒有猜到，自己肉身的變化，最大的原因，是地水龍龜死前所做。
“韓林哥，起來了沒，阿爸說讓我們準備一下，該出發了。”
屋外傳來了雷利的聲音，透過縫隙，韓林看到部落的人在院落中開始聚集。
鯤山長老手中骨杖向天一指，一股強大氣息從其身體內悍然展開，這股氣息卷動四周，形成一股狂風呼嘯，彌漫了整座巨城，那祭壇四周的還算健壯的孩童，更是有不少被吹得站立不穩，險些跌倒。
只見那骨杖不斷有幽光閃爍，那些光芒凝練不散，赫然化為一只似魚非魚，似鳥非鳥的圖騰之物，赫然是傳說之中的鯤鵬一般。
陣陣帶著奇異節奏的鼓聲在這鯤山部落里回旋，隨著鼓聲的出現，越來越多的人圍在了那祭壇周圍，而那些年歲到了的孩童，此時正站在中心的位置。
由于鯤山部落的大手筆，，這一次的少年們大概有五百余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少年，而那些少女，則是相對少的多。
這些少男少女按照鯤山部族的人指點之后，站在了這八角祭壇的八個方位，而此時，鯤山部落的族長緩緩登上祭壇，人群中不禁傳來一陣陣私語。
看著那些孩童，韓林不禁有些感嘆，鯤山部落不愧是大部族，要知道所謂的開啟荒種，實際就是將族人中，有修煉天賦的人給挑選出來。
至于荒種，實則就是這樣的祭壇凝聚而成，在傳說之中，這是天地間，先祖的靈魂，搭建了這樣的祭壇之后，先祖回歸，化為荒種，庇佑后人修行。
而每個部落，其實都有這樣的一個祭壇，祭壇中凝聚荒種的速度其實異常緩慢，像蠻山部落的祭壇，一年時間也就能凝聚三兩枚，不過部落中，能夠修煉的族人卻相對更加稀少，所以常年累月下來，蠻山部落的荒種不但沒有緊缺，反而有所剩余。
但這僅僅是因為蠻山部落人口較少，只有幾千，且沒有附庸的小部落，要知道一般中型部落可是有上萬人之多，所以在其他部落，這荒種其實并不夠用，這就導致了，有些族人空有修煉天賦，但卻無法得到荒種，進階啟蠻。
而鯤山部落這樣的大部族，卻因為有此八角祭壇，凝聚荒種的能力要遠強于中型部落的小祭壇，所以這些年來反倒積攢下來些許，這次借著族長大壽，不單單要以實力震懾附近的所有中型部落，也是用這樣的手段，來籠絡人心。
此時，鯤山族長的目光炯炯，掃過眾人，雙手抬起虛壓，立刻四周的嘈雜聲便停止，其左手拿著一根奇異的骨杖，右手一揮，只見數個大漢，抬著九十九只各不相同的荒獸，這些荒獸品種不一，其實力更是有數只都達到了悟荒境，雖只是初期，但這依舊讓四周的人群驚訝不已。
韓林心中一嘆，不愧是大部落，連祭祖之物都完全不同，要知道韓林部落，所祭之物均是普通蠻獸，荒獸不易捕捉，且要湊齊九九之數，對于他們部落來說，根本沒有絲毫辦法。
“感謝此次各位能來參加我鯤某人的壽禮，如此一來我也不能小氣，要知道，平日里我族啟蠻，也是舍不得用如此之獸，只是這獻祭之物越是強大，這荒種開啟之后好處便越多，如此血本之下，會形成一枚獨一無二的先天荒種，希望能有誰獲得先天荒種啊，屆時無論其來自哪個部落，我將親自收其為徒，傳他修煉之法！我鯤山部族的小子們加油啊！”
每個人，在獲得荒種之時，同時也能獲取一定的修為之力，根據這修為之力的多少，會產生兩種不同的荒種，一種被稱作初階，也就是最普通的荒種，對修為幾乎沒有提高，而另一種被稱為高階，一旦獲得就可以得到相當于啟蠻境二層的修為之力，這在最開始修煉時，將是一股不小的助力，韓林當初就獲得了一枚高階荒種。
而在這其上，還有一種韓林從未見過的，稱之為先天荒種的神奇之物，相傳這先天荒種，獲得之后，這修為之力不會增加，但是卻獲得一股先天之氣，這先天之氣對于修行沒有太大提高，它唯一的作用便是，突破瓶頸！
要知道修行容易，進階難，有了這神奇的先天之氣，在別人卡在瓶頸之時，你卻能輕松闖過，那么修為還不是遠遠高于旁人。
只是這先天之氣凝聚也不會太多，對于元嬰以下的瓶頸，最多也只能幫助兩次便消耗殆盡，而對于元嬰期老怪的幫助能有多大，韓林就無從知曉了。
但由此也可知，這先天荒種的可貴了，此前韓林不知這荒種如何產生，此次知曉之后，不得不感嘆，這樣的大部落，果然非同凡響。
“祭祖！”鯤山族長一聲令下，只見那些大漢毫不猶豫，將這些荒獸同時宰殺，更是將這些紅色的血液，灑滿了祭壇周圍，一股奇異的氣息回蕩，似有陣陣嘶吼之聲凝聚，隱隱有了一股沖擊靈魂的穿透之力。
與此同時，那祭壇上的幾位長老更是口中念念有詞，修為之力運轉，濃郁的靈力開始聚集，只不過與之前韓林在內時有所不同，此時并沒有那青色屏障，將祭壇與四周隔離。
那鯤鵬活靈活現，如同真實存在，似仰天咆哮，發出了無聲的吶喊，盡管雙耳聽不到，但此地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無形之力沖擊，不由得身子一顫，心中萌發一股后退之意。
“以我鯤山先祖圖騰，請各位西荒老祖回歸，凝天地元氣，結不二荒種，造福孫子！”隨著鯤山長老的話語，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停滯了一下，然后一股讓韓林感到親切的氣息繚繞，一道道各色光芒從天地間出現，在祭壇之中匯聚。
此種感覺很快消散，短短數息之后，那光芒消失不見，而鯤山長老手中骨杖也恢復原狀。
“此次凝聚三十二枚荒種，加上歷代剩余，足有百枚不止，足夠各部落使用，現在，荒種開啟！”鯤山長老眼中精芒一閃，大喝一聲！
只見那環繞在祭壇四周的孩童，包括蠻山部落的三十余人，一個個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那鮮血被祭壇迅速吸收，一股古老而荒蕪的氣息瞬間彌漫，韓林立馬凝神，接下來就是那些孩童要獲得荒種，而如同韓林這樣，在啟蠻境的修士，則是要抓緊一切時間，感悟此時四周的荒蕪氣息，為日后悟荒做準備。
祭壇之下，隨著那荒蕪氣息散出，所有的孩童，在各家部落長者的指揮之下，挨個對著那祭壇躬身一拜，韓林知曉，此拜可九次，以此便能看出一個人的修煉天賦，倘若九次之后還未獲得荒種，那么此人便無法踏入修行之門，此生與修行無緣。
此地乃是鯤山部落，所以鯤山部落之后自然第一個參拜，在一位鯤山長老的指引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獲得荒種的孩子欣喜若狂，而未能得到的則是十分落寞的走向一旁。
“看，又有一個小家伙獲得了荒種，這鯤山部落不愧是大族，其后代能修行之人居然如此之多，怕是六七人之中便有一人成功。”
“快看，這小家伙居然三拜之下便獲得一枚荒種，其資質必然是上乘。”
耳邊不時傳來議論之聲，韓林掃了一眼，蠻山部落不知為何，排在了最后一位，不過其實這也是無所謂之事，畢竟先后順序并不會影響什么，看了看雷利那信心滿滿的樣子，韓林又開始了專心悟荒，可還未等他靜心，耳邊便傳來一聲驚呼。
“快看，那小子竟然一拜之下便獲得一枚荒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