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開戰

　　今晚的空氣有點悶熱，也不像下雨的樣子。華絳回來，碉堡里半個流浪漢都沒有，最近流浪漢一直在不斷減少，他起初并不在意。

　　直到今晚，一個都沒回來，他直覺感覺不對勁，不可能一個也沒有，這座碉堡，冬天可以遮擋風雪，夏天可以避雨納涼，是流浪漢絕佳的住所，不可能一個沒有。

　　難道要飯沒回來？

　　華絳站在門口，左右望了望，他有點期待有人回來，那今天的口糧就有了。他一直很小心，絕對不讓這些流浪漢察覺什么，事實上，他現在和流浪漢根本沒區別，瘦小的身子、蓬亂的頭發，看上去更像流浪漢，也更像一個好欺負的人。

　　沒錯，他很好欺負。因為身材矮小，沒少被這里的流浪漢欺負，帶回來的吃食經常被搶了，他都不敢反抗，當他們出去的時候，然后默默地跟上，吃了吃他吃食的人，他早已沒有了那種不習慣的感覺，當他從死亡被老祖以生命的代價轉化成巫僵起，他就渴望血肉。帶著復仇的感覺吃了敵人，沒有比這更讓他暢快的事情了。

　　現在，華絳出來感覺出了不對勁，幾處土坡的土有點松，以他敏銳的目光判斷，土還在簌簌地在抖動，他當過兵，對這個非常敏感——戰壕。

　　有人悄無聲息地在碉堡周圍挖了戰壕，然后環顧四周，他發現了更多的細節，忍不住心驚肉跳，這是沖著自己來的。

　　但自己變換了容貌，誰能識破自己？

　　孔榮？孔榮還在坐牢，他也沒那個能力，除非兩人動手。

　　誰，到底是誰？

　　一個人影浮現在眼中，東方青！這位年輕到讓人輕視的掌燈人，但報紙上，這位掌燈人帶著她的士兵在青木市北方訓練，什么時候在這里挖的戰壕？

　　大意了，如果真是東方青，有點麻煩，華絳握了握拳頭，感受著爆炸性的力量，信心不自覺的飆升，孔榮來了又能怎樣，他的力量至少增加了一半兒。

　　本想等孔榮出來，殺了他再走，但似乎不可能了，現在就走。

　　華絳剛邁出一步，他看到那些土堆冒出一個個帶著鋼盔的頭顱，端著槍，對他開槍了，密集的子彈如暴雨射來，華絳挨了幾顆子彈本能地躲進了城堡中。

　　然而，一個小隊在槍的掩護下沖過來，將幾枚炸彈扔了進去，華絳看見忍不住瞳孔一縮，他自然認識這玩意，一腳踢飛一枚炸彈，其它炸彈轟轟轟地炸了，里面頓時塵土飛揚，火光沖天。

　　華絳跌跌撞撞地沖出來，繞到碉堡后，迎接他的依舊是槍彈，繞了一圈兒，四周都是槍林彈雨，他被包圍了。

　　冷然一笑，迎著彈雨，華絳怒吼一聲，衣服撕裂，身軀拔高，露出精壯的身體，如塔一般。

　　被發現，那就不需要隱藏了。

　　華絳向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彈雨打在他身上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那些子彈有的射穿了他的身體，有的只是穿了進去，但這些根本給他造不成很大的傷害，就仿佛打在水中一般。

　　他微微一鼓動身體，彈頭如同彈珠一樣被從身體當中擠出來，劈里啪啦落下，后來干脆他不管了，那些彈頭反而成了他的防彈衣，抵擋住了其它的子彈。

　　華絳奔跑的速度飛快，跑起來可以追上一輛摩托車，他的反應更快，躲過更密集的彈雨，以‘之’字形路線向外沖。

　　惱人的是那些子彈向他頭上開，阻擋他的視線，以至于拖慢了他的速度。

　　那些穿戴盔甲的人從戰壕之中走出來，一邊開槍，一邊后退，不時有人擲手榴彈阻擋華絳。

　　戰場上，濃煙彌漫，炮火隆隆，一些草木燃起了熊熊大火，將黑暗的夜照得火紅一片。

　　東方青發出立即開火的命令，和孔榮兩分鐘后到了一處土坡上將眼前的戰場盡收眼底，對付一個人，卻不下于一場小型的戰斗。

　　難怪魏國要除掉邪巫，這么一個人抵得上上百持槍的士兵，絕對是秩序的犯罪者。

　　華絳向前沖，他身后武裝的士兵繞過碉堡聚集跟著向前沖，華絳腹背受敵。

　　東方青靠著裝甲車看著，探手將車內的電話拿起，“第二隊上，重火力打擊。”

　　原本圍著華絳的持槍士兵，開始邊射邊向兩邊退，中間露出空白的地方。

　　有跑得太慢的士兵，被華絳追上，一拳打得飛得不知所蹤，兇多吉少，華絳也被激起了兇性，他變成巫僵不僅沒能挽救家族，還將家族拖下水，更是毫不留情，一個士兵被他抓住，他一把扯開了其鋼盔，被扯開鋼盔的士兵頓時血流如注，華絳低頭一口咬在了士兵脖子上，吸血吃肉。

　　士兵們盡管驚恐，但多日的訓練臨危不亂，依舊有條不紊地撤退，當他們閃開一線空間，一枚炮彈帶著火焰的尾巴沖著華絳射來。

　　華絳帶血的嘴從士兵身上抬起頭，正好看見炮彈襲來，來不及反應被炮彈轟飛了。

　　“可怕！”

　　這是孔榮的感受，個人再厲害，也厲害不過魏國機器，運轉起來，槍支彈藥齊飛，壓根兒就不和你硬拼，強如華絳，也只能被挨揍，他想跑，最終還是被拖住了。

　　一枚炮彈射中，萬炮齊發。轟隆隆的怒吼聲驚醒了丹陽縣的人，也驚醒了青木市的人，還以為秦國和趙國打過來了，人們心驚肉跳，不過這種情況，東方青早已預料過，讓人拉響了演練的警報，并有大喇叭喊話，安撫民心。

　　“爹爹，開戰了！”

　　半山城一別墅內，聽著遠處隆隆的炮聲，李流染對李剛道，眼神之中有點莫名的興奮。

　　李剛臉上毫無異色，抽著一根雪茄，“這不很正常嘛，東方青布局那么久，自然開了。”李流染輕哼一聲，“討厭，爹爹裝深沉。為一個人，東方青干嘛這么大動干戈？”

　　“有兩大原因，第一是警告，殺的是華絳，警告的是世家；第二個原因，她不得不這么做，華絳是巫僵，子彈射在他身上沒多少感覺，也造不成傷害，除非將心臟打爆，但華絳不會站著不動讓你打，東方青勢必要拿下他。如果換個人，比如孔榮，除非逃跑，他恐怕撐不過那一輪槍射。”

　　“對啊，爹爹。孔榮不是最終被東方青帶走了嗎？他可以。”

　　“不用猜，孔榮壓軸，東方青火力全開，能擒拿或者殺了華絳，自然最好，不能，也為孔榮做了鋪墊，給他創造機會。他現在還不足以抗衡華絳。”

　　“她怎么知道改頭換面的華絳？”李流染好奇地問。

　　“她是掌燈人，有著很多神奇的手段，固然稚嫩，但也有自己的辦法。”

　　李流染點點頭，戲謔地看著父親，“爹爹，這是你的地盤，你不管管，至少裝裝樣子幫幫東方青。”

　　李流染實在好奇，自己的爹爹竟然什么也不做。

我的手指邪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