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教學

　　袁圓還未進門，就聽見兩人在爭吵。

　　推門進來問，“孔哥，這是怎么了？”

　　“沒事，就是和白師傅探討一下，他有點老羞成怒，我問他氣，他說精氣，精氣又是什么，他卻說不上來，還不讓我問，還有很多了就不說了。”

　　“要不我再給你重新找個師傅？”袁圓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不用，雖然他回答不能令我滿意，但就解釋眼前秘籍來說，對方非常老道，而且，其他人也未必回答出來。”

　　袁圓聽了笑道，“本來呢，信則有，不信則無，就像眼前的桌椅一樣，它們來自木頭，木頭又從哪里來，從樹來…這樣下去會越來越難回答。”

　　孔榮聽得眼前一亮，哈哈大笑，“我明白了，圓圓解釋得非常妙。”

　　袁圓看到孔榮恍然大悟，恨不得將剛剛說出去的話吞回去，她決定不摻和了，萬一讓孔榮開竅就麻煩了。

　　兩人坐車離開偵探所回別墅，第二天，孔榮來到偵探社，老頭大早又來了，臉還臭臭的，眼角還有眼屎，他其實昨晚一晚上沒睡著，主要想孔榮的問題，想了一晚上，他也沒想出來氣到底是什么。

　　攤開秘籍，白開頭接著講解，這一次孔榮竟然靜靜地聽，本來他準備了一肚子懟他的話，悶在肚里，他不開口，自個兒憋得難受，只好問道，“你今天怎么不問了？”

　　“問了也白問。”

　　“怎么白問？”白師傅怒了。

　　“因為我差不多理解了。”

　　白開頭不屑地哼了一聲，“說說看。”

　　“所謂氣，你說精氣也對，我說空氣、脹氣同樣對。”

　　“放屁！”

　　“屁也對，”孔榮接著道，“人們在干重活兒的時候，往往吸口氣，力氣就大了，這口氣就是你說的精氣，但同樣也是肚子里的氣。所以，練氣、聚氣，其實就是排出體內的脹氣，更新外面的空氣，滋養身體，一個人肺活量高，他耐力就強，那么練氣就是由內而外不斷增強體質這么一個過程，符合總綱，‘武者之道，始于煉氣煅體’，至于聚氣，就是練氣到一定程度將體內多余的氣聚集起來，用的時候，哈這么一聲深吸一口氣，力量就來了，至于凝丸，只不過更進一步罷了，存儲了多余的氣。”

　　白開頭靜靜地聽著。

　　“我有個假設，您老看看是不是這樣，”孔榮分析道，“假如凝丸的古武者不再打坐，我敢肯定，他絕對會肚子脹氣。”

　　“放屁！”

　　“嗯，他還會經常放屁。”孔榮笑道，“氣，需要時常更新，如同池塘里的水，時間久了自然會發臭，你說的氣也一樣。”

　　“所以說，氣沒那么神秘，就是體內的氣與外面的氣，吸入干凈的氣增強體質，排除渾濁的氣，如此不斷循環更新，達到身強力壯。聚氣和凝丸，可以看作是某種容器，將自身的氣存儲起來，方便取用罷了。”

　　“氣也存在血肉、骨骼之中，用力就會自然聚集起來。”

　　“所以，氣，也看作是力量，它的來源還可以是食物的營養。”

　　“總之，氣看上去復雜，其實很簡單，它就是個氣，飯是氣、空氣是氣，肚子里的脹氣也是氣，包括你說的屁。”

　　這次白老頭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皺眉。

　　“這其實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白開頭抬頭茫然地問，“什么重要。”

　　孔榮指著秘籍第一句話道，“這是重點，總綱，明心見性，這其實是一卷養生武學，正如它名字一樣。”

　　“這我自然知道。”

　　“具體一點，是要在明心見性下修煉，所以，它才是總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不染塵垢，看見自己的性情，理解武學真意，這才具備修煉的基礎，難怪古武者會從小孩子開始培養。小孩子心思少，透明。”

　　白開頭如遭雷擊，這句總綱他不可能看不見，但從未像孔榮說得這么透徹，人往往就這么短視，會常常忽略總綱。

　　“明心見性，下面還有詮釋，順勢而為，和你講的武者逆天而行完全相反，甚至背道而馳，這應該是指修煉的過程，不可勉強。”

　　孔榮又看了看，其它就不甚了了了，“還請白師傅指點。”

　　白開頭卻突然站起來對他鞠了一躬，“謝謝！”

　　孔榮愣了楞，“謝我做什么？”隨即恍然，笑道，“客氣了，我也只是個半吊子，喜歡追根問底罷了。”

　　“接下來，我要給你講的用你腦袋好好記，最多明天一天，我就不來了，切記，不要打斷我，就算不明白也不要，這是歷代積累下的知識，不明白，你慢慢去體會。你雖然理解別出心裁，但也容易走歧途，明白嗎？”

　　白老頭嚴肅了很多，他絕對傾囊相授，至于他向齊掌柜的保證，見鬼去吧，以眼前這家伙的理解力，大概不難練成。

　　孔榮點點頭，白開頭開始講解，如同填鴨式的一樣，滔滔不絕，還要不斷重復，生怕孔榮記不住。

　　就算孔榮記憶力差一點，重復這么多遍，也記住了個大概。何況他記憶力不差。

　　等到傍晚袁圓過來的時候，白開頭才停下，這一天都在重復著講解，基本內涵加闡述，那些象形文字，與孔榮所了解的意思有很大出入，用白師傅的話說，那是秘籍的密碼，就是防止外人偷學。

　　“明天，我教你正式運行練氣。”

　　白老頭依舊沒吃飯走了，袁圓沒在意，吸取了教訓，也不問孔榮學的怎么樣了。

　　第二天一大早，孔榮按照白開頭的囑咐空腹過來了，白開頭更早一步到了，先讓他靜心，然后教他呼吸法，讓意念感知運行路徑。

　　一出場，孔榮就將一口氣練的岔氣了，白開頭幫他搓揉，“學會控制，不要急，慢慢來。”一個上午的時間，孔榮基本掌握了呼吸法，他因為有著精神力，感知路徑很輕松，但也常常出錯。

　　有個師傅在身邊，確實事半功倍。

　　白開頭道，“因為你剛練氣，就算你感知錯了路徑，我也無法得知，不過，如果你熟悉了呼吸法，意念引導如果使得身上疼或者岔氣，很可能你路徑出現了偏差，可以重新嘗試，切記不可硬來。”

　　孔榮點點頭，他現在才知道，練氣是境界，而不是武力，練氣成功，意味著開始踏入古武的大門，力量上，和不練沒什么兩樣。

　　下午，白老頭將聚氣和凝丸一股腦教給孔榮了，讓他感知路徑，講解要點。他本來對孔榮很期待，但是，孔榮的資質很普通，練氣沒什么感覺，他記得自己剛練氣就有了暖烘烘的感覺，而孔榮沒有。

　　“剩下的就靠你了，每次打坐不要超過一個小時，太多時間，對練氣毫無益處，練氣、練功講的是循序漸進，沒有任何捷徑，我知道你有錢，不要妄想用什么藥物提升，那會要了你的命，沒事，多喝點牛奶也比那個強。”

　　“多謝白師傅了，”孔榮將準備的一萬元遞給白老頭，“請白師傅收下。”

　　百萬的秘籍都買了，孔榮也不差這一萬了。

　　白老頭不客氣地收了起來，他收的心安理得，連師都沒拜，他都教了，不拿對不起自己的付出，如果他真練不成，他還嫌棄拿的少了。

　　現在，至少，他不會練出問題了，也算對齊掌柜有個好的交代。

　　“武道有真意，沒事多看看白眉老祖的秘籍，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白老頭嘆息一聲，飄然離去。

　　袁圓坐車回來路上，看到白老頭鉆進一條巷子里，奇怪地看了一眼，在一家春滿樓的小店門口，白老頭和穿著暴露的一個女人拉扯著進去了，忍不住好笑。

　　“孔哥，我回來了。”

　　袁圓進了偵探所辦公室，口渴，端起桌上孔榮的杯子喝水，聽孔榮嘆息地道，“白師傅真高人也！”

　　袁圓一口水噴了出來，被嗆得連連咳嗽。

　　“怎么了，袁圓？”

　　“明天取衣服，公主的桃花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