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攤牌

　　喝完茶，袁圓又拉著他走進一間房子，打開衣柜，上邊懸掛著一排掛整整齊齊的衣服，下邊是疊的整整齊齊的褲子，“這是你的衣帽間，小青負責我的起居，小花負責你的。”

　　袁圓又打開幾個柜子，內衣、鞋子、襪子、帽子、領帶，應有盡有，而且花樣繁多，數量也多，孔榮看得眼花繚亂。

　　袁圓拿出一套睡衣在孔榮身上比劃了一下，“今晚穿這個，換洗的衣物脫到簍子里，早晨小花幫你挑選衣服。”

　　孔榮機械地將睡衣換上，將衣服脫下放進簍子里，袁圓又拉著他刷牙洗臉，兩人到了二樓臥室，孔榮看著袁圓圓潤的身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沒想到袁圓一回頭臉黑了，從潔白的床單上捏起一根頭發，當下按下了床頭的鈴子。

　　小青進來，袁圓黑著臉舉著頭發道，“床單上哪里來的頭發？”

　　小青慌忙認錯，“對不起小姐，是我的失誤！”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如果再犯，你回家吧。”

　　“是，小姐！”小青慌忙撤下床單，帶著小花又取來一張新的鋪上，兩人仔細檢查了一遍，將床鋪得連一絲皺褶都沒有這才離開。

　　孔榮一下興致全無，他不喜歡臨睡覺前還有陌生人參觀他的臥室，也不喜歡因為一根頭發而計較。

　　他覺得方學榮有潔癖難以和人同房睡覺奇怪，如今和袁圓一比，孔榮覺得方學榮很寬容了，至少允許他隨意地在沙發上睡覺，并沒有說過他。

　　“孔哥，是不是覺得我太嚴厲？”袁圓仿佛看清了孔榮的心思。

　　孔榮也不否認，點點頭，“有一點吧，一根頭發這種小事沒必要發脾氣，而且她們也不是奴隸。”

　　袁圓輕輕一笑，“孔哥你認為我發脾氣？呵呵，孔哥，我不會為這種小事發脾氣，我只是陳述一件事情，正如你說的，一根頭發不值得我發脾氣，我沒覺得自己在發脾氣，只是找到了他們的錯誤，自然而然讓她們更正。他們雖然不是奴隸，但也是仆人，該做好自己的工作。”

　　“嚴厲更不存在，將來城堡需要的仆人有上百，她們如果干不好，最后我只能開除她們，損失的是她們，而不是我，我最多換個仆人伺候，她們想拿到更高的工資，找到更好的服務對象不太可能，因為被主家開除出去的，一般有身份的人不會再雇傭她們，你要明白，我是為了她們好。”

　　“圓圓。”

　　“啊？”袁圓眉毛挑起，準備迎接孔榮的怒火。

　　“我覺得你比齊玉亭更厲害，完全是被護士專業耽誤了的刑辯律師。”孔榮一本正經地道。

　　袁圓愣了一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混蛋！”撲在了他懷中，嗲聲道，“孔哥，我知道你還不習慣，慢慢會好的，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孔榮張了張嘴，能說不好嗎？

　　晚上，孔榮做了噩夢，夢見被人用好幾道繩索捆在床上，就連脖子上都捆了一根，窒息得幾乎出上氣，更有一群巫鬼守著他尖嘯，伸出了爪子，猛然驚醒，出了一身汗，發現袁圓緊緊摟著他的脖子，一條細白的大長腿搭在他身上。

　　孔榮輕輕將她手松開，挪開她的腿，幫她蓋好被子，下了床，出了臥室到了客廳，找到煙抽了一根，哪怕暗中，地板上都發著亮光，他都不知道將煙灰彈到哪里去。

　　第二天一早，兩人醒來，洗刷過后，在女仆的幫助下，換好衣服，袁圓整理書包，孔榮打算回去一趟。

　　收拾好書包，袁圓親自取過一條白圓點領帶幫他系上，“孔哥，你原來的住處怎么處理？”

　　“處理？”

　　“是啊，我們有這一套別墅，還有城堡就夠了。”袁圓道，“要不賣了吧。”

　　“我其實挺喜歡那套房，留著吧。”

　　袁圓沒再說什么，背上書包，兩人出去了，孔榮騎摩托將她送到學校門口，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回到自己家中，孔榮一下感覺自由多了，想怎么來怎么來，先抽了根煙，聽見樓下汽車的聲音，孔榮看到東方青開車過來了，正打開車庫，將車往里開。

　　孔榮下樓，兩人又一起上了樓，東方青戴著一頂灰色帽子，遮蓋住了她光禿禿的腦袋，看上去一臉疲憊，將一份報紙遞給孔榮。

　　“方學榮還有他的團隊，昨晚已經無罪釋放。”

　　孔榮看向報紙，公主殿下邀請方學榮到府邸，新聞上還配著兩人的圖片，掃了一眼將報紙丟下，問道，“他替身死亡還沒查出來？”

　　東方青搖頭，“沒有。你懷疑的華絳，也盤問不出什么。”

　　“是啊，”孔榮附和道，“想要拿到證據定罪太難了，巫鬼完全可以脫離邪巫自己作案，就算抓到巫鬼殺了它，邪巫不承認，你也沒辦法。一般的警探也沒那個能力來對付巫鬼。”

　　東方青點點頭，忽然道，“孔榮，向陽街十三號酒吧的邪巫你還需要查探一番，到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

　　孔榮抽著煙道，“東方，我的巫印昨天解決了。”

　　“怎么解決的？”東方青愕然。

　　“在古堡中，我找到了那名老頭，原本想抓他交給警署，結果，他一出城堡自燃了，我身上的巫印也消失了。”

　　東方青眨了眨眼，點點頭。

　　孔榮深吸一口氣，“東方，我并不想參與進去了。邪巫不邪巫和我無關，而且在你眼中或者其他人眼中，我何嘗又不是邪巫，我不想再攪和在這些事情中。”

　　“好吧，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東方青道，“但是，你是一名偵探，你忘了嗎，如果有委托任務，你不能不行動。”

　　孔榮吸了口煙皺眉道，“我可以退出嗎？”

　　“當然可以，但你確定要退出？除非你想走向邪巫一路。”東方青放緩聲音道，“偵探何嘗不是對你的一種保護，你拿的還是紅本，至少沒人可以輕易污蔑你是邪巫。”

　　東方青的意思，他沒有了退路。

　　權衡利弊，孔榮不由地點點頭，他需要這個身份，無論對自己，還是保護袁圓，但也不想被東方青糊弄下去，“好吧，我會去調查的。但我不想淪為工具人、炮灰。我需要一個理由，你能給我嗎？”

　　東方青默默地掏出一個紫色令牌遞給孔榮，孔榮接過，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寫著古體字‘掌燈人’，背面是東方青的名字，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是歷史上對付邪巫的那個組織，由皇室直接負責？”

　　“沒錯，如今掌燈人是皇家調查局一個部門，我現在是掌燈人最高長官，一切的命令都是我下達的，也是唐里風的上司。”

　　東方青徹底攤牌了，將她的身份說了出來。

我的手指邪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