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陛下的廚藝
一葷一素，一碗蛋湯，外加兩碗米飯。
孔榮很快將飯斷上了桌，“吃吧，陛下！”
劉禪看著米飯，孔榮便知道他不認識，“嘗一嘗，這是千年后的東西了，你那時候還沒有，可是好東西。”
劉禪用筷子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品嘗著，“嗯，味道不錯，不過可惜了，火候不行。”
劉禪又夾了肉菜和素材，對兩樣菜連連搖頭，喝了湯，更是張嘴吐了，“朕沉睡千年第一次吃飯，除了米飯尚可，其它無法入口。”
孔榮沉下臉，“比你當初吃得強多了，如果我所料不錯，陛下應該吃得是豆、粟谷類吧。”
“朕沒說這些東西不好，而是你做的不好，吃飽算是不錯，但吃好就差遠了，別忘了朕是皇帝。”
“那你做一頓給我看看？”孔榮不屑地道，但他心里并不討厭這位心直口快的帝王，只是想故意難堪他一下。
“好，那讓朕給你露一手，千年了，不知道技藝生疏了沒有。”
孔榮吃了一驚，“你還會做飯？”
“是廚藝！只有你們這些小民才會做飯。”
孔榮也想看看這位傳奇皇帝能做出什么飯菜來，帶他到了廚房，將各種用具、調料和米面給他講了一遍，“就剩下白菜一顆了，你看著辦吧。”
“好，朕就用你的方法給你炒一盤糖醋白菜出來。”
劉禪嘗了各種調料的味道，便提起刀切菜。切菜刀法干凈利落，孔榮心里信了，這位帝王還真會做飯，不過，當看到他將菜和各種調料全放在鍋里，忍不住轉身離開了，他還需要收拾地板去，劉禪吃進肚子里的東西全落在地板上了。
孔榮打掃干凈地板，劉禪龍行虎步地走了出來，將一盤熱騰騰的白菜放在了桌上，“小民，你有福了，朕只有給皇后做過。”
孔榮嗅了嗅，很香，沒有糊了的味道，忍不住夾起一筷子放進嘴里，著實不錯，既有糖醋的香味兒，還有菜的濃郁清香，忍不住眼睛一亮，“陛下是如何做到的，我看到你將各種調料和菜混在一起放進鍋里了。”
劉禪坐下，“你做的這兩個菜一個湯，只有調料味兒，而沒有食物的香味兒，下品。朕將它們混合在一起，就是為了激發白菜的全部清香，僅此而已。當然少不了火候的掌控。在你那些調料之中，朕最討厭辣椒和那個花椒，這兩種東西會完全掩蓋食物的味道，就算是一把草，用它兩炒菜，除了麻和辣你也吃不出是什么味道來。”
“現在人恰好相反，無辣不歡，無麻不歡。”孔榮道。
“那是他們沒吃過什么好東西，用麻和辣來解饞，看來，哪怕過了一千年，普通人依舊普通人，僅僅吃飽罷了。”
對于這位陛下的奇葩言論，孔榮不置可否，不過吃過劉禪的炒白菜，他再吃自己炒的菜，哪怕肉香也無法掩蓋其味道的蒼白。
吃過飯，孔榮泡了一杯茶，劉禪僅僅聞了聞就推開了，反而抽起了煙看著他。
“陛下為何看著我？”
劉禪一笑，“小民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孔榮笑道，“陛下真是慧眼如炬，沒錯，我確實有話說，陛下是巫鬼，不受我控制，我想請陛下進入戒指中，轉化成我自己的。”
孔榮看著劉禪的表情，然而劉禪并沒有什么憤怒之色，反而點點頭，“朕同意。”
“如此最好不過。”孔榮道，心中對這位陛下有點佩服了，不是哪位帝王都能忍受這種被人控制的羞辱，大概也正是他這種心性，才能活到八十多歲，也許也正是這種心性，魏國皇帝對他一直不錯吧？
但孔榮依舊防著他，讓小榮將他收進戒指當中，然而只鉆進了個腦袋，小榮就力竭了，“老大我快不行了，快幫我，它太重了。”
“我怎么幫你？”
孔榮也愣了。
“精神力推啊——”
孔榮想象著一只手，用精神力推在了劉禪肥碩的屁股上，加上劉禪主動配合，三個人一二三一起用力，廢了好大勁兒才將劉禪推進去。
“呼——”
孔榮累得滿頭大汗，精神力都被抽空了，小榮也累得夠嗆，不過雖然累，孔榮挺興奮的，劉禪這么重，力量應該不小吧，不到白銀級，至少也是個黑鐵頂級的巫鬼。
“嚯嚯嚯——”
伴隨著大笑聲，一股煙霧從戒指中冒出，顯示出劉禪的身形來，孔榮心道，這家伙還真沒心沒肺。
“那幫瘋子想長生，卻都死了，反而朕還活著，那里面很不錯，再過一千年朕都會活著。”
孔榮本想安慰他的話也沒法出口了，只好指著五十斤的米袋道，“陛下，試一試將它抬起來。”
“朕必須要做嗎？這可是販夫走卒做的事情，朕就算成為俘虜都沒干過這種粗活兒。”
“必須的。”
“好吧！”
劉禪抓住米袋用力、再用力，僅僅提起一點來，孔榮忍不住皺眉，“陛下怎么才這點力量，請陛下盡力！”
劉禪看了孔榮一眼，一咬牙抓起米袋扛在了肩膀上，咚咚咚，連連后退，孔榮發現米袋將他肩膀壓到腳底板了，他身子仿佛坍塌了半邊。
真的，他盡力了。
真的，孔榮也后悔了，該一上來就讓小榮和鬼貓將它吃掉，絕對大補。
都轉化成自己的巫鬼了，后悔也好像來不及了，嘆口氣，“算了，陛下，你盡力了。”劉禪嘿嘿著脫離了米袋。
孔榮已經沒心思給他測量其它數據了。
“陛下，今后廚房一日三餐交給你了，還有房間衛生。”
劉禪點點頭，“朕知道了。”
不過孔榮想著，一位皇帝能為自己做飯，應該是天大的幸福了，而且劉禪沒什么脾氣，這樣一想，舒服多了。
兩人畢竟隔著千年代溝，孔榮也找不到和他想聊的話題，該滿足的好奇心基本滿足了。
“陛下隨意。”
孔榮拿起電話給袁圓家打了個電話，電話被接起，“喂？”
孔榮聽出了聲音，“圓圓，是我，我早晨剛從京都回來，去醫院看你，你已經出院了，碰到了劉師姐。圓圓，明天有空，可以見個面嗎？”
“不了，孔哥，我們分手了。嘟——”
“喂？”孔榮看了看電話筒，袁圓掛斷了電話。劉禪拿了塊抹布走過來道，“如果她對你是真心的，你該主動一點，沒有不成功的。”
“她都不接電話。”孔榮氣惱地道。
“你有腿啊，可以去她府上，除非你心里左右搖擺。”
孔榮忍不住沉思起來，劉禪拿著抹布又鉆進廚房去了，那里面很臟，他要打掃干凈，不然怎么對得起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
孔榮望著窗外城市中的燈光，恍惚之中兩個世界沒什么區別，他卻依舊感到孤獨，只有袁圓能帶給他一份真實，仿佛兩人認識了好久一般。
但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愛。
孔榮回過頭看到出來的劉禪，忍不住問道，“陛下，什么是愛？”
“愛，你指情愛嗎？”
“不是那種肉欲的愛。你有很多女人，真正地愛過誰，就是那種你為她死都心甘情愿的愛。”
“哦，朕明白了，你說的愛應該是死生契闊。朕覺得愛應該是你覺得她對你很重要，別人無法取代她的位置，朕有很多女人，但他們永遠無法取代皇后在朕心目中的地位，一句話，她對你很重要、對你很特別，甚至是唯一的，如果她也覺得是，朕覺得這應該就是你說的愛了吧？至死不渝。”
“多謝，我明白了。”
孔榮決定明早去一趟袁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