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轉靈

　　又酥又麻，仿佛肉里面有氣流在流竄一般，孔榮哪怕強忍著，也發出一陣陣低沉的悶哼聲。

　　廁所門被推開，一個腿腳不方便的患者剛走進來，突然聽見動靜，嚇得驚呼一聲撒腿就跑。

　　孔榮被疼痛折磨得早已中斷了運轉法門，疼痛并沒有再增加，卻依舊在持續著，過了一會兒，可能是疼痛減弱了，也可能是他麻木了，他終于可以承受得住，搖搖晃晃站起身，望著濕答答的褲子，孔榮欲哭無淚，早知道下廁所解開褲子了。

　　“這深更半夜怎么辦？”

　　換洗的衣服都在教授家中，他就算現在回去，也沒那個力氣，出門都扶著墻走，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腿下輕飄飄的，出了一身臭汗，身上黏黏糊糊，還混雜著一股尿騷味兒。

　　孔榮扶著墻回來，門口兩名警探，一人在走廊長椅上睡覺，另一人在站崗，看到孔榮的樣子，忍不住過去扶他，剛一接近，忍不住后退，“孔先生，怎么了？”

　　“拉肚子，不好意思。”

　　“嗯，嗯。”那名警探又后退幾步，尷尬一笑目光看向了別處。

　　孔榮回到病房，直接沖進了病房中的廁所，里面有淋浴，打開燈，脫了衣服，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肉皮都在跳動著，身上有一層黑黑的油脂，像是被排出的雜質。

　　洗了個澡，又將褲子內褲全洗了，擦干凈身體，穿上上衣，將衣服晾在衣架上，用一個臉盆扣住下面，扭扭捏捏地走了出來，下意識去看床上的教授，黑暗之中，和教授灼灼的目光對上了。

　　“那個教授，我洗了個澡，不小心將****。”

　　“呵呵，了解，正常生理需求。”

　　“不是——”孔榮有心解釋，嘴巴仿佛被電擊過一般不利索，而且教授閉上了眼睛，他郁悶地回到床上蓋上了被子，那股電流依舊在他體內流竄。

　　孔榮試著按照法門引導這股力量，仿佛馬被上了嚼子，慢慢地，那股電流馴服多了，孔榮身體終于不抖了。

　　當那股力量消失后，孔榮感受到了不一樣，自己變得更有力量，抬起手看向戒指，白線圈兒明顯短了一截，也就是說被他消耗了，真的可以，與尿褲子的沮喪相比，此刻孔榮異常開心。

　　沒有放大鏡，他不知道消耗了白線多少，但略估計，也就三個刻度的線段。

　　至此，他也徹底明白，白線就是來自他殺死巫鬼所獲得的能量，或者說，巫鬼死后釋放的能量被他手上的戒指吸收了。

　　他又不由地看向紅線，推測這應該是精神類線圈兒，是不是和白線一樣來自死后的巫鬼，孔榮不太確定，有待觀察，他現在也不敢在這里再試了。

　　第二天，東方青過來，孔榮鉆在被窩里不出來，厚著臉皮讓其幫忙買了一套衣服，他才起床。

　　吃過飯，教授看報，孔榮一個人到了醫院外面。

　　在街上工具店中，孔榮新買了一個放大鏡，坐在醫院門前的椅子上查看，發現白線圈兒少了三個刻度，感覺自身力量好像增加了二三十斤左右。

　　因為沒有更好的參照物，他無法精確估算，只能等再次實驗過后再說。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孔榮熟記三百個基礎象形文字，令教授感到驚訝，但也沒再為難他，開始在醫院正式教授他。

　　半個月后，教授出院了，東方青依舊不見蹤跡。在醫院這些天，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顯得神秘。

　　孔榮開著教授的車將他送回了家中，他也住下了，教授說，他還需要學習一些日子，但孔榮知道，教授是希望能多和東方青呆一段時間，當然也正合他的心意。

　　別墅內，已經恢復了原樣，破損的墻壁、桌椅已經被修復好，就連墻壁上的血跡也被清洗掉了。

　　孔榮猜測是東方青做的。

　　女仆也回來了，熱情地歡迎教授回家。

　　教授回到他書房，立刻拿起了煙斗，孔榮幫他點上，他深吸一口吐出，對孔榮道，“還是自己家里好，剛回家，放你一天假，隨便轉，這書架被人弄亂了，我要整理整理。”

　　“要我幫忙嗎，教授？”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書，親手整理過，想找的時候，才知道在哪里。”

　　孔榮也沒再客氣，在二樓選了一個房間做自己的臥室，然后躺在床上，掏出放大鏡看向了戒指，戒指上白線圈兒已經變成了六個刻度了，他在醫院廁所又嘗試了一次，這一次，因為有了經驗，既沒失禁尿褲子，也沒向上次那樣被電得渾身發軟，很好地將三刻度能量吸收了。

　　他的力量再次增加了，兩次加起來，差不多六十斤，略估計，一個刻度差不多就是十斤。這些獲得的力量，平常感覺不出什么，只要他一用力，那股新生的力量便充斥在他身體中。

　　它們仿佛融入在他骨肉里、血液里一般，平常都隱藏著，直到他用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來。

　　令他滿意的是，隨著力量的增加，這半個月之中，血手印一點動靜也沒有，為此，他還讓女鬼青青出來試了一次，它依舊那么大。

　　也就是說，白線圈上的能量不光增加他力量那么簡單，還讓他的身體素質也提升了不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他不怎么怕冷了。

　　身體素質的增強，所以阻止了血手印的成長，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象形文字咒語我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轉靈大法因為我有戒指的緣故，所以中間過程不用考慮，今晚，也該試一試紅線圈兒了，看是不是真的能增強精神。”

　　傍晚，東方青打來電話說不過來了，讓他們自己吃飯，女仆擺上飯菜，兩人邊吃邊談，倒也有說有笑，不過教授顯得挺落寞，孔榮也不好意思打聽他和東方青的關系。

　　吃過飯，兩人下了會兒棋，九點多鐘的時候，孔榮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靜下心來開始嘗試。

　　“轉——靈——逆——神”

　　當孔榮嘴里吐出古老的音調時，他感覺到了風，腦中一下一片混沌，充斥著空洞和荒涼，只有無盡的風吹過，看不到源頭，也看不到盡頭。

　　在這漫漫混沌之中，他只看見一點微弱的星光，宛若豆大的燈火，在這無盡的風中懸浮著，忽明忽暗。

　　就在這時，星星點點的亮光，宛若螢火蟲一樣融入了星光之中，星光一下大亮。孔榮還沒來得及感受，只覺得一陣刺疼，猛然睜開了眼睛，心口傳來疼痛。

　　低下頭，一只干枯的利爪扼住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