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死人

　　可能是男人聽了什么動靜，他下了床，揭開了對面的棉被，這一下，將孔榮嚇得夠嗆，他看到小黑手鉆進了一半兒，忙讓小黑手停手，那人只是看了一眼，檢查了鎖，繼續給箱子蓋上被子回到了對面的床上。

　　有幾次，男人的手都要碰到小黑手了，都險之又險的擦肩而過。

　　被蓋上被子，孔榮眼前一黑，再次感應不到了，但他也放下心，小黑手就剩下屁股沒進去了，不對，應該是頭。

　　孔榮看了看手表，十二點四十，整整用掉了半個小時。

　　又過了一個小時，依舊沒感應到小黑手出來，孔榮有點心急，連續抽了十根煙，包廂內煙霧繚繞，將對面的東方青嗆醒了。

　　“你能不能出去抽！”

　　“抱歉，”孔榮掐滅煙頭，將門打開一點通風，剛重新躺好，他感覺到小黑手動了，忙集中精神，看到小黑手從被子里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那只箱子突然從床上重重地跌落下來。

　　對面的人被驚得如同彈簧一樣彈起，拔槍沖了過來。

　　孔榮驚疑不定，屋內什么人也沒有，只當是小黑手不小心將箱子弄掉了，忙指揮著它一路返回。

　　爬到他手上的小黑手迫不及待地將五根尖利的手指插入了他手掌心開始吸血，孔榮悶哼一聲，感覺一陣頭暈，只能忍著。

　　過了大約一分鐘，小黑手才滿足地收了手，回到了戒指上。戒指卻突然發出一陣柔和的白光，孔榮吃了一驚，不過好在一閃而逝，當小黑手將手指收回變成拳頭，光芒隨即消失了。

　　“怎么樣？”

　　孔榮用意念問，有了這次經驗，他感覺和小黑手的聯系再次加強了，和小黑手交流可以不用嘴說手寫了。

　　“成功了，我還弄到一頭巫鬼！”

　　小黑手的意念中充滿了欣喜，“要不要放出來讓你看看？”

　　恢復過來的小黑手，傳達的意念也清晰起來，孔榮感覺比過去更清楚，仿佛消除了雜音的收音機。

　　孔榮看了對面東方青一眼，搖頭，“不用了。”隨即皺眉問道，“箱子怎么會無緣無故地掉下來？”

　　孔榮問，他剛剛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小黑手身上了，并沒有細看當初的場景，也不知道后來發生的事。

　　“我不知道，那里有很多鬼魂。”

　　“什么意思？”孔榮皺眉，如果是一個死人，也不可能有很多鬼魂啊，“里面幾具尸體？”

　　“不是，是一堆瓶瓶罐罐，那里有很多巫鬼。”

　　不是死人？孔榮很詫異，那么鬼魂（巫鬼）怎么來的？再問小黑手，他懵懵懂懂并不清楚，難道是骨灰壇？

　　這時一股旋風刮了過來，將門吧嗒一聲重重關上了。

　　孔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大冬天，哪個不道德的家伙將火車窗戶打開了，冷風嗖嗖地灌了進來，下床將門插好，孔榮蓋上被子重新躺下，和小黑手的行動消耗了他太多精神，有點頭疼，打算恢復一下再找個機會祛除血手印。

　　剛躺下迷瞪了一會兒，就被一個尖利的哭聲驚醒，外面到處是腳步聲和混亂的尖叫聲，孔榮和東方青都被驚醒了，孔榮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點半。

　　“出了什么事？”

　　兩人對視一眼，下了床，拉開門，走廊外面的燈全部亮了，這時，火車突然緊急剎車，孔榮一個趔趄，一只手下意識去抓東西，手掌傳來一片柔軟細膩，愣了一下一看，他的手按在東方青的兇上，然后抬頭看到東方青噴火一樣的目光，慌忙松手，東方青送了他一膝蓋，孔榮彎腰連連咳嗽。

　　眾人都走出了包廂，這時隨車警探帶著槍過來巡邏，大聲嚷嚷著，“大家不要慌，火車故障，緊急停車，你們相互看看，哪個包廂中的乘客沒出來，有問題就告訴我們。”

　　同時，頭頂也實時地傳來了廣播，前方大雪封路，緊急停車。

　　眾人安下心，有的回包廂繼續睡覺，有的坐在窗前凳子上抽煙聊天，不過火車車廂之間都把守著列車員，看上去不太像臨時停車。

　　孔榮看到那個男人的包廂并沒有開門，有點奇怪，不過并沒有太在意，過了十多分鐘，安撫好眾人的警探開始挨個查看包廂，檢查眾人的身份證件。

　　當輪到那個男人的包廂，警探敲門沒人開，便拔出了槍，一腳將門踹開，卻突然驚恐地大叫一聲，忍不住連連后退。

　　孔榮和東方青沖了過去，看到那名男人已經死在了地上，變成了一具干尸。而他的箱子依舊放在床上，被子卻掉在了地上。

　　警探慌忙用對講機呼叫，“３車廂，又有一起，312快派人過來！”他還算鎮定，扯下一塊床單將尸體蓋住，疏散眾人。

　　東方青走上前掏出名片，“我是一名偵探！”

　　“去去，別添亂！”

　　東方青一用力，將對方推進了包廂向后一抬腳將門踢上了，也不知道她和對方說了什么，門打開后，警探允許了東方青逗留在原地，他將眾人趕向車廂另一端呆著。

　　“他，”東方青在人群中一指孔榮，“是我的助手。”

　　“我？”

　　人群中，孔榮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地問。

　　“是你，沒錯！”

　　警探將孔榮推了過去，孔榮無奈地進入了包廂，東方青關上門，扯開了白床單，從死者身上掏出了身份證件。

　　王德強，三十三歲。

　　并在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發現了大量現金。

　　東方青仔細檢查了死者身體，并未發現任何傷口，站起身，“這應該是被巫鬼吸血而亡，孔榮，你怎么看？”

　　孔榮則盯著箱子，一聽下意識地道，“打開箱子看看。”

　　“好。”東方青搜出鑰匙，開了鎖，里面是瓶瓶罐罐的古董，有精美的瓷器，又有金、銀等用具。

　　孔榮呆住，既不是尸體，也不是骨灰壇，這時，他的食指動了，走過去翻看，當拿起一件銀杯，小黑手向他傳遞信息：鬼魂，香。

　　里面有巫鬼！

　　孔榮哆嗦了一下，問道：你能吸收嗎？

　　“吃飽了，不能，留下。”

　　開什么玩笑，怎么能留下，孔榮將東西放回去，這時又一名警探進來，身后跟著幾名全副武裝的列車員。

　　東方青晃了晃她的偵探證，和眾人走到外面說話，孔榮趁機將那只銀杯藏在了懷中，看向門外。

　　列車長對東方青和顏悅色地道，“一車人的安全，麻煩偵探了，我們全力配合。”

　　“沒問題。”

　　幾人將尸體放入裝尸袋中用擔架抬走了，留下了那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