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進逼與財富

　　面對曲剛突如其來的電話，孔榮緊張到汗毛倒豎，嘴里笑罵道，“恭喜個屁，我特么根本沒希望了。”

　　“別放棄，面子什么的不重要，聽我的，”曲剛笑著道，“那個華少我給你處理掉，你放心談你的戀愛。”

　　孔榮只當他開玩笑，“呵呵，不用了。”

　　“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晶片準備好了嗎？”曲剛突然話音一轉問道。

　　孔榮一臉茫然，什么時候給他準備晶片了，“曲哥，我根本沒那東西了，好吧？”

　　“老孔，你和哥們兒玩起心眼兒了？”曲剛的聲音低沉下來，“用我給你算一筆賬嗎？你所有的資產加起來，根本連一半兒東西都沒賣出去，那晶片和珠寶比起來根本不值錢，放在你哪里也是廢物一堆，給我怎么了？”

　　曲剛氣勢咄咄逼人。

　　“曲哥——”

　　“特么的，不是我你能有今天？”曲剛突然破口大罵，“你能發財？不是我，你特么還在哪個旮旯里當下人呢，開尼瑪的公司。老孔，到現在為之，老子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別告訴我東西你都換成錢了，昨晚你埋那點錢，也就二十萬吧？”

　　孔榮一聽如遭雷擊，“曲哥，你——監視我？”

　　“碰巧看到罷了，放心，我沒動，錢對我來說只是個數字，”曲剛道，“我只要那些晶片，我給你錢。言盡于此，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曲剛放緩語氣，“說實話，我也看在大家同時兄弟的份上，才這么好說話，老孔，別給臉不要臉。”

　　“曲哥，你聽我說，有偵探懷疑我們了，從死去的江萬成身上查到的，順藤摸瓜，有了懷疑。”

　　“誰？”曲剛語氣十分輕松，“告訴我，連同那小子我給你一塊兒解決了。”

　　孔榮想罵人，對方一點不將人命當回事，耐心地道，“曲哥，我們四個人見一面吧，你要的晶片，我再找找，另外，江萬成兩人的自殺有點問題吧？”

　　他本意是想探探曲剛，看是不是他干的。

　　“呵，死了就死了唄。想見面，行啊，只要你們不怕，我無所謂，電話給你了，到時候聯系我，記得帶上晶片，別怪哥不講情面，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對方干凈利落地掛了電話，孔榮將電話扔了回去，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根煙，曲剛是如何監視他的，他一點頭緒也沒有；曲剛為什么那么看重晶片？

　　一團又一團迷霧困擾著他，有一點可以確定，曲剛視他們為待宰的羔羊，不時來放點血，孔榮冷笑著彈了彈煙灰，他不是原主，曲剛一直不怕死，而他是毛了以后死都不怕。

　　另外，別人不知道，宋長杰同樣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人。

　　只是事情還未到了那一步，孔榮多少有點猶豫，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一旦炸裂，仿佛釋放出一頭魔鬼來，后果難料。

　　果然，深夜宋長杰打來電話，曲剛同樣威脅他了，他手里也有幾片碎片，孔榮也將曲剛的威脅說了一遍，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道，“也好，老孔，我覺得我們應該干掉曲剛！”

　　“什么？”孔榮忍不住心頭一跳，大腦之中的黑洞瞬間張開了，那頭沉默著等待他的答復。

　　孔榮重新點了一根煙，他何嘗不知道曲剛欲壑難填，這只是個開始，絕對還會有下一次，吸了口煙，問道，“你想怎么做？”

　　“看來你也看出來了，”那頭松了口氣道，“他倒霉了鐵定會出賣我們，不殺他，我們就得不斷受他勒索，最后還要跟著他一塊兒陪葬。我有個主意，你不是說一個偵探威脅我們嗎？我們可以答應曲剛給他東西，條件是讓他除掉那名偵探，然后我們再想法殺了他，一箭雙雕。”

　　“不行，”孔榮下意識地道。

　　宋長杰冷笑，“老孔，當初在曲剛殺了那名老頭后，我們參與進去，咱們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如今兩人已經死了，自殺？我當警探這兩三年，看了不少案例，我根本不信，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們？”

　　“我懷疑是曲剛干的，有他就沒有我們。”宋長杰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方法想法很好，但不夠直接，多了一步，就意味著多一步暴露的風險，那名偵探身手很厲害，曲剛未必能拿得下。”

　　“槍呢？我可以提供槍支，用槍干掉他！”

　　孔榮苦笑，“老宋，你瘋了？多一支槍，更多一步風險，你還嫌棄風險不夠大嗎？你覺得曲剛很蠢，看不出來？誰知道他會留什么后手？”

　　他深夜秘密藏了一筆錢都被曲剛知道了，沒人監視，他是不信的。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你覺得呢？”

　　“暗夜城堡！”孔榮想了想道，“你應該知道關于暗夜城堡有很多傳說，鬧鬼什么的，我們再次重返暗夜城堡，將老頭尸骨處理干凈，然后在那里殺了他，如果你還想殺那名偵探，我可以透露給她，但我不建議那么做，多一個因素，就會多一份危險。”

　　“不錯。老孔，你腦子現在很好使啊？”

　　“被逼的，對了，如果我們做了決定，切記不要告訴姜志春，只要拉上他就行，到時候，他不上船都不行。”

　　“好，就這樣定了？”

　　“我——”孔榮突然遲疑了，別看他說得頭頭是道，但輪到執行，他還是有點抗拒，害怕越陷越深。

　　孔榮握了握拳頭，“給我五天時間考慮，你這五天一定要拿到賈華的死亡照片，正如你所說，我也不太相信他們是自殺，另外，你再和姜志春打聽一下曲剛找他沒有，對了，你最好再查一下曲剛這三年都干了什么。”

　　“也好，你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宋長杰比他還要果斷，孔榮過了熱血沖動的年齡，凡事三思而后行。

　　兩人掛了電話，第二天上午，孔榮換了一身便裝去了銀行，確認身份信息后，管理員打開了三層鋼鐵大門，孔榮一人進入了倉庫，找到自己的保險柜，將五個旋鈕一一對好數字，保險柜打開了。

　　里面是一只黑色皮箱，孔榮打開箱子，一片彩光流溢而出，孔榮忍不住閉了閉眼，深呼吸，才睜開眼看了過去。

　　二十顆桂圓大小的珍珠，鉆石十顆、紅藍寶石各五顆，還有雞蛋大小的蛋白石三枚，紫玉二十件、金磚三塊，首飾若干，全都是珍品。

　　孔榮看得眼睛都花了，心砰砰狂跳，喉嚨有點發干。

　　除了這些，還有一小布袋水晶碎片，一片龜甲和五枚古董銅錢，當初沒人要，他基本全拿了，當然少拿了一些珠寶。

　　孔榮將小布袋塞入懷中，想了想，將那枚龜甲也取了出來，隨手放入衣服兜里，將皮箱鎖上，再次放入保險柜，將密碼打亂。

　　做完這些，才發現手心全是汗水。

　　財帛動人心，孔榮也不例外，親眼看到，才知道珠寶是多動人美麗，看到它們，仿佛看到了整個世界最珍貴、最美好的一面。

　　是的，他是不會向扔那二十萬一樣扔掉的，更不會送給別人。

　　他承認，他貪心了。

　　孔榮壓低帽沿走出了銀行，繞了一圈兒，走過兩個紅燈路口才上了自己的車，回到自己的修理廠。

　　修理車間人們在排隊修車，沒有往日的冷清，王強兩人忙得手忙腳亂，這還多虧了記者對他的詳細報道，他蹭了熱度，修車人蜂擁而來。

　　孔榮擁有大批珠寶，壓根兒不在乎這點錢，他其實并不喜歡。

　　開車進入車庫，一個女人突然像猴子一樣竄出，“請問是孔榮，孔先生嗎？”

　　孔榮忍不住變色，“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