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舊賭約和新賭約
項文濤聽聞，不禁感慨對方深受櫻花國網球動漫的影響，竟然連“重心垂直跳打法”這樣的稱呼都能想到，果真是實打實的球迷。
楊瑩瑩此時卻是帶著幾分疑惑地看著球場上賀明飛做出的動作，驚訝道：“這不是劉學長的‘反弓抽球’嗎？”說罷，對方下意識看向一旁的項文濤。只見后者認同地點了點頭。
賀明飛的這一招，正是先前劉肖華在對陣江子汐中所用的“反弓抽球”，只是當時對方是垂直起跳，因此缺少當下賀明飛向前沖刺的力，球速和威力自然會大打折扣。如今的賀明飛，算是將劉肖華的這一記“反弓抽球”的最大威能給發揮了出來。
只是，在眾人都認為這記抽球將給江子汐帶來不小的威脅時，球倏而砰嗒兩聲。賀明飛回過神時，發現網球打在了網帶上，隨后帶著不甘和遺憾轟然墜地。在球落地的那一剎那，不少觀眾紛紛吸了口氣。
不論是看職業球員還是業余球員的比賽，只要遇到精彩的對決時，觀眾的心都會被球員的揮拍的一張一弛所牽動，由此漸漸在精神上與對方達成某種隱約的共鳴。
完成這一無形的“契約”之后，每當球員遇到激動人心的時刻時，觀眾們都會跟場上的球員一樣屏住呼吸。這一點跟在電影院看驚悚電影部分和恢弘大片的超燃場面時觀眾的狀態有異曲同工之妙。
隨著這一球的落下，站在距離球網前不遠處的賀明飛猛然抬起，面目猙獰地看著天空。
“本局由江無期獲勝，比數一比零，換場！”
裁判的判定聲落下，使得賀明飛內心原本對洛曦的期盼和江子汐的嘲弄瞬間化為泡影，消散于凜凜寒風之中。
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走向了休息椅旁，喝了口水便向江子汐走來。在二人經過球網邊時，賀明飛冷言道：“看樣子這次你的運氣不錯。”
江子汐剛越過對方沒幾步，停了下來，并沒有回頭，淡淡道：“很抱歉，讓你的愿望落空了。”
“哼！這才真正開始，雖然賭約我是輸了，但這場比賽的獲勝者，將是我賀明飛！”對方說罷，率先向底線走去。前者并沒有補充水分，而是徑直向賀明飛原先待得那片球場的底線而去。
此時，太陽如同一個剛睡醒的孩童，忍不住地伸了伸懶腰，抖下萬千光輝。夾在白云棉襖中的他，帶著幾分好奇地目光亮閃閃地打量著江華大學的中央方格網球場。
賀明飛感受著刺眼的眼光，不禁皺了皺眉。
“這什么鬼天氣！怎么我一換過來太陽就出來了！”他幽怨道。
聽到這話的江子汐嘴角微揚，不禁笑著拍了拍球，隨后一記比熱身時還要迅猛的發球轟了出來。賀明飛見狀，不敢猶豫，一個雙腳墊步之后，緊接著側身就朝拍子向球的方向揮去。對于練過不下萬次接發球的他而言，這樣的發球顯然小菜一碟。
他一個正手直線抽球，把網球送到了江子汐的左半區。見此情形的后者，一個踱步緩沖了發球所造成身體前傾的慣性，隨后邁開步子就向左半區跑去。在即將碰到球的那一刻，左腳猛然前踏，身子呈開放式，整個人面前球網。
下一刻，江子汐跟前沖的慣性旋即一個側滑步，隨后自然揮拍。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碰撞聲，網球被打了回來，而江子汐雙腿之間呈現出的角度也令人咋舌。
“他這柔韌性也太好了吧！”
“是啊！而且你看他的腳下啟動和即停都頗有職業球員的風范。”
“這人到底是誰啊？他真的是一名服務員嗎？這年頭服務員打球都這么厲害了嗎？”
眾人對視間，紛紛不得其解。這一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知情的那幾人知道，當然也可能包括先前江子汐的對手兼死敵——葉合勝！
只是，如今對方由于南橋大學的校隊訓練需要布置，并沒有到場觀賽，因此并不能通過江子汐的小動作以及腳下節奏來判斷對方的真實身份。這也使得整場比賽，更加具有戲劇性。
雖說第一次強化版“反弓抽球”并沒有討好，可賀明飛顯然不想就此作罷。只見他找準機會，又是跑到中場，對著江子汐不慎打出的一記淺球予以加倍還擊！
這一次，“反弓抽球”的威力得到了彰顯，直直的平擊球直沖江子汐的右半區，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賀明飛見狀，不禁戲謔地冷笑一番道：“就這點實力？”
對方的行為令江子汐頗為無奈，因為對于剛才那樣的淺球，即便對方不用“反弓抽球”，勝算依舊占據壓倒性的優勢。可對方做出這樣的回擊，反倒給他一種刻意炫技和大材小用的感覺。
一時間，江子汐想到了職業賽場上，有著“壞小子”之稱的尼克·克耶高斯。對方就經常在穩拿的分上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擊球方式。但相比之下，后者是個性使然，而賀明飛則是愚鈍至極。
看著走路都有些飄飄然的前者，江子汐真的不知道對方哪來的底氣和自信。他輕哼一聲，隨后拍了拍球。可誰知，就在他即將發球時，賀明飛突然開口道：“江無期，要不我們再來打個賭？”
此話一出，全場的觀眾和媒體都被他的話所吸引，接二連三地向對方看去。隨后，他們又抱著好奇的心態看向江子汐，想知道對方的反應。而后者依舊不理不睬地拍著球。他早就識破了對方的伎倆。
想通過昨日余思輝破解聶楊“無我之境”的辦法對付他？賀明飛怕是有些異想天開。
只是外力作用雖然沒有影響他多少，但他自己內心的戰意卻明顯下降了不少。倒不是因為身體疲憊和比賽前期用力過猛所致，而是在贏得了賭約之后，他發現自己頓時失去了贏得比賽的動機和想要獲勝的。
畢竟這次的比賽從發端來看，顯然已經演變成了江華大學和南橋大學的爭鋒，而他作為一個外人而言，自然是無權干涉。也正是這個原因，加上這場比賽的性質是一場友誼賽，雙重因素作用下，令他一時間覺得這場比賽的輸贏都不關緊要。
于是乎，他好奇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問道：“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