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運籌帷幄
“前方到站，江華大學站，請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江華大學站馬上就要到了...”廣播里，溫柔的女聲頻繁的播報著，如同睡前的搖籃曲，將本就困頓的二人更是往夢境中推去。
就在下一刻，洛曦推了推二人，若不是洛辭和盛天蔚的手已經牢牢地扎進扶手中，恐怕二人便會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向一旁倒去。
“啊？哦！到站了。”洛辭睜開眼，看了一眼車廂門上亮起的指示燈，搖了搖盛天蔚后連忙向門外跑去。
盛天蔚也是頓時反應過來，卡著關門提示音響起的那個點一躍而出。
三人站在電梯上，洛曦一臉嫌棄地看著二人道：“哥！你們有那么困嗎？！”
“小曦啊，到時候你打網球，哥要是不斷虐得你力竭，又好長一段時間不給你飯吃的話，可千萬不能怪你哥啊！”洛辭故作認真地說道。
“額...那還是算了！”洛曦走出電梯，率先向檢票口而去。而一旁的洛辭正要追上去，卻被盛天蔚拉了下來。
“洛辭，剛才我想了一下，今晚不如就教他發球吧。”盛天蔚說著，見洛辭一臉困惑的表情，接著解釋道，“現在他的正反手抽球已經不是什么問題，就算動作不熟練，至少接球這一塊已經不成問題，但是兩天后他跟賀明飛那小子比的可是一整盤！”
“所以我們需要教他發球來應付自己的發球局？”洛辭順勢接話道。
“Bingo！”
“可短時間他能學會嗎？”洛辭旋即疑惑道。
發球技術在網球中可謂是最難學的一項技術，同時也是職業選手排名的一個象征，對于世界排名前五十的職業選手而言，一發通常能到達180km/h到220km/h，有些發球好手甚至能達到250km/h以上，而這一梯隊的人二發也有足夠的旋轉和角度。
排名在五十到一百名之間的職業選手，除了一些以發球見長的球員之外，一發的普遍時速會在170km/h到210km/h之間。以此類推，一百名開外的球員，除非擁有很好的狀態和手感，亦或者是發球好手，否則到達200km/h都極其困難。
職業網壇如此，業余網壇排名靠前的球員雖然沒有專門的記速器，但大家仍舊心知肚明的知道，雙方發球的時速會相差多少。
“學不會可以教他分解的動作嘛，據我對他正反手的掌握程度和學習力來看，一晚上學會發球不是什么難事。”盛天蔚注視著洛辭信誓旦旦地說道。同時，他掏出交通卡通過了安檢。
洛辭半信半疑地看著對方，伴隨著一聲“滴”的提示音，他也順利通過。
“可這樣多少會有些勉強！而且賀明飛這人你是知道的，葉合勝的師弟！他的發球已經直逼職業級水準了，180km/h的球速對他而言跟發著玩似的！”洛辭驚嘆道。
“所以我現在覺得江無期最應該強化的還是接發球，爭取明天憑借他銅墻鐵壁一般的防守造成賀明飛連續幾個非受破性失誤，分就到手了！”他先一腳踩在電梯上，向一旁的盛天蔚道。
“你是不是睡懵了！咱們不是要確認對方是不是江子汐嗎？！你考慮那么多干嘛！”盛天蔚反倒是一臉疑惑地看著洛辭。
洛辭后知后覺道：“對哦~正好每個人發球時的小動作都不一樣，我們只要確認了江子汐發球時會出現的小動作，再跟江無期的進行核對，就可以判斷對方是不是同一個人？！”
“Bingo！我熟悉的那個洛辭可算是回來了！”盛天蔚一臉玩味地笑道。
“既然如此的話，咱還需要回學校找兩個人。”洛辭微微蹙眉。
“你是指項文濤和余思輝？”盛天蔚立馬反應道。
“嗯，據說項文濤從小跟江子汐一起訓練過，因此論小動作的話，他應該比我們更熟悉，而余思輝的話...”
“喊他去分析江無期發球時的小動作是否與江子汐匹配？”盛天蔚接過話，嘴角逐漸上揚，二人仿佛看到希望一般笑著對視了一眼。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余思輝是分析能力最強的一個，同時他對于細節變化的把控也是最為敏感的。”洛辭看著逐漸顯露的地鐵口，沉思片刻，接著道，“除了這人有些孤僻之外。”
“那就這么定了，你去找項文濤，我去喊余思輝！”盛天蔚伸出拳頭，前者連忙碰拳示意。洛曦站在出站口轉過身，看向身后的二人，發現他們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
城南網球俱樂部坐落在興城路與江錦路岔路口的云上公園內，相比于市民公園，這里的設施更遠完備，風景設計也更加具有園林風格，面積更是市民公園的兩倍不止。城南網球俱樂部足足有五片室內球場和三片室外球場，綜合水平在江南市排名第五。
而俱樂部的老板則是上個年代全國大賽男子業余組單打冠軍的楊立國，正是因為楊立國的頭銜在那，導致整個俱樂部全年的生意都不錯。
而此時在俱樂部內的一個小休息間，楊瑩瑩正坐在位置上，端詳著已經包扎好傷口的“江子汐”。中午時若不是洛辭和江子汐的眼神提示，她就要當著羅秋的面，拆穿眼前這人偽裝的面具。
而此時“江子汐”仍昏迷不醒，使得楊瑩瑩有一種上手扒他臉皮的沖動。除了體格可能隨著生理年齡的增長而有些許的不同外，其余的各個方面簡直都跟江子汐本人太像了！這也使得楊瑩瑩一直提醒自己，對方是冒牌貨。
就在楊瑩瑩望著“江子汐”出神之際，楊立國悄然走了進來，前者見到后沒有搭理，而是直直地耷拉著腿、擺著大字，任憑洛麗塔的裙子拖在地上。
“這家伙還沒醒呢？”楊立國見狀，也是習以為常地苦笑一番，隨即問道。
“嗯，回來就一直昏迷，應該是最后那幾下超出了身體的承受范圍，一時間意志高漲而導致的后遺癥吧！”楊瑩瑩冷不伶仃地說道。
“這小兄弟跟誰較量呢，這么拼！”楊立國不解道。當楊瑩瑩進門時，那背著“江子汐”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地浮現在楊立國的眼前，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閨女會帶著一個男孩子回來。
“不會是你吧？！”雖然自己說完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按楊立國的了解來看，恐怕也只有自己女兒有這般本事了。
“怎么可能！跟他對打的，可是這個時代的網壇一哥呀！”楊瑩瑩說著，便提了提裙子，第一次穿這么厚重而又絆腳的衣服，一時間令她很不適應。正準備起身換衣服的她頓時想到之前跟妹妹楊穎雪的賭約，又不得已坐回位子上。
“不會是跟葉合勝吧？！”楊立國旋即一臉震驚地看著楊瑩瑩。
“不愧是你！沒想到你這個老古董竟然還關注現代國內的網球吶！”楊瑩瑩語氣冰冷淡漠地回應道。
“葉合勝可是這兩年的紅人吶，咱俱樂部也是曾經努力跟對方協商過，來咱這做宣傳，可結果對方硬是沒同意。”楊立國嘆了一口氣，仿佛還在為當時沒有談成合作的事而懊悔。
“就你這對待人的態度，能談成才怪呢！”楊瑩瑩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冷哼道。
楊立國似乎聽出來楊瑩瑩話里的含義，旋即面色凝重，眉頭緊皺。
“瑩瑩，以前的事是我爹不對，但現在爹不是努力改正嘛！你多多少少給我個機會嘛！”楊立國極力解釋著，正要走到楊瑩瑩身邊，房間內突然傳來一陣呢喃聲。
只見“江子汐”從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而楊瑩瑩更是迎了上去看向他。楊立國站在一旁盯著楊瑩瑩的背景，不禁嘆了口氣。
“感覺怎么樣？”楊瑩瑩拍了拍對方的手臂。
“江子汐”頓時打了個哆嗦，倒吸了一口冷氣，弱弱道：“疼！”
“大老爺們還怕疼？那還打什么網球？裝什么江子汐！”楊瑩瑩突然厲聲道。本來江子汐就是自己的偶像，而這人扮成“江子汐”雖然給了她希冀，但終歸只是個高仿品。更何況對方連江子汐的神韻都沒有模仿到。
楊立國一聽，口中喃喃地念叨著什么，更是若有所思地離開了休息間，
“江子汐”先是一愣，隨后沉聲道：“看樣子我費盡心思想要變成他，可還是破綻百出啊！”說到這，他低下頭，眼神中缺少了點什么。但是下一刻他猛然抬起頭，急切地問道：“那羅秋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嗎？”
“幸運的是，當時另外有兩個人制止了我，不然的話，你的小粉絲可就要脫粉了。”楊瑩瑩沒好氣地說道，對于偶像這種事她心里比誰都清楚，若是知道自己一直粉的人竟然是個冒牌貨，而且自己還是那么相信對方時，揭露真相之后的落差足以摧毀一個人。
更何況羅秋還是那樣的單純和天真。
“謝謝！”“江子汐”說道，他像是解脫了似的，躺平身子，長舒了一口氣，盯著吊頂不言語。
“你既然不是江子汐本人，那你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不然以后再遇到怎么稱呼？”楊瑩瑩打破了休息間內短暫的寧靜，捋了捋裙擺看向“江子汐”。
“付梓言。”
“楊瑩瑩。”
......
“洛辭？你怎么在這？”項文濤一臉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洛辭。
“特地有事找你！”洛辭擺了擺手道。
“可這是我們學院的公共衛生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