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野生狼
這一日起個大早。
李玉斛姐妹關閉店門，與杜橫舟一起拎著三個籃子出門。
今日是她們父母的忌日。
照例每年都要去祭拜，今年生意紅火賺了些錢，自然更要祭拜先人。
杜橫舟隨著她們打下手，也是多個人壯膽。
墓地在大青山。
大青山就在青山縣城南五六里地處，是一座綿延深長的大山。
靠近縣城的一面山勢平緩，成了城里人安葬逝者的公墓。
有錢人獨峰獨坡，獨門大院。
沒錢人就擠在公墓，一兩米寬的蜂窩墓。
三人走了兩個時辰來到墓地，動手清理雜草。
公墓雖然叫公墓，實際上就是各家任意選擇位置，沒有專門人管理。
沒人管理就沒人清掃，一年下來當然是雜草叢生。
齊膝高的雜草東一從，西一片，與樹木合在一起簡直把墓地都掩蓋起來。
正忙著清理忽然聽到幾聲高亢的嚎叫。
杜橫舟停下手里的動作，仔細聆聽那聲音。
似乎有點耳熟，好像是某種猛獸。
“野狼？”
李玉斛卻已猛地起身環顧：“這里怎么會有野狼？”
公墓雖然在山里，但極其靠近縣城。
而且幾乎每日都有不同人家來祭拜，野獸不敢靠近才對。
按理來說不該有猛獸的。
杜橫舟一驚，立即向四周觀望。
李玉緣驚慌失措，躲到杜橫舟身邊。
李玉斛回過神來安撫道：“別怕，這里是公墓，來祭奠的人不少，野狼不敢靠近的。”
李玉緣和杜橫舟都是半大孩子，她是主心骨，不能慌。
嚎叫聲再起，聽聲音離得遠了。
杜橫舟目光警惕的掃視四周。
“玉斛姐，你們趕緊祭拜，此地不宜久留。”
公墓位于山陰，地勢平緩，四周遍植松樹，又全是雜草，視野不開闊。
這種環境藏幾條狼不要太容易。
三人是來掃墓的，不是來把自己下墓的。
李玉斛到底是見過世面，冷靜的說道：“大青山里有狼并不奇怪，往年里也見過幾次，你們不要擔憂。玉緣，把東西擺上來吧。”
兩人依例祭拜，說些思念父母的話兒。
杜橫舟則繃緊了精神，四處觀察。
李玉斛姐妹從小生長在這個世界，野狼、老虎什么的雖然沒見過，卻都聽說過。
相對而言不那么驚慌。
杜橫舟卻實打實是第一次和野生的狼近距離接觸，這可沒有鐵絲網、鐵柵欄把狼保護起來。
說不慌那是騙人的。
狼嚎聲許久沒有想起，三人放松下來。
“爹娘保佑女兒生意興隆，多賺錢給你們燒紙錢。”
李玉斛小聲道：“祝你們二老在地下開開心心，有空給玉緣送一個如意郎君，給咱們李家延續香火。”
李玉緣嗔道：“姐姐…”
“嘿，老天爺開眼，今天給送來個肥羊！”
山中突兀的響起道流里流氣的聲音。
兩個衣著臟亂的男人從墳墓兩邊繞來，看模樣是兩個地痞流氓。
杜橫舟三人心中一驚，立即緊張起來。
從小到大，前世今生。
他從來沒跟人打過架，也沒有經歷過打劫。
李玉斛直起身來眉毛一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做什么？不怕王法森嚴嗎？”
她臉上動怒，很有幾分氣場。
兩個流氓不由膽氣一弱。
不過兩人是做賊的，四下瞅了瞅見沒什么人又把膽氣撿了回來。
右側那個體量高瘦的尖聲說道：“做什么？當然是掙兩個錢用。”
兩個流氓一邊說著一邊逼迫近來。
杜橫舟心頭愈發緊張，握住藏在衣服里的長劍。
出門時以防萬一，他帶了劍在身上。
但還是緊張。
法治社會，和平社會，沒有機會跟人打架。
上次跟劉大頭象征性的動手并未真正打起來。
此時驟然遇到劫道的，他心里還有點發虛。
四下里張望，來去兩條路都被封死。
往上是陡坡，往下是陡坡。
沒的地方跑。
眼看兩個流氓越逼越近，情勢十分緊急。
李玉斛臉上也不由變了顏色。
她向左右望望，猛地伸手從腰間拽出一把匕首。
“滾，否則老娘宰了你們！”
杜橫舟心里穩了一瞬，看樣子李玉斛也不是普通人。
兩人果然聽話的停下腳步，不過很快就露出輕蔑的神色。
他們兩個成年人怎么會怕女人，拿著匕首的也不怕。
走的近了，兩人眼中貪婪之意未消，反而添了淫邪。
其中一個流氓淫笑道：“這兩個小妞倒有幾分姿色，老子這次發利市啦。”
李玉斛怒罵道：“你們兩個狗娘養的敢在墓地胡說八道，不怕先人地下有靈取走你們的性命嗎？趕緊滾，否則老娘宰了你們！”
她話音尖厲，可臉上的驚慌神情卻瞞不過人。
兩個地痞嘿嘿一笑，那個身材高瘦的尖聲說道：
“小婆娘倒是潑辣，我喜歡這一口，你不許跟我搶！”
另一人矮矮瘦瘦，臉皮皺巴巴的，舔著嘴唇傻笑。
“那我就要這個年紀小的。”
高瘦流氓沖李玉斛咧嘴一笑，舔舔嘴唇：“死后有靈才好，老子最喜歡人前運動啦。”
李玉斛臉色一白，把匕首揚在胸前。
“不許過來，再往前走我就刺死你們。”
算了吧，她可能不是普通人，但絕不是江湖高手。
不能指望李玉斛。
杜橫舟以李玉緣為掩體抽出劍。
靠力氣打架他肯定打不過這兩人。
真要打起來只能靠他那純熟的基礎劍招。
出其不意，一招殺敵。
兩個流氓猥瑣一笑，各自從腰里掏出一柄匕首。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高瘦流氓嬉笑道：“小婆娘，你當老子是傻的，沒點防身的武器敢出來干活嗎？”
“乖乖的把匕首丟下，躺倒地上，老爺讓你爽翻天。”
兩人逼近七尺，李玉斛的臉色更白。
至于李玉緣，早就緊緊的扯住姐姐的衣服，躲在姐姐身后瑟瑟發抖。
杜橫舟也在李玉斛身后，眼睛緊緊盯著高瘦流氓。
他話最多，像是個領頭的。
俗話說得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干掉他就能把另一個嚇跑。
這個世界幫派橫行，明顯是弱肉強食，容不得人心軟脆弱。
該出手就出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