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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前輩?

  李瀚光靠著雙臂,艱難地支撐著身體,就像一道千萬丈高的瀑布,在沖擊在他的背上。

  “師祖和師叔祖們的氣機加起來,都沒有這些人的強,他們究竟是一群什么怪物?”

  李瀚光咬牙自語。

  他從懷中摸出八宇星盤,星盤的指針指著眼前這幾人,在瘋狂擺動。

  片刻后,星盤咔嚓一聲,從正中間裂開一道縫隙,又嘩啦得化成一堆碎屑。

  這是師祖大人賜予的法器啊,連這些人的氣機都承受不了?

  李瀚光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連連叫苦:這回踢到鐵板上。

  他艱難地看了一眼言飛凌,這位修為稍弱的師妹,整個人蜷縮著趴在地上,臉蛋貼在地上,眼睛已然渙散失神。

  “我投降,我投降!”

  李瀚光在視線模糊的最后一刻,拼勁渾身力氣,吼了出來。

  那狂潮般的壓迫力漸漸散去,眼前的景象重歸清明。

  他連連咳嗽,咳中帶血,稍一喘息,胸腔內就撕心裂肺地疼方才這群人,僅僅是氣機,就令他傷了臟腑。

  就算是師祖親自出手,他也不可能輸得如此徹底和狼狽。

  李瀚光先爬到言飛凌身邊,掏出一顆藥丸,塞進她口中。

  這是養護臟腑的丹藥,原本是為他們進入秘境準備的,沒想到在這里就先損失一粒。

  隨著藥力化開,言飛凌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嘴角溢血的李瀚光,失聲道:“師兄,這群人應是在扮豬吃虎,我們快逃!”

  “逃?還逃得掉嗎?”李瀚光苦澀道。

  此時,吃瓜群眾們的情緒熱烈,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臉上帶著意猶未盡的笑意。

  方才那些押注他們撐不過十招的好賭之徒,正將懷里的銅錢搖得叮當作響。

  這番情景令李瀚光備受打擊。

  我們來自隱世宗門…凡人皆為螻蟻…筑基境修士…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

  想起自己大言不慚說得這些話,李瀚光直覺得臉上發燙。

  “師兄,現在怎么辦?傳訊師父來救咱們?”

  “師父他老人家還在皇宮,與皇帝和圣教主教商談秘境之事,估計無暇分身。而且…我們出山第一戰就落得如此下場,還有何顏面面對師父?”

  “那,那怎么辦?”

  李瀚光權衡利弊一番,說:“先于其交涉,對方比師父,甚至比師祖還強,興許是駐顏有術的老怪物,應該不至于為難咱們兩個小輩。”

  “你就在這里,不要走動,我去會會他們。”

  言飛凌悄悄望向那幾位僅用氣機就將他們壓垮的怪物,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許他們確實如師兄所言,是修煉多年,卻駐顏有術的老怪物。但言飛凌憑女人的直覺判斷,他們皆是二十余歲的年紀。

  因為他們身上并沒有師父和師祖那股沉沉暮氣。

  不是說隨著修仙宗門隱世不出,東土修真界已經凋敝了么?這幾人又是怎么回事?

  李瀚光已走到格物院眾人面前,他視線輪番掃過幾人,最終落在那名隨手將他的青光劍煉化成匕首的壯漢。

  此人看起來最為年長,且體格魁梧,沉穩老練,應是這幾人的領頭者。

  “晚輩七星宗李瀚光,有眼無珠,沖撞了幾位前輩,請前輩恕罪。”

  李瀚光雙手作揖,對著曾甲玄一揖到底,姿態極低。

  與最開始的盛氣凌人判若兩人。

  曾甲玄蹙眉,語氣有些不滿,粗聲道:“前輩?我才二十七,比你大不了多少,叫誰前輩呢?”

  馮云差點笑出聲,這性質就跟他前世時,二十多歲,不上不下的年紀,聽到小孩叫自己叔叔就覺得煩。

  不過也不怪人家,委實是曾師兄長得著急了些。

  “還有,要求情別找我,我就是個打鐵的,不管事。”曾甲玄雙臂抱在胸前,聳了聳肩。

  李瀚光咧了咧嘴,只想說騙鬼呢?二十七歲能有這修為?

  那我在宗門修煉的這二十多年,是將青春喂了狗?

  他用余光暗暗打量,試圖尋找這群人中的領頭者。

  任何一個哪怕是臨時拼湊的團體,都會有一個拍板拿事的人,只要找出這個人,博得好感,他和師妹就安全了。

  在他打量之余。

  李謙悄聲問道:“馮師弟,他瞅咱們作甚?”

  “應該是在找我們中能一言九鼎的領導者。”馮云頷首道。

  “那就是在找我咯?”

  馮云深深地白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這時李瀚光對著張景仲深揖一禮,恭敬道:“前輩,請允許晚輩如此稱呼,修真界中,達者為先,您就算年紀比我小,但修為比我高,就值得我稱呼一聲前輩。”

  嗯,先給自己的話打個補丁,免得令其心生不悅。

  李瀚光真想為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看前輩的裝扮和氣質,應是懸壺濟世的妙手神醫,眾所周知,醫師是所有修煉體系中,最大公無私的一類。”

  “方才晚輩冒犯了您和諸位前輩,懇請您原諒,晚輩會奉上一份厚禮,作為賠罪。”

  面癱男張景仲一如既往的面癱,干巴巴道:“多厚的禮?有三千年份以上的靈材靈草嗎?”

  李瀚光愣了愣,等下,我敬你一聲前輩,你也別章口就來啊。

  三千年份的靈材靈草是什么概念你心里沒數嗎?

  整個七星宗都沒幾棵年份過千的靈株,就算有,那已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寶貝,你就算將我賣了,甚至讓我出去賣屁股,連賣三千年,都斷然買不起啊!

  張景仲看他左右為難的模樣,撇撇嘴:“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何況我就是個平平無奇的醫師,并不管事。”

  李瀚光咧咧嘴,又認錯人了?

  他再次低頭用余光打量眼前這幾人,錯了一次兩次,總不能錯三次四次了吧?

  這時,李謙激發出縈繞渾身的五毛特效,流光溢彩,矗立在飛劍上,雙手負于身后,仰頭四十五度,盡顯劍仙風采。

  像只開屏的孔雀。

  然而李瀚光的目光僅在他身上一掃而過。

  這次,李瀚光對著羅小花深揖一禮,恭敬道:“前輩氣機雄渾內斂,應是修煉武道,武者以剛猛著稱,您身為女子,能練就如此橫練的功夫,晚輩深表佩服。”

  “晚輩看到您的第一眼,就覺得您與那些濃妝艷抹的脂粉女子大為不同,您這颯爽英姿,在晚輩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晚輩確信,今后每一個夢境,夢到的人都會是您…”

  羅小花翹著二郎腿,腳尖一晃一晃的,腦后馬尾一甩,對旁邊馮云說道:“還別說,這小子修為稀碎,但嘴巴還挺甜,一定是哄女人的一把好手,和馮師弟你有一拼。”

  就這?

  馮云心中鄙夷一番,這種土味情話我能用火車皮給你一火車一火車往出拉。

  也對,只會打拳的鋼鐵直女羅小花平時也沒人給她說土味情話,這種土掉渣的說辭,對她來說已算新奇。

  羅小花擺手道:“你恭維錯人了,今日之事,我說了不算。”

  李瀚光頭上已冒出黑線,還不對?

  此時李謙竭力保持高人形象,姿勢已經有些僵硬,他周身的流光愈發閃耀,就算在白晝里,也猶如一根人形蠟燭,耀眼奪目。

  他臉頰上的肌肉在顫動,直欲指著李瀚光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特么是瞎么?

  但他不能失態,這與他的劍仙人設不符。

  李瀚光嘆息一聲:“請前輩們別編排晚輩了,哪位前輩主事,請給晚輩一個贖罪的機會。”

  這時馮云緩緩起身,走到李瀚光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隱世宗門,很了不起么?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誰給你們這么大膽量?”

  李瀚光想說:隱世宗門的底蘊之深厚,遠超你的想象。

  但看到他身后那些氣機雄渾身后的高手,將這句話生生壓下,低眉順眼賠笑道:

  “前輩,今日之事,您看如何了結?只要您能消氣,任何要求在,只要晚輩能辦到,萬死不辭。”

  “你出自隱世宗門,應該對隱世宗門很了解?”

  “那是自然,晚輩師承七星宗,師尊乃是五品金丹境修士,門中還有一位四品元嬰境老祖坐鎮。”

  說這番話時,李瀚光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就算在傳承深厚的隱世修真門派中,五品與四品強者,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將師父和師祖搬出來,應該能讓其有所忌憚。

  “行了行了,別臭顯擺。”

  馮云不耐煩地擺斷他:“五品四品很稀罕嗎?”

  他用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師兄師姐們,說道:

  “這幾位,五品醫師、五品丹師、四品煉器師、四品陣法師、兩位四品武者、一位半步三品毒師。”

  李瀚光:???

  師祖您老人家是戰略性誤判啊!

  這他娘的五品和四品強者就跟大白菜一樣,一窩一窩的!

  這就是您說的東土修真界已經蕭條凋敝,我和師妹出山之后可以橫著走?

  李瀚光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一下,堆起笑容:“前輩…您看今日之事?”

  “我是個俗人,就有話直說了。你能賠我多少銀子?或者高品質的靈材靈草法器法寶也行。”

  李瀚光在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三張百兩面值的銀票。

  你丫的連個抽儲物袋或者儲物法寶都沒有,還下山走個毛的江湖?

  馮云劈手奪來,捻了捻,嫌棄道:“就這點?你不是隱世宗門的弟子,怎么這么窮?”

  “我…”

  “去去去,跟那些小孩跪一塊去。”

  馮云一掌拍在李瀚光背上,將他拍飛出去。

  趙慕白三人和于堅面面相覷,頓時覺得跪大街上也不算丟人,這不隱世宗門的神仙都得和他們跪一塊嘛。

  李瀚光面露慍色,大喊道:“士可殺不可辱。”

  馮云隨意瞥了他一眼,眸里閃過一抹猩紅色:“好啊,那就殺了你。”

  李瀚光猛地一哆嗦,方才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尸山血海,骸骨堆積成山的慘景。

  這個年輕人,真的會殺掉自己的!

  下一刻,李瀚光挪到于堅身旁,神情悲戚,撲通一聲跪下。

  巡街校尉于堅抹了抹手,激動道:“李仙師,幸會幸會,在下于堅,大羅京城南十三街巡街校尉。”

  “幸會幸會,道門七星宗,李瀚光。”

  “仙師,弟子趙慕白見過仙師,不,應稱您為師尊。”

  “好徒兒,讓你見笑了。”

  “仙師,我叫丁嗣源,有空來我丁府做客。”

  “我是苗鴻圖,打小就向往修真生活,請仙師成全。”

  此刻跪成一排,身份尊卑差距極大的幾人,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來,并迅速熟絡起來。

  馮云對站在遠處的言飛凌勾勾手。

  言飛凌戰戰兢兢走來,一邊走,一邊打理著自己的容顏,并迅速調整面部肌肉,讓自己的表情更自然些。

  “妾身見過前輩。”

  言飛凌身上的紗裙已被神火符燒毀,腰腿部露出大塊白皙的皮膚,顯得身段更加窈窕勻稱。

  她笑容嫵媚,聲線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魅惑,說話時,不動聲色地往馮云身上貼去。

  嗯,是個妖艷賤貨。

  馮云默默在心中給言飛凌訂上標簽。

  “前輩想讓晚輩如何?晚輩可以為您做任何事。”

  她將任何事三個字音咬得極重。

  馮云上下打量著她,言飛凌很會來事地配合他的目光,抬起手臂,原地轉了一圈,神態極盡嫵媚妖嬈。

  “您看我美嗎?”她附在馮云耳邊,吐氣如蘭。

  馮云沒好氣道:“我就想看你剩這點布料,從哪里給我掏值錢的寶貝出來。”

  言飛凌臉上的表情晃了晃,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

  她強裝鎮定,嫵媚道:“我身上最寶貝的地方,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

  “行了行了,收一收,你的騷,終會變成刺向你的刀。”

  馮云沒好氣道:“你肯定有聯系宗門長輩的方式,讓他來贖人。從你們這些窮光蛋小輩身上,是榨不出什么好玩意了。”

  言飛凌張了張嘴,總覺得今日像活在一場夢里。

  平日里無所不能,被她視作真命天子的師兄,現在如一條敗狗般跪在路邊。

  自己頗為得意的姿色,被眼前這俊逸男子視若無物。

  現在這人竟然還要勒索她的師尊。

  這就是世俗世界嗎?

  不,我想回山里,回宗門,再也不出來,打死也不出山了!

  想到這里,言飛凌留下屈辱的淚水,口中吐出一根玉簡,將之捏碎。

  這根玉簡上烙印著師尊的一道神念,只要捏碎玉簡,師尊就會感應到,也代表著他們遇到生死危機。

  言飛凌埋怨道:“師尊立即趕到,你還要我怎樣?”

  “你跟他們一塊跪著去。”

  馮云腦袋歪了歪,指向李瀚光和士子們。

  這時,坊市的街道突然傳來一陣震動,如夏天的滂沱大雨,愈來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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