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霧中的世界
升降臺一陣下沉，驟然間，猛然彈出！
所有的身影猶如離弦之箭，向下俯沖而去。
從上往下看，就像十多滴雨點落入深潭一般，悄無聲息間便沒入其中。
灰霧瞬間侵占了所有的視野。
“所有人閉上眼睛！打開降落傘！”
腰部的繩索傳來拉力，我們所有人的腰部都被一根軟金屬繩索所束縛。
為的就是避免在落下的過程中被分散。
在進入灰霧的初始視野會被黑暗所侵占，這段期間如果睜開眼的話很容易陷入迷失方向感與空間感，陷入恐慌之中。
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提前閉上眼，讓瞳孔放大，增加眼睛在陰暗環境中的視力。
同時，也是為了避免迷失。
但可惜，一進去灰霧麻煩就找上門來了。
“啊！”
“什么鬼！”
幾聲驚呼聲在耳旁響起，恐慌的情緒在眾人心中蔓延。
但此起此刻我們仍未落地，無力反抗。
“鎮定！所有人裝備鬼裝！”
伴隨著阿爾托莉雅的聲音響起。
一道柔和的光芒在黑暗之中亮起，那是一把金色的長槍，此時長槍正散發著金色的光輝，將她襯托地宛如神話中的女武神一般，美麗而圣潔。
那圣潔的光輝十分具有威懾力，在它展露出來后，便再也沒有發生意外。
時不時會有漆黑的利爪與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一閃而逝，但最終沒有選擇出手。
“我們這是要到哪？”這還沒落地，就損失了五個人，這讓提爾也不由得對這趟尼伯龍根之行充滿了擔憂。
很多時候，只有你親身經歷，你才能明白什么叫恐懼。
盡管知道尼伯龍根很危險，但因為沒有進入過，提爾其實一直都沒有太過重視或者說對尼伯龍根的重視程度不夠。
直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小看尼伯龍根。
面對提爾的疑問，我只能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在尼伯龍根所籠罩的范圍內，你不能用現實中的記憶去核對或者思考。
因為尼伯龍根具有模糊和改變空間的能力，也許你從尼伯龍根外界看來不過是十英尺的距離，在里面卻是上百英尺的距離。
而你從外界看來有上萬英尺的范圍，在尼伯龍根內也許就只是一個小房間一樣的空間而已。”
尼伯龍根所籠罩的范圍原先是海域，按照原先的高度和距離來說，我們此刻應該已經落地…或者說落海了才對。
但直到此刻，我們依然在黑暗中穿行。
而那黑暗中，還藏匿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怪物。
終于，黑暗的視角中迎來了一抹光亮，我們突然了黑暗，迎來了新的世界。
一群黑點落下漆黑的云層，向著大地降臨。
“所有人，打開備用降落傘！”
在阿爾托莉雅的指令之下，所有人都拉動了降落背包的另一個開關。
尼伯龍根充滿了危險與怪物，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的降落包里準備了三個降落傘。
第一個和第二個可以正常使用，第三個則相對較小。
只是拿來備用的。
至于為什么我們要從空中進入而不是海面。
原因當然是從海面上更加危險。
洛基曾經坐過實驗，讓一艘載滿死刑犯的船只從海面進入尼伯龍根，結果才剛進入就傳來慘叫。
當用繩子把船拉出來的時候，只有一艘沾染污穢與血跡的船艇，上面算是骨頭。
相比之下，從空中進入的人，只要不是特別遠，用繩索拽回來還能是活著的。
再加上尼伯龍根雖然具有改變空間的能力，但與現實中的空間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具有比例可以參考的。
只不過是不知道這種比例而已。
這種情況下，讓飛艇飛到一定的高度然后進行投射，這樣做肯定比從邊緣進入尼伯龍根更加節約時間，也能夠避免許多麻煩。
畢竟如今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了。
到目前為止，那群強行開啟了殘缺尼伯龍根的神秘人都還沒有出現。
他們才是最危險的敵人。
越是拖時間，就越是被動，對方的準備也就越充足。
盡管此刻的行為也許正入對方的下懷，但正如洛基所說，靈敦沒有選擇，獅心會也沒有用選擇。
至于我？我有選擇，但我選擇了進入。
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是我想進去看看。
沒錯，就是想要進去看看。
洛基的話終究只是他的一面之詞，我怎么可能完全相信。
比起他的話，我更想要進入第二個尼伯龍根看看。
看一看，這是否是我和他們曾經所關閉的那個尼伯龍根。
我既希望它是，卻也害怕它是。
我既希望自己可以死在這里，卻也害怕自己死在這里。
空氣中的腥臭刺鼻地令人想要作嘔，沒錯了，這就是尼伯龍根。
即便是萬千惡鬼的巢穴，也無法散發出這種程度的惡臭。
大地漆黑龜裂，宛如惡鬼的虬結皮膚，視野之中彌漫著淡淡的霧氣。
霧氣很淡，明明無法遮擋視野。
但卻讓人始終無法看清遠方，視野范圍始終被困在周圍的三十英尺以內。
更遠的，就只有灰霧了。
“這就是尼伯龍根內部嗎？”
所有人都在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灰霧內的世界。
現實中明明是海面，但落到里面后，卻是黑色的大地。
而且抬頭一看，還能看到漆黑的云層和朦朧的光線。
在這片空間內，壓抑，陰暗，單調，錯亂，朦朧…看的越久，那種不切實的觸感就發濃厚，讓人不由得想要懷疑自己，懷疑一切。
最終，一步步落入癲狂的深淵，成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
“不要大意了，危險隨時會到來！”
我左手黑金之劍，右手格拉墨，體內的秘血開啟復蘇，禁忌的力量在體內奔涌。
伴隨著秘血的復蘇，雙眼一陣收縮，瞳孔化為紅色，血色的線條在黑色的眼白之中四溢。
在秘血之力的加持下，視野得以大大擴展。
也不知是不我的錯覺，總覺得這次的視野擴展的范圍有些超常了。
至少，比我上次進入的尼伯龍根所能看到的范圍大了許多許多。
也許，是因為我對尼伯龍根具有了抗性。
也許，是因為這個尼伯龍根是殘缺的緣故。
誰知道呢？誰又關心？
不，誰也不關心。
“你們怎么樣了？”
我扭頭一看，頓時有些出神。
所有的凈除者眼眸之中，皆散發著微紅的光芒，與秘血復蘇的狀態如出一轍。
但在氣息上卻有些不同。
他們身上的惡鬼氣息很淡很淡，就跟垂死中的惡鬼一般，萎靡不振。
而且，他們的紅眸之中充滿了理智的神色。
這與狩鬼者不同。
狩鬼者盡管保持著理智，但那理智會被雙眼之后狂暴的力量所掩埋。
所以你無法從一名狩鬼者的眼眸之中看到理智與智慧。
你能夠看到的只有狂暴，冷血，嗜殺，瘋狂。
越強大的狩鬼者越能體現出這些特質的極致，也更加令人感到恐懼，他們就像是游走在人間的死神一般。
與之相比，低階的狩鬼者所散發的氣息就像是看守冥界的地獄犬。
雖然令人恐懼，但卻無法達到那種讓人僅僅是看上一眼，就靈魂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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