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注意的是,鬼器的暴戾程度與威力并不一定成正比。
那身鎧甲與魔劍給我的感覺,威力距離特級鬼器還有些距離。
但我覺得,那應該是弗麗嘉本身限制的原因。
這就像武器再好,也得會用才行。
你讓一個稚嫩去揮動大錘,自然也是不行的。
我感覺,那遠遠不是它們的極限,如果它們的主人足夠強悍,它們一定可以發出真正的咆哮與嘶吼!
單單從身軀方面來說,我很合適。
但…我身體里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我甚至無法確定,當我握上那把長劍后,會不會產生出乎預料的變化。
如果失控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才說,雖然有興趣,但在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之前,我是不會想要去觸碰的。
“不錯,要不,咱倆換換?”弗麗嘉狡黠一笑。
“換?怎么換?”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把它們給你,你把你給我不就好了。”弗麗嘉笑嘻嘻地說著,明眸皓齒,婀娜多姿。
“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切成片然后放在培養皿里研究。”
對于弗麗嘉的玩笑話,自然不會當真。
在過去的歲月里,神圣奧拓帝國屹立于西方之巔,震懾諸國。
狩鬼教團的力量功不可沒。
而那些知曉狩鬼者存在的國家組織,無一不想得到狩鬼者的武器乃至軀體來研究。
對抗惡鬼,是一條極為艱難的道路,前進的每一步都需要付出無數的犧牲。
靈敦目前走上了另一條路,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會對狩鬼者感興趣。
恰恰相反,他們反而會比別的國家對狩鬼者的興趣更大。
因為萬法皆通,雖然道路不同,但目的一樣。
雙方的成果是可以互相借鑒參照的。
甚至于可以將雙方的優勢合二為一。
所以弗麗嘉說要我,是假的,也是真的。
因為要我的不是弗麗嘉,而是弗麗嘉身后的組織。
一個活著的狩鬼者,如果加入他們,一定會對他們的研究起到很大的作用。
而狩鬼者呢?可以得到什么?一個不錯的身份和優渥的環境,還有不菲的薪水和各種便利吧。
甚至于如果狩鬼教團找上門來,想要“清理門戶”,加入靈敦的狩鬼者也能夠得到庇護。
可代價呢?別人或許不知道狩鬼者的力量來源或者知曉的不夠清楚,但作為狩鬼者。
我很清楚,我們狩獵惡鬼的力量來源于肉身內的那移植而來的惡鬼血肉,以及用煉金術銘刻在骨骼和體內的咒文。
如果靈敦想要得那些東西,研究那些東西,剖開我的身軀就是不可避免的一道步驟。
所以我才不會傻乎乎的去獅心會呢。
先不說很有可能會有危險,其次我也沒有興趣。
正當我打算離開時,弗麗嘉叫住了我。
“西澤,你不想和我們會長見見嗎?”
“會長?”
“沒錯,獅心會會長,我就是隸屬于獅心會的凈除者,或者說拔除者。反正就是負責獵殺那些影響城市治安的惡鬼就是了。”
“那圓桌騎士團呢?”
在調查的過程中,我不止一次聽說了獅心會與圓桌騎士團的名字。
既然獅心會是負責獵殺影響城市治安的惡鬼,那圓桌騎士團呢?他們又是干嘛的…
“呀,你果然知道他們。”弗麗嘉稍稍有點小驚訝后,說明道:“圓桌騎士團同樣是負責獵殺惡鬼,但與我們的職責與范圍不同。獅心會是負責凈除英格美洛境內各個城市的惡鬼,而圓桌騎士團則是隱藏在軍隊中,負責守護國外的軍隊駐地,他們被稱為鬼騎,也就是狩獵惡鬼的騎士。”
簡單來說,就是獅心會與圓桌騎士,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一個負責國家安定,一個就負責隨軍隊出征,避免軍隊遭遇惡鬼的毒手。
“可是…我為什么要見你們會長?”我饒有興致地問道。
準確來說,不是我為什么要見獅心會會長。
而是獅心會會長為什么見我?
因為弗麗嘉問出的問題與其說是我要不要見獅心會會長,不如說是獅心會會長有興趣見我,我有沒有興趣。
不然弗麗嘉是斷然不會問出這個問題的。
一定是在出發前,獅心會的會長就與她說過的。
而且她剛才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仿佛是早已知曉。
那就說明獅心會其實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甚至于我這段時間做的事他們也知道。
弄不好,他們就是故意把我當槍使。
目的嘛,也許是為了看看拿傳說中的狩鬼者到底是如何獵殺惡鬼的,也許是真的抽不出人手,只能靠我了…誰知道呢?反正我不知道。
美眸微動,弗麗嘉雙手環抱,正好勾勒出一副波濤洶涌的美麗畫面,回憶了一下,說道:“會長說,他可以為你解決很多疑惑與問題。甚至于,狩鬼教團所掌握的技術的起源,以及狩鬼者如何避免長年累月下侵蝕轉化的方法的,他都可以告訴你。”
聽完弗麗嘉的話,我的表情古井不波,但我的內心卻掀起一陣狂風暴雨。
之所以表情沒什么變化,實在是因為太過驚訝,以至于不知道該說什么的好。
稍稍沉默了一下,我開口道:“那你們會長呢?他想得到什么?”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標有價碼的。
無論是早是晚,命運所給予你的一切饋贈都是需要償還的。
獅心會會長想要見我,愿意告訴我很多隱秘的內容,如果說他沒有所圖,打死我都不信。
弗麗嘉指向城區的方向,低聲道:“城區已經亂了。圓桌騎士團全都在英格美洛之外,大部分獅心會成員也都在北境和南境的都市中行動,一時間難以回來。
敵人的實力出乎預料,以目前靈敦的力量,有些捉襟見肘。
所以會長希望你能夠幫我們渡過難關。”
我看著弗麗嘉,她的神色一改輕挑,十分認真。
最終,我點了點頭,“行吧,帶我去見你們會長。”
弗麗嘉神色欣喜,“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說著,弗麗嘉從銀色手提箱里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物件放進耳朵里,然后說了一句他答應了。
下一秒,一陣強光從天而降,照射在我和弗麗嘉的所在地。
我順著強光所照射而來的方向,抬頭望去。
鋼鐵的巨艦穿透云層與濃霧,如果不是那燈光的存在,外觀與烏黑的云朵近乎融為一體。
它在不斷地發出轟鳴之聲。
那是一只飛艇,而且是整個英格美洛境內最大的飛艇之一。
它就像是一只遨游在云海之中的黑色巨鯨,神秘而強大,充滿了鋼鐵與科技的美感。
它的體表洞孔不斷涌出白霧,落下云層,遮擋了從天而降的雨滴,最后停留在我和弗麗嘉的上空。
“這就是飛艇嗎?”我看著那浮游在空中的龐然大物。
雖然一直知道英格美洛具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飛艇,但我從未見過。
最多也就是在書籍之中看到過繪圖和圖片,但那遠遠比不上如今親眼所見時來的震撼。
也就是當我看見飛艇的那一刻,我才覺得,福音教會被英格美洛超越,似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因為它們就是帶領了這個時代的發展,奠定了屬于這個時代的基調。
理所當然,這個時代的輝煌也應該是屬于它們的。
正如福音教會奠定了上個時代的基調,成為上個時代的支柱。
如今新的時代已經到來了,舊的事物終將淘盡。
如果福音教會還不知道放下那所謂的傲慢之心,不懂得虛心學習,那么超越它的國家會越來越多。
弗麗嘉看到我的表情,有些驕傲地說道:“這可是全英格美洛最大的飛艇之一,它的名字就叫永不落。”
“永不落?”
“沒錯,因為它永遠不會落下,它會永遠停留在那片云層上空巡邏著整個靈敦。
即便是太陽落下,月亮落下,它也永遠不會落下。
而它,也是我們獅心會專屬的飛艇之一。”
在我與弗麗嘉說話的同時,高空的飛艇緩緩落下,最后定格在一個合適的高度后,將下兩個繩索。
弗麗嘉熟練地將繩索上的腰帶系上。
而我則也學著她,將上面的腰帶系在自己的腰上。
“系好了。”
伴隨著弗麗嘉聲音的落下,一股力量從繩索上傳來,將我們拉了上去。
我扭頭看著遠方的城區,那里與這里仿佛是兩個世界一樣。
一方燈火通明,一方黑暗陰沉。
即便是周圍的雨聲,也無法完全遮掩住從那城區所傳來的喧鬧聲與槍擊聲。
看來真的如弗麗嘉所說,城區亂了。
至于是怎么亂的,我完全找不到頭緒。
以靈敦的力量來說,如果這么容易就亂了的話,那也不會被譽為整個西方最先進最強大的都市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隱秘之事。
我與弗麗嘉從飛艇下方的通道內進入,在下層的空間內站了許多人,有男有女,每人都穿著以黑色為主調,紅色與白色作為線條輔助的制服。
在制服的左上方,也就是心臟的位置,繡著一只金色的獅頭,鬃毛勃發,怒目圓睜,熊熊烈火在它的眼眸之中燃燒。
不知為何,在看到它的時候,我莫名地想起了維達。
維達的標志,正是一只金色的雄師,準確的說是金色的獅頭,怒目圓睜,永不屈服。
這二者之間…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可能有,也有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但維達的身上具有惡鬼的抗性,而獅心會就相當于是靈敦境內的狩鬼教團…這點不容忽視。
但現在顯然不是弄清這個的時候。
在我和弗麗嘉上來之后,周圍的工作人員理就主動把我和她隔開。
“抱歉,他們是要幫我回收惡靈之鎧和提爾鋒。”
弗麗嘉對我歉意一笑,周圍的人開始把她將身上的鎧甲褪下,接過她手中的銀色手提箱。
負責領頭的是一個金發碧眼,身材高挑的美人,她對我友好一笑。
“你好,西澤先生,您的到來真是讓我感到榮幸之至。
我叫詩寇蒂·斯圖亞特。”
她向我伸出手,我伸手與她握住。
“斯圖亞特?”
詩寇蒂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說道:“沒錯,就是你知道的那個斯圖亞特,北境大公是我父親,我是家中的長女。”
站在詩寇蒂身旁的,是一位身材高達,肌膚呈現古銅色,身高斤兩米的英武男子。
在聽到詩寇蒂的話后微微皺眉,但并未說什么,而是自我介紹道:“我叫提爾·斯賓塞,斯賓塞家族中的長子。”
我有些驚訝,看來與我先前猜測的一樣。
不止是都鐸,其余家族中同樣有子女進入英格美洛的秘密組織內。
都鐸,斯賓塞,斯圖亞特,這三個家族都是潘德拉貢的血家族,也是潘德拉貢最器重的家族。
而他們家族中的子女也大多都進入了獅心會。
在詩寇蒂與提爾與我交談的時候,旁邊的工作人員已經熟練地進行回收工作了。
他們推來了三個圓柱形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著暗紅色的液體和血絲一樣的東西。
兩個手提箱中的東西分別被放進了不同的玻璃容器中,提爾鋒被放進了最左邊的容器,那銀色的液態金屬則被放進了最右邊。
在被放進容器后,提爾鋒的表現很平靜,只是靜靜地懸浮在容器正中,周圍的血絲主動靠了過去,很快提爾鋒就變成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長劍,在劍身上還隱約形成了一只紅色的眼睛,十分靈動。
但另一邊就沒那么平靜了,那銀色的液態金屬在進入容器后就左碰右撞,十分暴戾,似乎是想要撞破那玻璃容器一樣。
工作人員們仿佛都習以為常了,不慌不忙地將弗麗嘉身上的簡易式鎧甲褪下,露出了其下那被黑色皮質緊身衣所包裹的完美身材。
“好看嗎?”注意到我的視線,弗麗嘉扭頭對我拋了個媚眼。
我點了點頭,“還行,談不上最好看。”
弗麗嘉白了我一眼,嬌嗔道:“像你這種家伙,沒有女孩子會喜歡的。”
我沒有搭理她,而是對詩寇蒂問道:“你們會長呢?我是來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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