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所謂命運
在一瞬間的失明后，視線得以恢復。
入眼的世界并非以現代城市作為標準而形成的里側空間，而是一副中世紀模樣的世界。
如果說用什么來形容最貼切的話，大概就是異世界番劇中的奇幻異世界。
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白霧，房屋大多呈現尖頂，同時具有中西雙方建筑特點。
只不過，有些建筑是西方風格多一些，而一些建筑則是中式建筑多一些。
腳下踩著的是地板與碎石子鋪成的道路。
“這是？”
方塑對這些的環境毫無印象，他還以為這次里側的生成應該也是以良晴市為基礎參照物。
結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這里應該是以冥界形象為參照物而形成的里側空間，因為這片空間與利維坦魔王所創造的亞空間封印連接了起來，所以大概是受到了亞空間的影響。”
“啊，不愧是隊長。雖然實力不怎么樣，但腦袋卻比我那笨蛋表弟聰明多了。”
這道聲音的出現，三人沒有絲毫的詫異，因為完全在預料之中。
方塑他們三人從抵達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敵人突然襲擊的準備。
方塑他們三人傳送過來所在的地點，似乎是一處廣場，廣場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噴泉，噴泉之上有著一組的雕像，上方一個用黑布蒙住雙眼的男人。
而在男人的身下，則是一頭西方巨龍一樣的巨大生物。
如今西門慶，就站在龍頭之上。
至于為什么他不站在那個男人雕像的頭上，一方面是因為太高了，另一方面也確實是不敢。
西門慶一看到方塑右眼的眼罩，忍不住譏笑道：“喲！這不是方塑嘛！幾天不見。這么拉啦！怎么還成獨眼龍了呢。”
方塑并沒有搭理對方的挑釁，西釗也比上次進步多了，沒有一見到西門慶就沖過去。
因為兩人都知道，這次的戰斗兇險無比，一切的言語都太過蒼白無力。
西釗將自己的衣服脫下，露出衣服下那鋼鐵澆鑄般的肌肉，抬起頭顱，眼中只有西門慶。
“老大，方塑，你們先過去吧，這里由我來攔著。”
林暮雪和方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因為在絕對的信念面前，說什么都沒用。
那是一種無法撼動的意志與決心，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出乎預料的是，西門慶也擺了擺手，懶洋洋的道：“要過去就快點過去。我的任務只是攔住你們其中一人罷了，如果你們三個一起上，那我也只能跑路了。”
“不過，總的來說，我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畢竟，我也想和我那表弟好好敘敘舊啊。”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兩人不愧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西門慶直接將自己的衣服撕開，露出了同樣健碩的肌肉，沖向西釗。
西釗也在西門慶沖下來的瞬間，沖了上去。
一擊即退，落到地面，石板飛濺，亂石穿飛！
兩人都沒有絲毫的停留，沒有選擇任何策略，而是如同兩只最兇殘的野獸一般，進行著肉搏戰。
沒有防御與撤退，只有不停地進攻。
“走吧！”
林暮雪帶著方塑朝著雕像的后方走去，兩人都知道，時間緊迫，不容許浪費絲毫。
在雕像的后面，是一條大道，而在大道的盡頭，是一處老舊的古堡。
古堡之外，則是大片的農場與少數的房屋，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屬于古堡主人的。
“小心！”跑著跑著，林暮雪突然拉住方塑，而也就在這一瞬間，方塑前方的空間一陣扭曲，露出一條一閃而逝的裂縫。
如果方塑直接跑過去的話，只怕右腿就沒了。
方塑也是一陣后怕了，大意了，應該開啟終末之瞳的。
念到此處，方塑的左眼微微綻放出微弱流光，眼中的世界色彩依舊不變，但卻充滿了點與線，而在空間之中，有些線還在不斷地變化。
下一秒，那些不斷變化的線，就張開了裂口，一閃而逝。
在終末之瞳的視覺下，方塑一眼就看出了，這附近的空間被人動過手腳。
方塑如今已經不存在低功率終末之瞳了，之前之所以有低功率的版本，是由于他的精神力和魔力階級都尚弱，為了保證能夠長時間的戰斗。
才刻意開發出了低功率的版本，減少消耗。
可如今隨著靈魂，肉身，魔力的不斷增強，終末之瞳的不斷進化，已經不需要去可以保持那樣的低功率狀態了。
因為維持低功率和維持正常形態，對方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維持低功率所節約的那點精神力和魔力，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同理，方塑一開始使用終末之瞳會綻放出驚艷的色彩流光，純粹是因為他無法好好的控制住而已，造成的魔力溢出浪費。
如今隨著不斷修煉，對魔力的控制逐漸加深，對終末之瞳的理解和契合度也不斷提高，已經不會發生那種低級錯誤了。
而這種情況，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正在逐漸朝著返璞歸真的方向靠攏。
方塑揮動劍鞘，直接那些正在不斷活動的線與點給破壞掉。
而作為空間的精通者，林暮雪的速度比方塑更快，數秒之間，兩人就已經解決了這片空間的異樣。
周圍的空間在泛起一陣漣漪后，就恢復了正常。
“哎呀，真是可惜，只差一點點，就成功了。不過，還是低估了你對空間的感知。”
一雙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憑空出現，一上一下，仿佛拉開袋子一般，拉出了一條空間裂縫，而黑袍人，就站立在空間之后。
“說實話，我挺好奇的，你明明年紀不大，但對空間的感知卻比很多老家伙還要敏銳。
呃…雖然那些老家伙本身就是廢物不管，但還是讓我充滿了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早知道，這可不是外界，而是里側。
對我們而言是天堂的里側，對你們這些只擅長表側空間的人來說，無疑是混亂的地獄。”
林暮雪雙手自虛空之中抽出兩把銀色手槍，對著黑袍人，“想知道啊？打贏我不就知道了。”
嘭！嘭！
伴隨著兩道槍響，兩顆金色的子彈沖向了黑袍人所在的空間裂縫。
“正合我意。”
當子彈進入空間裂縫后，黑袍人才做出反應，右手伸指一點，一個漆黑的圓形空間浮現，將兩枚子彈吞噬進入。
下一秒，黑色的圓孔就浮現在林暮雪的腦后，可出乎預料的是，金色的子彈在射入林暮雪腦袋后，卻沒有帶起絲毫的鮮血。
不，準確來說，是連傷口都沒有出現。
而黑袍人則伸手猛然一抓，銀色的魔力氣焰凝聚在手中，攤開掌心，是兩顆銀色的子彈。
“空間錯位…有意思。”黑袍人抓住子彈，神態悠然。
林暮雪嘴角上揚，露出淡淡的微笑。
“是嘛？我還沒告訴你…”
林暮雪的話還沒說完，黑袍人手中的金色子彈就突然炸開，直接讓黑袍人所在的空間一陣扭曲，不過數秒后就穩定了下來。
而林暮雪，則繼續說著沒有說完的話。
“更有意思的，是子彈。”
黑袍人的聲音帶著苦笑與無奈，“我還以為這小子彈是魔力凝聚而成，還特意在上方覆蓋了一層空間夾層，這樣就算魔力炸裂也沒事。
結果沒想到，竟然是以空間規則凝聚而成的子彈，真是沒想到。
不但沒有將爆炸的威力隔絕，反而往里面添加了火藥。
我現在對你，真越來越好奇了，這可不是精通空間規則就能做到的，而是要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世界的認可才能隨意調動空間的規則。
這一點，連我都沒法做到。”
林暮雪搖了搖頭，“不，你是永遠都沒法做到。”
黑袍人身為人類，而他的所作所為，無疑是背叛了這方世界。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獲得世界的認可呢？所以他這一生，都注定無法攀升到這方世界的空間頂端。
除非有一天，這方世界的神器和生靈在世界之戰中輸了。
星外邪神成功入侵并侵蝕了這方世界，黑袍人才有可能爬上空間世界的頂端。
“也對。不過，終有一天，我會爬上前所未有的高度，超越了這方世界。
我的目標，是那無盡的星辰大海，而不僅僅只是龜縮在一個小小的蔚藍色星球！
憑你的實力，是不可能獲得世界的認可的，你的身上一定有什么東西。
比如，那對手槍！”
面對著精神逐漸脫離正常范圍的黑袍人，林暮雪依然是那副冷淡的模樣，而就是這幅模樣，讓黑袍人顯得更為憤怒。
他所有的游刃有余，都是建立在對別人的壓制與壓迫上。
可在林暮雪的對戰中，卻沒有取得絲毫的優勢。
無論是他怎么說，對方始終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他就是個垃圾，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樣。
就是這種眼神，讓他既憤怒又痛恨，因為，這讓他想到了曾經。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殺了你，獲得答案。”
“我說了，想要知道，打贏我！”
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兩人開始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原地，進入了空間的更深處。
“愚蠢，到了里側的混亂空間，你只會受到更多的空間壓制。”
“等你贏了我再說吧。”
無論什么時候，她始終是這樣，云淡風輕，仿佛沒有什么敵人能讓她動怒一般。
而方塑呢？在林暮雪開始與黑袍人交手的時候，他就越過黑袍人，沖向了后方。
內行人，就交給內行去對付好了。
那黑袍人擅長空間力量，就交給同樣擅長空間力量的林暮雪對付。
西門慶的肉身力量全力爆發之后十分恐怖，那就交給同樣修行肉身的西釗對付。
而他方塑，論技巧與靈活，比不上林暮雪。
畢竟他的靈活只能靠身法，林暮雪卻是依靠空間。
即便是在這片混亂的空間，也依然靈活無比，不是方塑依靠身法可以比的。
如今林暮雪和黑袍人進入更深層次的空間就是一個例子。
她的極限在哪，只有她知道。
在里側，很多時候，很多事，她不是做不到。
而是不想做。
不是懶，而是因為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命運給予的所有饋贈，都早已暗中標好了價碼。
如今林暮雪跟著黑袍人進入里側的深度空間，就是已經做好了支付價碼的準備了。
論肉身素質和速度，方塑比不上西釗。
方塑這段時間的訓練，除了要和各種各樣的怪物戰斗之外，還有西釗，算是積累和類人生物的近身搏斗經驗。
而西釗的身體素質，實在太恐怖了，在不能斬斷西釗的點與線的情況下。
即便方塑可以預知西釗的下一步動作，應對起來也依然很吃力。
西釗走的路線就像是一力降十會，只要自己的速度足夠快，力量足夠強，敵人就來不及出招。
而在訓練的的時候，一旦方塑稍不小心，有所懈怠和失誤，就會步入西釗的戰斗節奏內。
接下來迎接方塑的，就是狂風暴雨般的連擊，你就算知道了，也來不及反應。
因為當你做出反應的時候，他的攻擊就已經落到你的身上了，你每一次的防守，都要落后他半拍。
但是，論致命性，西釗和林暮雪卻是比不上方塑。
任何的防御存在，在終末之瞳的面前就仿佛紙糊的一樣，只要他能夠看到點與線，只要他能夠攻擊到對方。
林暮雪確實靈活，攻擊充滿了技巧與后手，但方塑可以以不變應萬變，面對摸不清套路的攻擊，就直接“殺死”。
畢竟正常情況下，大家都階位都差不多，不存在看不到點與線的情況。
而與西釗的對戰，雖然西釗的肉身堪稱恐怖，但方塑的殺傷力更恐怖。
因為終末之瞳是規則性的具象化，無視防御的，而西釗的肉身強度還遠遠達不到和規則一個階位。
也就是說，西釗可以打中方塑無數下，但只要方塑沒死，西釗就不能被方塑傷到一下。
因為這一下，就是致命的傷口。
即便不致命，也足以將他重創。
更何況，格拉墨之劍也只有方塑才可以使用，而它，是戰勝星外生命體的重要武器。
所以綜上所述，目前所發生的一切，看似巧合，實則必然。
對付西門慶最好的人選就是西釗，對付黑袍人最好的人選就是林暮雪，對付星外生命體最好的人選就是方塑。
命運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卻無力反抗，也不想著反抗。
所謂命運，即是如此。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