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霓裳的咄咄逼人之勢,超出了杜心悅的意料。
在她印象中,傅霓裳對北冥家族的人雖然不至于低聲下氣,但向來都是禮遇有加,絕對不可能用這樣的態度跟自己說話。
可現在,傅霓裳語氣中對北冥家的不滿毫無半點掩飾,杜心悅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來的底氣。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而后笑著對傅霓裳說道:“傅掌門,你這是做什么?是打算要與我北冥家翻臉了么?”
這話可以說是赤果果的威脅,以北冥家族和六雅天宗的同盟關系迫使傅霓裳不再追究此事。
不想,傅霓裳一眼就看穿杜心悅的把戲,譏諷地說道:“六雅天宗與北冥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杜夫人來管了,
即便與北冥家解除同盟關系,也該由貴莊莊主出面,怎么也輪不到你這杜家人來管,還是說現在北冥家是由杜夫人您在管理?”
“傅霓裳!你這是什么態度!”杜心悅忍無可忍,“想要挑撥我跟夫君的關系么?”
傅霓裳臉色一沉:“我只想知道音兒到底怎么樣了,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你杜家和北冥山莊勢力再龐大,我傅霓裳也要把他掀個底朝天!”
見傅霓裳把話說的斬釘截鐵,杜心悅淡淡一笑:“傅掌門,何必動這么大肝火呢?你徒兒又不是我所殺,你該去找那丁煉啊?
放心,我北冥山莊已經去追查那姓丁的下落,一旦找到他的行蹤,定會通知與您…”
“不必了!”
杜心悅話音剛落,虹霓大殿外響起一陣戲謔的聲音。
傅霓裳和杜心悅同時一驚,齊齊向大門外望去,但見丁煉拖著他那代表身份的酒葫蘆,一臉玩世不恭的踏入大殿。
而在丁煉身后,瑤音緩緩的跟上,不多時,也進入了大殿。
“音兒?你回來了?”見愛徒無恙,傅霓裳心中懸到嗓子眼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瑤音走到傅霓裳跟前,微微欠身:“有勞師尊掛懷,弟子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傅霓裳激動不已,事實上方才她一直在關心杜心悅所言虛實,現在只要瑤音沒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你沒事?”
一見到瑤音,看她面色沒有半點中毒跡象,杜心悅震驚同時,不確定的詢問道。
瑤音沒有說話,倒是丁煉自顧自坐到一把椅子上,一條腿耷拉著靠在椅把手上,漫不經心地說道:“讓你這老妖婦失望了,本大爺師妹吉人自有天相,你施的毒對她沒有半點效果。”
“什么!?你敢對音兒下毒!?”傅霓裳聞言,面色寒霜的瞪著杜心悅。
先天圓滿散發的氣勢絕對不是杜心悅這種先天后期可以比擬,她不敢直視傅霓裳的眼神,慌忙解釋道:“我沒想過傷害你的徒兒,那毒我是用來對付丁煉的,誰想你徒兒居然替丁煉中了毒,我…我不是有意的…”
丁煉聞言喝口酒說道:“那感情按你這老妖婦意思,本大爺就合該被毒死是吧?
本大爺就想不明白,一到你那鳥莊,話都沒說兩句就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
更是幾百號人想要圍殺致我們死地,你那么牛逼咋不扶搖直上九萬里,去和太陽肩并肩呢?”
從丁煉所言的話語中,傅霓裳立馬明白他二人到了北冥山莊究竟經歷了什么樣的兇險,不覺有些后怕,后悔自己太過草率險些釀成大錯。
眼看自己的謊言被戳破,杜心悅索性也就撕下偽裝,對傅霓裳說道:“傅掌門,我也不想再解釋什么,既然事已發生,你要殺要剮就請隨便。”
傅霓裳眉頭一皺,之前她還真想過如果瑤音出事她定不會放過杜心悅,但現在瑤音沒事,這事就不能這么處理了。
即便不考慮與北冥山莊同盟,僅憑杜心悅是北冥辰生母這一點她也無法下手啊。
不過,她不敢動手,有人敢。
丁煉聞言起身說道:“既然杜老妖婦你已經做好了覺悟,那本大爺自然要成全你了,說個死法吧,本大爺喜歡用拳頭砸爛你這張臭臉!”
“師兄,不要為難杜夫人了…”瑤音忽然說道,“不管怎么說杜夫人都是大師兄生母,求你念在大師兄面子上,就不要再計較了。”
丁煉:“她在鳥莊當著那么多人面如此羞辱你,你還替這老妖婦說話?她差點害死你知不知道?”
瑤音微微一笑:“我不是已經沒事了么?算了吧師兄,不要再為難杜夫人了。”
丁煉嘆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本大爺還能怎么樣呢?”
與是他回頭對杜心悅道:“本大爺的師妹大人有大量,既然她免你一死,本大爺自然也就不為難你了,還不謝謝我師妹。”
杜心悅冷哼一聲:“想讓我給她致謝?你不如殺了我痛快…”
啪——
話未說完,丁煉一記巴掌狠狠甩在杜心悅左臉。
“臭小子,你敢打我!”
啪——
話未說完,右臉又是一記巴掌。
等她抬頭時,對上丁煉冒火的眼神。
“老妖婦,你給我聽好了,這筆賬本大爺會親自找你去算,不要以為就這樣完了,惹怒本大爺的人,不管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還有回去告訴你家那一位,讓他最好收斂些,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丁煉的話字字句句都如同索命閻王般,印在了杜心悅腦海中,讓她心有余悸。
待她回過神時,忙搖搖頭,對傅霓裳冷哼著說道:“好,看樣子六雅天宗和北冥山莊的同盟之誼,
也就到今日為止了,哼,我倒想看看,沒了我北冥山莊的庇護,你六雅天宗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撂下一句狠話,杜心悅咬牙切齒的離開了虹霓大殿,在石觀濤和史慶山護送下,回轉北冥山莊…
等人離開后,傅霓裳忍不住輕嘆一聲。
瑤音上前說道:“抱歉師尊,是弟子無能,給你添麻煩了。”
傅霓裳聞言,面露關愛之色,輕撫瑤音的臉頰:“音兒,只要你沒事為師做什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區區同盟又如何,沒了也就沒了。”
“是啊,傅掌門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沒了就沒了,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北冥鳥莊這種態度,
決裂也是早晚的事,現在反而輕松了,不用看人臉色多好。”
丁煉喝著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說著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