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瞥了她一眼:“酒館不對未成年人提供酒精飲品。”
“哼哼,無知無畏的凡人啊,本皇女可是幽夜凈土的主宰者,按照這個世界的歷法來算,我應該也有三千多歲了…不過,對我來說,日月流轉的虛像并沒有意義。”
菲謝爾輕輕撩了一下頭發,看得出來她本來是想耍個帥,然而卻忽略了自己的頭發還濕漉漉的,這一撩的效果自然有些尷尬。
何瑞瞥了她一眼:“你這是白天騙酒保失敗了打算晚上再來試一次?”
菲謝爾的臉頓時一紅:“什…無禮之徒!本皇女通曉塵世凡俗,豈會做出欺騙這等卑劣的事情!”
一旁的奧茲嘆了口氣:“這位先生,還是來一杯果汁吧。”
“奧茲!──咳咳,不必在意我之眷屬的妄言,若你所說的乃是這世俗的瑣碎桎梏,那我便勉為其難接受便是。至于果汁,還是留給…”
迪盧克完全沒管菲謝爾說了什么,面癱臉的遞出一杯樹莓果汁。
菲謝爾的話頓時卡住了,她把頭低了下去,面紅耳赤的接過果汁,坐下來小口小口的啜飲。
好家伙…沒想到迪盧克老爺平時一副面癱臉,撩起妹來居然一股子霸道總裁的味道…
因為迪盧克直接打斷了菲謝爾的話的緣故,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迪盧克自然不是個會主動引開話題化解尷尬的人,而凱亞滿臉的壞笑,顯然準備看戲看到底。溫迪則已經軟軟地趴在桌子上,呼吸平穩而緩慢,估計是睡著了。
至于何瑞…他怕自己多說兩句話菲謝爾就會發現自己的身份…
最后還是夜鴉奧茲干咳兩聲,打破了沉默的尷尬:“話說回來…酒館不允許向未成年人提供酒精飲料的話,那位少年不是已經喝了很多了么?”
他啊…何瑞瞥了溫迪一眼,心說這家伙才是真的有數千歲了吧…
“就當他是個特例吧。”何瑞回過頭去,小心翼翼的躲避著菲謝爾的目光移開面具,輕輕啜了一口蒲公英酒。
忽然,菲謝爾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難道被認出來了?何瑞吞了口唾沫,強裝鎮定的繼續喝酒。
好在菲謝爾似乎并沒有發現什么,又回過頭去,繼續喝果汁。
接下來有好一段時間幾人都沒有怎么說話,只有凱亞偶爾講講段子。還有奧茲,作為一只夜鴉還要為活躍氣氛表演歌唱實在是有點為難它…
外面的雨逐漸小了些,但是氣溫反而比之前更低了。之前各自在酒館的角落里喝悶酒的那幾個老主顧也都清醒了過來,付了酒錢離開了酒館──回去晚了的話,老婆又要念叨了。
迪盧克用火元素力烘干了菲謝爾和溫迪身上潤濕的衣服,又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找來兩張毯子,讓何瑞把溫迪送到一旁的凳子上給他裹上,另一張遞給菲謝爾。
對于迪盧克如此圈粉的帥氣行為,何瑞只想贊嘆一聲你他娘干得漂亮啊,本來透過衣服還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白皙肌膚和馬甲線,現在特么還看個寂寞…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溫迪作為一個男孩子居然有馬甲線,是不是有點太犯規了…相較而言為什么老子就是五短身材水桶腰…
不!公!平!
哦,對了,突然想起個事情。
何瑞扭頭看向菲謝爾,輕聲開口:“那個…菲謝爾小姐?”
“哦?”菲謝爾眨了眨眼睛,眼中露出幾分驚訝,不過旋即又變回了常態,“遮掩行跡的黑夜之子民啊,有何事向幽夜凈土的皇女進諫?”
…這是什么奇怪的對話風格…話說我是不是要不要配合她一下?
“…尊敬的斷罪皇女。”何瑞干咳兩聲,拿腔捏調的回答,“聽說,之前您在千風神殿那一帶裁斷竊寶的罪人,剛巧我有個朋友在那里跟隨冒險家一塊進攻當地的丘丘據點,請問你…請問皇女殿下有沒有看見他們?”
“那是自然,斷罪之眼能夠審視天地寰宇之諸惡,每當那些人類英勇的沖在最前面剿滅罪惡的時候,就算是本皇女也不免稱贊…”
嗯…所以說到底是看到沒看到呢?
“…雖然不知道汝之友人貌相其詳,但為彼之正義而前進于泥濘之中的扈從我確有其聞。我能感覺到,千風神殿盤踞的黑暗與邪惡已經徹底消逝,想來無礙。”
菲謝爾雖然平時說話有些奇怪,但是從來不會沒有根據的想當然。她既然這么說,就一定是看到了冒險家協會拿下千風神殿的場景。
這樣啊…
看來庫勒契特在離開之后并沒有費心去防守千風神殿,而是直接放棄了那里殘留的丘丘人和遺跡守衛。
早就說過了沒必要死守千風神殿嘛…
這家伙自己都沒守,還非要自己幫他,老子好歹也曾是深淵教團的二把刀,怎么有種被人呼來喝去的感覺…
不過,也許他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這么想想倒是很有可能,他交給自己一個沒有必要的任務,又說了殺伐由你這樣的話,實際上可能就是想試探一下何瑞,看看他會做出什么選擇。
這么看來,自己貌似是做了錯誤的那個選擇啊。
“等等,”菲謝爾忽然想到了什么,“黑暗的遮蔽之影啊,你…是如何知道本皇女之名諱的?”
黑暗的遮蔽之影…好奇怪的名字,是在喊我么?何瑞幾乎是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黑色的風衣下由于空缺的部分實在太多,顯得空蕩蕩的,像個幽靈。
看上去倒是挺符合影子這個設定。
“只是湊巧見到過而已,”何瑞干脆瞎編,反正他也知道菲謝爾的來歷,編個借口沒什么難的。“以前遇到過一支探險家小隊,他們向我提起過你。”
一旁的奧茲有些好奇:“提起過小姐?難道是…是‘班尼冒險團’的班尼特團長?”
何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個冒險團根本就只有一個人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