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化學廠實力很強嗎?”劉銘有些懷疑,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是否能扛得住樸仁勇與樸泰基兩人。
“只知道,這家企業是靠給今日集團下轄分公司,提供油漆涂料,發展起來的,不過若論規模,恐怕全南高麗,也找不出幾家企業抵得過今日汽車啊。”張相植分析道。
依現在這個情勢,今日系的三家,圍繞今日商船的股權大戰,怕是一觸即發了。
劉銘道:“老張,我最近要回國,去安排一下樸公子,今日集團的股市變動,還請你多關注吧,我慢則三日,快則兩天就趕回來。”
張相植雖然不看好樸家這對孤兒寡母,會贏到最后,但卻十分看好劉銘。
天剛蒙蒙亮,遼東半島的某處小海灣,一艘未注編號的漁船,已經靠岸了。
一身黝黑皮膚的老船家從漁船上跳到碼頭上,正將纜繩同碼頭固定住。
這時,不遠處的岸上,魯正業打開車門,緩步走了過去。
“嘿,那小子沒事吧?”
船家見到魯正業,趕忙笑呵呵地起身回話道:“沒事,沒事,一路挺順利滴!”
“辛苦了!喏!”魯正業順手遞給了船家一個牛皮紙信封,轉身上船了。
船艙里沒人,魯正業挑了挑眉毛,又走到魚艙那里,將艙蓋打開。
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啊。
“嚯!這味兒!”魯正業趕緊掩住口鼻,“有人嘛?還有喘氣的嗎?”
“…”無人回應。
正當魯正業轉過頭,打算去問船家時。
“有…,救命…”一個虛弱的聲音,從魚艙傳來。
魯正業俯身仔細查看,才發現在魚艙的角落里窩著一個人影。
費了不少力氣,好容易才將樸酉道拽了出來。
“嘔!”樸酉道二話不說,趴在碼頭上就開始狂吐綠水,顯然胃里已經吐無可吐了。
魯正業遞過去一瓶礦泉水,“樸酉道是吧?”
樸酉道上大學這兩年,為了應付學分,還真修的華語。可冷不丁一同華夏人對話,那是一句也想不起來了。
魯正業自語道:“看來應該就是了。”說完,打了個響指,“走吧!”
樸酉道此時已經吐得有些虛脫,他緊緊跟著魯正業,只圖離那該死的漁船遠一點就好。
兩人上了車,魯正業取出一套新工作服道:“你這身衣服必須要換一下了,太乍眼,來,這是劉銘給你預備的衣服。”
樸酉道隱約聽到了“劉銘”兩個字,眼里多了一絲神采,他三下五除二地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扔出車窗外,換上東方集團的工作服,果然魚腥味也減輕了很多,殊不知他的手機仍留在自己的外套中。
汽車啟動,徑直朝盛京方向開去。
而這時,劉銘乘坐的返回華夏的航班剛開始登機。
“好的,就是這小子,先送到宿舍去安頓起來。”掛掉電話,劉銘算是松了一口氣。
當天下午,劉銘悄然回到國內,并馬不停蹄地回到單位。
唐鈺驚訝地望著劉銘,“老大,你這么快就回來啦收購的事情成了?”
劉銘沒好氣的道,“別提了,管老板給安排的任務,絕對是史詩級的難度,哪有那么快就搞定的。王旭峰出差在外,家里的事情,你還得多盯著點啊。”
“沒問題。”
“我們的訂單跟廠里簽得還順利吧?”
唐鈺想了想,道:“跟分公司簽,倒是沒什么問題,只是…”
“只是?”
“對外付款現在是總廠在抓,S.L.K的付款早已進賬,可等我們再向配套商付款的時候,財務總是推脫,有的時候,一些提貨款拖了一個多月才付得出去。”
劉銘眉頭微皺,看來天竺項目的回款,也被管老板盯上,用于他的并購計劃了。
“呃,這個,暫時沒有好辦法,只能由你領頭,勤上總廠財務催一催了。”
“好吧。”唐鈺泄氣道。
“對了,我有點事,找莫祥,你去把他叫過來。”
五分鐘后,莫祥昂首挺胸的走進劉銘的辦公室。
今年開年后,劉銘被支出去搞收購,可手下這兩個部的業務量有增無減,而執行三部那更是水漲船高,一眾老少爺們們的工作熱情極度高漲。
“呦,劉總,您回來啦?”
“恩,老莫,找你商量個事兒。”
莫祥表情一正,“你就直接吩咐吧,只要是你下的命令,我保證下面分公司,都不用商量!”
“我要安排個人,進廠,別太乍眼,就安排在你那里,把他往車間派。”
莫祥眼睛一亮,“這感情好啊,我那幾個分公司小組活兒多,都吵吵著向我要人呢。”
“這樣,他是個外國人。”
“他是…外國人?”莫祥有點發蒙。
“對,逃難過來的一個男孩兒,你就當他是個合同工,可勁用就完了。”
“劉,劉總,他會說華語嗎?”
“好像會一點。”
“哦,還好,還好,我回去就給他安排上,您放心。另外還有一件事,我得向您請示。”
劉銘點了點頭。
莫祥繼續道:“執行一部的郭啟東,私底下跟我說,想過來我們部,這事咱們按什么章程辦?”
劉銘想了想道:“其他執行部的,你自己掂量著要,只要楊總批了,你就可以調過來用。可丑話說到頭里,告訴那些人,如果過來想摸魚,就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劉某人眼里向來都揉不得沙子。”
莫祥連聲道:“那是那是。”這位年輕副總的手段,絕對是心狠手辣級的,沒看那十四部的部長徐征,就是活生生的榜樣啊。
傍晚,樸酉道終于抵達職工宿舍,他好奇地打量這四周地環境。三五成群的員工剛從班車下來,抻著懶腰,準備去食堂吃飯,再聽段兒劉老爺子的評書。
樸酉道問道:“你好,劉銘,在這?”
魯正業猜出他想見劉銘,便點頭,指了指手表,道:“過一會兒,劉銘,就下班了!你先跟我去認你的住處吧。”
“老爺子好啊!”魯正業隔大老遠,便朝著收發室喊道。
“小魯啊!哎呦,你這是去海鮮市場了怎么著?腥臭腥臭的!”
魯正業笑道:“老爺子您這鼻子真是神了,我還真去了趟海邊,就為了撈這么一個外國貨!小銘讓我安排住他那個床鋪。”
劉三爺一聽魯正業提起劉銘就一挑壽眉,罵道:“那個臭小子,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都兩個禮拜沒帶我出去吃飯啦!”
“他不是忙嘛,剛才打電話特意囑咐我,讓我帶您老去吃寶發園,當年張大帥最愛吃的四絕菜。”
“是嗎,那感情好啊,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闖蕩大盛京時,倒是跟少帥碰上過一面兒…”得,一句“張大帥”,又把老爺子的話癮勾起來了。
魯正業推開宿舍門,領著樸酉道走進劉銘的宿舍。
“這,這,我就住這里?”樸酉道傻眼的望著眼前這個不到15平米的小屋,這還沒有他家的衛生間大吧?
魯正業指示道:“你睡這張床,那邊的,是你劉爺爺的床位。”
樸酉道心心念念的劉銘,直到夜深人靜,也沒有出現。
深夜里,他畏畏縮縮地看著這位,據說是劉銘爺爺的老頭在床上鼾聲如雷,不禁哀嘆道:“我還要在這里呆多久!?”
第二天清晨,劉銘站在自己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注視著莫祥從魯正業那里接到樸酉道,并直接將其領去車間,劉銘微微一笑。
“老大,看什么,笑得這么詭異?”唐鈺抱著一疊文件到辦公室找劉銘簽字。
“想知道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嗎?”
“吖?什么鬼?”唐鈺愣住了,不過她對劉銘的這個表情,絕對印象深刻,這代表某個人一定處于極度危險中卻不自知。
劉銘下午便再次趕赴機場,只是通過車間工作組的座機,跟樸酉道通了一次電話。
“劉銘大哥,我能不能回去?哪怕讓我躲到斧山的郊區鄉下也行啊,這里的人說些什么我也聽不懂,而且看起來都很不友善!”樸酉道急促的說了一大堆,語氣中盡顯哀求。
劉銘嚴肅道:“酉道啊,我上次就和你說啦,現在南高麗對你來說很危險,別說是躲到鄉下,就算躲到下水道里,也逃不過你三伯他們的眼線那!堅持一下,就過去了!”
樸酉道都快哭了,“不是啊,這,這里真的很難堅持啊,住的地方環境太差就不說了,現在我竟然被要求去車間勞動…喂,沒看見我在打電話那?你們干什么!?…嘟!嘟!嘟!”
劉銘笑呵呵的將手機掛掉,心情愉悅的登上了飛往南高麗的飛機。
韓都,今日集團的總部大樓,門口的小廣場上,上百位員工被組織起來,列隊迎接一位重要的大人物,感謝他給負面新聞纏身的今日集體帶來了希望。
身為會長的車岐美同樣站在門口等候。
過不多時,一輛加長林克豪車緩緩駛入小廣場,車停穩后,從后排座走下一個戴著墨鏡的高瘦男人,正是高麗化工廠的董事長樸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