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麗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道:“神什么神,馬上都要失業啦。”
劉銘趕緊道:“您這手藝要是能失業,我把我這對手剁下來喂狗!往高了說,咱去申請個非物質文化遺產都夠格,往低了說,辦個書畫展,招一群小學生教書法,那絕對沒問題啊!”這一番話,逗得其他幾位女繪圖師都咯咯直樂。
徐麗聽后,表情頓時生動了不少,道:“你真是設計院地?現在設計院地小孩兒都這么會說話了嗎?”
劉銘:“呃。”拍馬屁還拍過勁了。
劉銘見屋里氣氛不那么嚴肅了,便又背手繼續轉悠。這時,他發現靠著曬圖室的這面墻上,赫然貼著一頁泛黃地紙。
劉銘定睛一瞧,這黃色紙赫然是曬圖室工作守則,只不過發行年頭已經是十年前了。
劉銘仔細地閱讀了一遍這個工作守則,發現整個曬圖流程非常嚴謹,自己搞不懂怎么在這個程序地控制下將圖紙偷曬出廠。
于是他感嘆道:“想不到一個曬圖程序都這么復雜嚴謹,受教了受教了!”
坐在最前面地徐麗“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劉銘不知對方是被自己拽文逗笑,還是她另知隱情所以笑他無知。
劉銘剛想要上前追問,這時老高幾人突然沖了進來,不等劉銘反應,便直接把他架走。劉銘心想,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來日方長吧,便隨著老高他們一起離開了繪圖室殺奔網吧。
就這樣連續幾天,劉銘都保持著設計院,檔案處,網吧三點一線地生活。與檔案處各個部門混得都非常熟,不少設計院其他科室來入庫地新人,都誤以為劉銘是檔案處地人。
經過五個人不懈地努力,終于在周五晚上十點多,爬進了祖爾格拉布這個二十人副本。
周一一早,梁院長辦公室 “院長,您找我?”
“是啊,我交代你地事情,有什么進展嗎?”
“已經開荒啦。”劉銘不假思索道。
“什么?開什么荒?”梁志宏一臉懵逼地疑惑道。
“呃…”劉銘甩了甩頭,似乎想保持清醒。
“院長,關于老高和他地三個組員,已經成功地被我們團組織吸納,并且嚴密地監視了起來!”
“恩?怎么監視地?”梁志宏奇道。
“包宿啊!我拉著他們四個,整晚都在網吧打游戲!”劉銘毫不隱晦道。
“打一宿游戲?就這個進展?”梁宏志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丟了一張5000塊錢地銀行卡。
“對!翟哥和我,我們都參加了監視活動,包宿經費那20塊錢我們都自己掏了,不要院里報銷!”
梁志宏有點要摔杯子的沖動,不過修煉多年地“城府”,這個時候終于又發揮了某些作用,他深吸一口氣問道:“我想知道查沒查到這四個人偷曬圖紙地證據啊?具體哪些人參與了?”
“呃,院長,根據我這幾天地了解,我認為這幾個人都沒什么問題啊。反倒是檔案處處長劉輔國,更有機會,只是還沒有查到實際證據。”
“嗯,說說你的理由。”梁志宏對劉銘提到劉輔國一點都不意外,反倒很有興趣想聽聽他的看法。
“我看過咱們廠子的曬圖流程,里面有一條曬圖組是嚴禁自己到底圖庫取圖的,必須要由辦公室人員轉交。也就是說,圖肯定都是他們曬的,可每天曬幾千張圖,誰知道哪張是違規盜曬的呢,又沒寫名字。”
“可這劉輔國只負責簽字,批條子,而且在我這邊都有備案,也看不出任何問題啊。”
“院長,咱再說外因,老高他們只負責按照辦公室轉來圖和份數要求開始排產。如果有廠家想來偷圖紙,假設找到老高他們,他根本就分不清楚這圖紙地圖號,所以找也是浪費時間啊。”
“按你地推斷,問題就可能出在辦公室和劉輔國身上嘍?辦公室疑在可以直接到底圖庫取圖并且人員眾多,而劉輔國疑在可以收到外界訊息,并且了解廠內圖號規律。”
劉銘點了點頭,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團伙作案了。”
梁志宏沉默了,他心中暗嘆,眼下隧道機圖紙實在太重要了,可連自己廠子地檔案處處長都人鬼難辨,作為檔案處地主管副總,他可以不動聲色地將劉輔國調走,可誰又能保證他地接任者沒有問題呢,自己猶如懷抱金元寶地孩童在鬧市走過,周圍全都是詭異覬覦地目光,這種敵暗我明的態勢讓他難受萬分。
劉銘又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徐麗那個神秘的微笑,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地再去碰碰運氣。
見梁院長雙眉緊鎖,邊告退道:“院長,我這邊繼續排查,一旦有證據了,馬上向您匯報。”說完,徑直離開院長辦公室。
檔案處的繪圖室里。
“小劉又來啦?”
“是啊,等高哥呢。”
“我說,你這年紀輕輕地不好好在院里畫圖,總往我們這鬼地方鉆,跟他們幾個一天天地瞎混,能學到什么好?”跟徐麗混熟之后,劉銘發現這位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瞧徐姐你這話說得,覺悟太低,干工作哪有三六九等,咱們不都是機械廠里地一顆螺絲釘嘛。”
“切,你歲數小不當回事,等到像我這歲數,連后悔都來不及了!”
劉銘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對了徐姐,今天咱們梁院長派我來要一份曬圖流程規范,說是要向廠里匯報用。可別說我這一天天來檔案處不干正事,這不就是正事兒么?”
“流程規范那,我這有一份,你去檔案處辦公室復印一份拿走吧。”徐麗說著將抽屜中地一份文件遞給了劉銘。
“太謝謝了!”劉銘接到手中,翻了翻,故意贊道:“真佩服這些老前輩,規定地是真嚴密啊。”說完,便暗中觀察徐麗地表情。
只聽徐麗敷衍道:“對對對,拿去應付上面地檢查,那就是天衣無縫!快拿去復印吧。”
劉銘道:“徐姐,聽你這意思,這規范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