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群情激奮熱血上頭的時候,突然來這么個家伙質疑他們的說法,讓那些太學生非常的不舒服。
一下子目光都聚焦向了說話的那個人。
他們發現,說話的也是一個年輕人,穿著的還是國子監發放給那些讀書人的青衿,不過在場的那些太學生沒有一個認識這家伙的。
“你不是太學生吧?”首先便有人質疑說話的那個人的身份。
那人愣了一下,低頭看一看自己穿著的國子監太學生特有的青衿:“為什么你會看到我穿著這樣的衣服之后還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質疑者舉出了自己的證據:“現在正經的太學生誰穿著這難看的青衿出來啊?”
他問旁邊一個伙伴:“你穿嗎?”
旁邊那個伙伴搖頭道:“我不穿。”
又有一人從旁說道:“穿這青衿的太學生能正經嗎?”
然后幾人的目光又瞪向了先前那個開口說話的人。
那人仔細一看,可不是嘛,這茶館里參與議論的那些年輕人,就沒有一個穿著青衿的。
他在這里面,顯得確實挺另類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不得不認輸:“好吧,我承認…我不正經!”
他確實不是太學生,他是方浩。
他穿著這樣的衣服過來,是想以太學生的身份混跡于太學生之中,看能不能找到幾個得用的人才來幫他做事。
沒想到,太學生的制服反而暴露了他不是太學生的事實。
還是草率了一點。
不過他也沒有承認自己不是太學生,只是用一句“我不正經”掩飾了過去。
然后繼續剛才的話題:“國師府弄一個抗洪救災慈善拍賣會,這也是為了幫助今年受災的兩百多萬災民,這明明就是一件好事,為什么你們會表現得如此的憤怒呢?”
“好事?”一個太學生驚訝的看著他,“兄弟,你是怎么認為這是一件好事的?”
“難道不是好事嗎?”方浩道,“國師府自掏腰包拿出東西來拍賣,都城的那些富貴人家掏錢拍下,籌集到的錢用到受災老百姓身上,以富濟貧,讓那些受災老百姓能夠挺過寒冬,得到活下去的機會,難道不好嗎?”
他這話說完,那些太學生都震驚的看著他: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相信這所謂的慈善拍賣會真的是為了做慈善吧?”
“兄弟,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這分明就是妖人拿著受災老百姓做噱頭來斂財,不管拍賣到了多少錢,那些錢都會進入那個妖人的口袋,不會有一個銅板落到災民的手上。你究竟是有多天真才會認為他是真的為了受災的老百姓呢?”
“那些沒讀過書的愚民跟你也是一樣的想法,他們沒讀過書,看不明白這些道理,這個我能理解,可是兄弟你看上去也是一個讀書人,你是怎么相信這種鬼話的?”
“兄弟,給你一個忠告,以后千萬不要穿著這樣的衣服說這樣的話,你這樣會拉低我們太學生的風評的。”
他們的這些話讓方浩很郁悶,也很無奈:
“不是,現在這拍賣會都還沒開始,怎么你們就一個個的認定那些錢都要進入國師的口袋?你們有證據嗎?”
有人冷笑:“這明擺著的事,還需要證據嗎?”
“難道大家談論事情都不需要證據,憑著自己的感覺就可以判定一個人的忠奸善惡?”方浩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那人繼續冷笑:“歷任國師的所作所為就是證據,證明了他們不可能為太丘國的老百姓做事情,只會想著獲得利益。”
方浩提醒道:“現在這個搞慈善拍賣會的國師是新任的國師,你不能用別人做的事情來推斷他的行為。”
“可他也是國師,也是玄都派派過來吸我們血的妖人!”那人憤怒的說道,“他們的出身就決定了他們那些國師不會有一個好東西!”
這個說法方浩部分同意。
來太丘國也有一段時間了,他確實覺得玄都派每年拿走國庫四成的稅收很不厚道,給這個國家的老百姓增加了沉重的負擔。
那些老百姓想要獲得幸福,首先要做的就應該是推翻玄都派。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玄都派太強大了。
不要說這個世界的那些老百姓沒有那個能力推翻,就算是地球那種科技水平,也沒有辦法打敗玄都派。
雙方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種事情不是拋頭顱灑熱血就能夠做得了的。
能推翻玄都派的,只有玄都派自己。
他對玄都派這種吸血行為也沒有好感。
但是,現在他的身份就是玄都派派過來的國師。
說玄都派派過來的國師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個他就不能接受了。
他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好東西。
說道:“你這種出身論很不正確。判斷一個人是善是惡,根據的應該是他的行為,而不是他的出身。新任國師來這里之后,沒有做出任何的惡行,反倒是弄出一個抗洪救災的慈善拍賣會,從這樣的事跡來推斷,是沒有理由認為新任國師是一個壞人的。”
“他就是壞人!而且是比以前歷任國師更壞的壞人,”那個太學生堅持自己的看法,“拿著受災老百姓的借口給自己斂財,又當又立,無恥之尤!”
“可是你根本沒證據證明新任國師是拿著受災老百姓給自己斂財,”方浩道,“咱們都是讀書人,凡事都要講一個證據,可不能空口說白話。”
那人怒道:“那個拍賣會都沒有開始,我哪里給你拿證據去?”
方浩問道:“你也知道那個拍賣會還沒有開始,那你怎么能一口咬定那個拍賣會就是為了斂財的呢?”
那人道:“如果不是為了斂財,你問一問那個妖人,敢不敢將所有的賬目都公開,所有善款的使用都接受我們的監督?”
方浩笑了:“既然是為了抗洪救災,為了災民,公開賬目有什么不敢的?問題是,你們敢不敢去監督?”
那人冷笑:“你又不是那個妖人,你有什么資格替他承諾?”
方浩摸了摸鼻子:“如果你嘴里的那個妖人指的是新任國師,那么,我的回答是,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