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很棒!我特別喜歡。”
本來就喜愛搖滾的薛仲任給了陳航極高的評價。
“謝謝幾位評委老師。”
陳航感謝說道。
“說實話,你一開始說要唱搖滾的時候,我是覺得你不行的。但是,現在我要收回我的看法。”
邢梅莉也給陳航一個很高的評價。
陳航又一次以四票全得的高姿態晉級最后一輪,下一輪就是真正的蒙面歌王總決賽了。
陳航致謝現場的觀眾,然后就下臺了。
“航哥,干得漂亮。下一期就是總決賽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為蒙面歌王。”
周川在后臺等著陳航,情緒有些小興奮。
蒙面歌王可以一檔面向全國觀眾的綜藝節目,觀看的人數很多。只要陳航獲勝成為蒙面歌王,然后摘下頭套,知名度一定會大大增加。
身為經紀人,周川自然為陳航事業上取得成功感到高興。
“行了,別拍馬屁了,錄節目累了。走,去吃個飯回酒店睡覺。”
陳航摘下柴犬頭套放到一邊。
“我請客吧。”
許巍出現在門口,看著陳航說道。
陳航給他寫了這么好一首歌,他理應請吃飯的,前些天忙著備戰沒空,現在錄完節目了,就該補回來了。
陳航也沒跟他客氣,直接答應了下來。
他把他一定很愛你這首歌給許巍唱,的確是出于擺脫備胎之王的稱號,可是花了五十萬也是事實,這首歌讓許巍在歌壇站穩腳跟也是肯定的。
不管從哪方面說,陳航都受得起他這頓飯。
好吧,這些都不是關鍵。
其實是陳航窮了。有人送上門請吃飯,這種白嫖的好事,作為一個曾經的小破站用戶,怎么能拒絕呢?
四海書房,短篇小說部門里,金燁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感覺眼睛有些酸痛,于是從抽屜里拿出眼藥水,滴了幾滴,靠著椅子休息了十分鐘。
“就差郵箱沒看了。加把勁兒,看完郵件就能下班了。”
金燁其實已經很想摸魚等下班了,但想到今天堆積未完成的工作,明天還是得做,只能加油給自己打氣,咬牙繼續堅持堅持。
移動著鼠標,輕輕敲擊兩下左鍵,打開了個人郵箱,一封標題為“賣火柴的小女孩”的郵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發件人:陳航。
金燁感到有些驚訝!
他才剛跟陳航約稿沒多久,陳航居然就已經寫好發給他了,這不會是亂寫一通騙稿費的吧?
也不能怪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是陳航的速度太快了。
金燁想了想打開了這封郵件,濫竽充數的作品,在他這里是絕對不能過審核的。哪怕是拿到教育局征文第一的陳航也不行。
想過他這關,必須得高質量,必須得是好故事。
“天冷極了,下著雪,又快黑了。這是一年最后的一天——大年夜。在這又黑又冷的晚上,一個乖巧的小女孩赤著腳在街上行走。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穿著一雙拖鞋,但是又有什么用。那雙拖鞋很大,一向是她媽媽穿的。”
讀完第一段,金燁腦海里就已經生成了畫面了。
一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夜,一個小女孩穿著媽媽的大拖鞋在街上行走,過馬路的時候,被兩輛馬車嚇到,拖鞋丟了一只,另外一只被一個男孩撿走了。
“什么熊孩子,人家的拖鞋你都撿走。”
金燁不禁有些心疼小女孩,那么冷的天,光著腳丫在外面行走,這得多冷啊!他冬天的時候穿著皮鞋,走在外面都覺得冷。
金燁也有些不能理解。大年夜里,是一年最喜慶的日子,小女孩為什么一個人跑到街上呢?繼續往下看,他就懂了。
原來小女孩是出來賣柴的,已經點題了。
火柴沒有賣出去一根,她不敢回家,因為沒賺到錢,她的爸爸會打她。
可憐的小女孩就這樣走著,腳被路面凍得青一塊紅一塊。她又冷又餓,雪花落在了她的頭發上,很美麗,可她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
她看見街道邊的房屋燈火光明,還飄出一股烤鵝的香氣。
看到這里,金燁覺得小女孩實在太可憐了,太讓人心疼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穿越到故事里,把火柴全部買下了,然后叫小女孩回家。
然而,更慘的還在后面。
小女孩的小手幾乎凍僵了,她才敢抽出一根火柴,擦燃了,溫暖自己的小手。剛想暖和一下凍青的雙腳,火柴滅了。
她又擦燃了一根,亮光照在墻壁上,她感覺墻壁突然變得透明了。她可以看到屋里,看到餐桌上擺放的餐具,看到那只熱氣騰騰的燒鵝從盤子里跳下來,朝她走來。
明明描寫的很美,可是金燁卻感到很傷感。因為他知道,這是小女孩的幻覺。
當火柴熄滅后,幻覺消失,燒鵝不見了,眼前只剩一堵冰冷的墻。
小女孩又擦燃了一根火柴,她坐在了圣誕樹下,圣誕樹很美。當她伸手觸摸樹上的彩色圖片時,圣誕樹突然消失,因為火柴滅了。
接著擦燃火柴,她看到了去世的奶奶,奶奶是那么溫和、慈祥。
“奶奶。”小女孩叫了起來。“請把我帶走。我知道火柴一滅,您就會不見的。就跟那溫暖的火爐,香噴噴的燒鵝,美麗的圣誕樹一樣,都會不見。”
為了把奶奶留下,小女孩擦燃了一大把火柴,照的四周如同白晝。奶奶從未像現在這樣高大,奶奶把她抱了起來,她倆越飛越高,飛到了一個沒有饑餓,沒有寒冷,也沒有痛苦的地方。
看到這,金燁鼻頭微酸,猛吸了兩口氣,滾燙的眼淚從眼眶流出來,滴在了鍵盤上。
他知道,這可憐的小女孩已經去世了,在美好的幻想中去世。
第二天,人們發現小女孩坐在角落,兩腮通紅,手里拿著一把火柴梗,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人們說:“她想給自己暖和一下。”
誰也不知道她曾經看到過多么美麗的東西,她曾經多么幸福,跟著她奶奶一起走向新年的幸福中去。
看到結尾部分,金燁瞪大了眼睛。
幸福?小女孩很幸福?大年夜里,本該是一家人團聚的幸福時刻,一個小女孩在街頭凍死,這個叫幸福?明明慘到極點了。
冷靜下來后,金燁發現,陳航可能是想通過對比的方法,諷刺黑暗的社會。
明亮與黑暗的反差、溫暖與殘酷的對比,將人引入一種令人心碎的凄慘境地。
用抽紙抹了把眼淚,金燁感嘆道:“陳航真是個人才,居然能寫出這么有深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