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要怎么吃
作曲部，一個中年男人泡了杯枸杞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準備開始辦公。
“老李，你的歌被那個叫陳航的新人退回來了。他寧愿用自己的歌參加新人賽，都不愿意用你的歌。”
旁邊一同事給老李說道。
老李一聽，感覺水杯里的枸杞茶不香了，水杯重重砸在桌子上，濺出來不少水漬。
“有這種事？真是豈有此理。一個新人，居然敢退我的歌。”
老李很生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寫過一些優秀單曲的，平常大多數時候只幫二線歌手寫歌，最次也得是已經出道有些名氣的歌手。
這回，他給公司的新人寫歌，完全是鄭紅和公司高層的意思，他本人是不大情愿的。
因為他覺得，一個新人，根本無法將他的歌曲唱出應有的風韻，那是對藝術的一種糟蹋。
現在倒好，他耐著性子給新人寫了歌，那個新人居然把歌退回來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不是對他的侮辱嗎？
他不要面子的嗎？
要是傳開了，大家都說他寫的歌新人都不愿意唱了，他這張老臉往什么地方擱？
“這可是真事，昨晚比賽的時候臨陣換歌，把你的歌換了下來。對了，聽說那個新人昨晚唱的歌，是他自己用十分鐘寫出來的，途中還上了個廁所。”
作曲部同事添油加醋，亂說一通。
流言就是這樣，越傳越離譜。
從陳航十分鐘寫歌，到現在的寫歌途中還上了個廁所，明天估計就傳成就是坐在馬桶上邊拉屎邊寫出來的。
陳航表示冤枉啊！他寫那首歌的時候是真的沒上廁所。
老李大怒，不帶這么侮辱人的。
十分鐘寫一首歌，途中還上了個廁所，也就是說寫歌的時間只有僅僅幾分鐘。
幾分鐘寫出來的歌，能比他那首花了一個多星期寫出來的作品？
更離譜的是，寫歌的居然還是一個外行的新人。
一個新人寫的歌，也配跟自己相提并論？
老李越想越氣，今天要是不討個說法，他的老臉都沒處放了。
老李黑著臉，摔門離開作曲部，前往鄭紅的辦公室，他要當面問清楚。
他要問問鄭紅究竟是腦子進水了，還是專門針對他讓他難堪。
一個新人寫的歌和他這個專業人士寫的歌，到底誰好誰壞，鄭紅心里沒數？
可氣的是，鄭紅居然同意這個新人換歌。
鄭紅把陳航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對陳航一頓表揚。
“陳航，干的漂亮，沒給我丟人。你可以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保住第三。以新人賽第三名的成績出道，以后走得穩一些，你很有前途。”
鄭紅沒有吝嗇對陳航的夸獎。
從某種意義上說，陳航是她的福將，是她的救星。
她是讓楊助理運營，用資源推了陳航一把。但她很清楚，她的運營最多只能讓陳航進入前十。
如今陳航位居第三，只能說是陳航的歌足夠優秀。
鄭紅一開始覺得那是一首不錯的歌，可還是低估了那首歌的價值。
“這還得謝謝紅姐栽培。”
陳航可沒有因為出了一點兒小成績就開始飄。
這話，鄭紅聽著相當受用。
誰不喜歡聽好話呢？
尤其是陳航這種帥哥的好話，沒有一個女人會抗拒。
啪的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老李怒氣沖沖走了進來。
“鄭經理，我承認一開始你叫我給新人寫歌，我是不太愿意，因此還惹得你有些不開心。可是，就算這樣你也不用整我吧？臨陣換歌，換的還是一個新人在廁所里花十分鐘不到寫出來的歌，你這是在羞辱我呢？”
老李很生氣。
作為一個自負的人音樂人，他寫的每一首歌都花費了心思心血，鄭紅就是這么踐踏他的心血嗎？
老李殺到，鄭紅并不意外。
她同意陳航換歌，的確有些打老李臉的嫌疑，不過她是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只是昨天時間太趕，沒時間跟作曲部打招呼罷了。
“老李，換歌的時候很急，馬上就要開始比賽了，我沒來得及跟你解釋。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為了讓你掉面子才換歌的。”
鄭紅很真誠地解釋。
她是對作曲部的敷衍不爽，但也沒必要用這種低級的手段反擊。
不管鄭紅怎么解釋，老李就是不聽：“呵呵！不是針對我？依我看你就是針對我，甚至針對我們整個作曲部。就因為我們給你手下新人的歌比較一般，你就懷恨在心，借機報復。”
聽到這，鄭紅臉色一沉，有些不悅：“你想多了。我同意陳航換掉你的歌，僅僅是因為陳航的歌比你的歌好，僅此而已。”
“笑話。一個新人的作品能比得上我？他要是真這么厲害，我當場把這杯子吃下去。”
老李呵呵一笑，好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
“紅姐，咖啡來了。”
周川手提兩大袋咖啡，推門進來，見老李也在，頗感意外。
“咦！李老師，你不是在作曲部嗎？什么風把你刮到紅姐這邊來了。要不要來杯咖啡？航哥的新歌位居榜單第三，紅姐和航哥請公司所有人喝咖啡。”
“！！！”老李瞳孔逐漸放大。“什么？榜單第三？”
“是啊！咖啡都買了，還能有假不成？”
周川把咖啡放下，用手機打開熊貓音樂。
“不對，我說錯了。現在航哥第二了。”
“…”老李老臉紅得就像猴子的屁股，站在那非常尷尬。
這下子可就很尷尬了，他以為鄭紅故意讓他難堪，一氣之下來這里發脾氣。
現在一看，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鄭紅換歌，真的只是因為那首歌比他的好。
他對自己寫的歌還是很有數的，根本不可能進入前三，前十都夠嗆。
“呃…這個…那個…呃，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咖啡你們喝，你們慢慢喝，就當我從來沒來過這里。”
老李摸了摸大頭鼻，感到十分尷尬，立馬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