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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給你講個故事

  聽李月夜這么一說,陳天輝臉上有些不懂,看向她笑著說:

  “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你能不能不要在這么折磨自己?”

  旁邊的極限攀巖專家一聽這話,臉上恍然,頓時腦補出諸多狗血劇情。

  她看著面前站著喘氣的人,想法很簡單。

  都是因為自己,他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

  其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李月夜感覺對他有些莫名的負罪感。

  尤其是看著對方一次次死去。

  她的工作本來不是這樣的,原本讓那些承受超過自身能力的人去輪回,避免世界崩潰,本應該是一件出于正義的事。

  但現在,她自己也搞不清,陳天輝這樣的情況,到底是正義還是非正義。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正常人,逐漸走向精神崩潰,這也是她不愿看到的。

  “等等,我折磨我自己?”陳天輝站直身,撓了撓頭。

  他有些搞不懂,面前這個漂亮女人的腦回路了。

  為什么自己攀巖,玩極限運動就是在折磨自己。

  雖然換個正常人角度來看,也許這是折磨。

  但對于現在特殊情況的自己,這完全是享受啊。

  怎么也死不掉的話,完全可以做許多普通人內心渴望的,但卻又不敢做的事,這多好?

  想到這里,陳天輝就覺得她肯定是誤會了什么,解釋道: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我玩極限運動,并不是為了來虐自己,而是挑戰自我,做常人所不敢做的。”

  李月夜聽到他這話,心中也更加復雜。

  在她看來,這解釋很明顯是在安慰自己。

  不讓自己多想。

  但正常人,怎么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

  無保護徒手攀巖。

  在李月夜眼中,這很明顯是壓力過大,超過自身承受心理承受范圍,不得不通過極度刺激的事來舒緩壓力。

  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面前這人可能就會瘋掉。

  這樣想著,她剛想說什么,但陳天輝似乎看出要說什么,就先開口了:

  “好了,你趕緊回去吧,多陪陪你父母,明天早飯照舊啊。”

  說著,他跟極限攀巖專家,開始朝離開崖壁的路下去。

  李月夜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但從語言的層面,勸對方“改邪歸正”是不可能了。

  采取強硬手段,把對方關在家中,也是她不愿做的。

  離開巖壁后,陳天輝開車前往下一個極限運動的地點。

  而李月夜也騎上電驢,一直跟在后面看著他們的極限運動練習。

  因為發覺到對方一直跟著,陳天輝只能提早結束了練習,回到家中。

  他想了一天,覺得可能是在挑戰徒手攀巖這段時間,讓循環時間不太規律,也許是這點讓她有點在意。

  所以,剛到下午,陳天輝就早早回家。

  李月夜見他沒繼續去練習極限運動,這才開電驢離開。

  但她也沒回家,而是來到酒吧散心。

  見對方又來這里,正在吧臺后面的郝槐。

  還以為她是沒見到人,這才又跑到自己這,便問起這事:

  “你沒見到他?”

  “沒,見到了。”李月夜轉移話題,“給我來杯酒。”

  郝槐一聽,邊給對方倒酒,邊說:

  “你不是不喝酒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不喝。”

  說著,她端起酒,仰起頭一杯進口。

  “還要嗎?”

  “繼續。”

  倒著酒,郝槐想了想,順便問話:

  “我有個問題不明白,想問問你。”

  “什么?”

  “我們這樣的對話,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對吧。”

  李月夜點了點頭,再次仰頭喝了一杯,白皙的皮膚上有些微微發紅。

  “那么,我有沒有問過你們這樣一個問題。”

  “為什么,在這個循環中,只有你們兩個有記憶,而其他人包括我在內都沒有這樣的記憶,除了既視感。”

  聽到這個問題,端起酒杯正要痛飲的她,緩緩放杯在吧臺上。

  確實,這樣的問題,她真沒想過。

  雖然循環剛開始,還有些好奇。

  但時間一久,似乎就忽略了這件事。

  現在一提起來。

  的確,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是對方擁有能力的話,自己也不可能有循環的記憶才對。

  可為什么,偏偏是自己和他有每次循環中的記憶。

  見吧臺后面的人陷入沉思,郝槐難得猶豫了一下,才繼續接著說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來自我朋友的故事。”

  李月夜被他的話,吸引了注意力,手指頭在酒杯上緩緩摩擦。

  “故事的主人公跟你一樣,也是個死神,而且還是死神中的精英。”

  “我跟他的關系,就跟現在和你的關系一樣。”

  “他做的很好,但同樣也更無情的多。”

  “多數時候,我會說他不像是個人,更像一個真正的死神。”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人,有天卻笑著告訴我說,他找到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郝槐似乎想起什么,也跟著笑起來。

  李月夜也被故事吸引:“然后呢?”

  “然后,剛開始一切都很美好,他也變得笑起來更多,越來越像個人。”

  “不過,這并不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有一天,他面無表情找到我,說她也變化了。”

  郝槐解釋道:“你應該知道,變化對于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

  李月夜點了點頭:“那意味著,他要親手送走她。”

  “嗯,沒錯,然后我問他這么想的,他告訴我說,要考慮一下。”

  “說實話,我原以為他會變成以前那個他。”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但我錯了。”

  “他選擇了另一條路。”

  “到最后都在保護那個人。”

  “那最終的結果呢?”

  “結果,他死了,被將近上千個死神圍攻,也換走近一半死神的意識。”

  郝槐看向面前的女人,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下。

  “你也知道,因為意識形態不同,我們所認知的死,跟普通人的不一樣。”

  “所以,死神們沒法殺死他,更不敢將他送入意識界,否則憑借一個精英死神的意識,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郝槐的的目光,也在話語間漸漸冰冷下來:“他們只能清除掉他的記憶,等我在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死神時期的所有記憶…”

  說著,他愣了一下,隨后伸手從吧臺的紙巾盒上,扯了一張紙巾遞過去。

  李月夜呆愣看著自己面前遞來的紙巾,才感覺到自己臉上居然流出兩道淚痕。

  她接過紙巾一擦,慌張離開吧臺的椅子。

  “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這是怎么了。”

  眼淚莫名忍不住,李月夜擦拭完又流出,臉上強笑著。

  “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故事,是個很好的故事。”

  看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郝槐端起酒杯,又放下,嘆了口氣:

  “你這家伙,還真是把她保護的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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