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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準備

  遮蔽效果沒起作用嗎。

  一般來說不是有著特殊天賦,就是慌不擇路。

  很顯然明前的女孩是第二種,如此之近,陳奇能清楚聽到對方慌亂的心跳聲,他停下身,扶住向后跌去的女孩,問道:“需要幫助嗎。”

  宮野志保搖了搖頭,想了想又問道:“你是水杉學校的人嗎。”

  這個點會來學校的人不多,宮野志保帶著也許能碰上的心情,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陳奇。

  “不是。”

  理所當然的回答,粉碎了宮野志保的希望,她站穩后退了兩步,便要繞過陳奇繼續逃跑,身后巷道內急促的腳步聲,像是追命索魂的獵犬,宮野志保并不怕自己被抓回去,她害怕的只是找不到戈薇。

  只是小孩子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方才跨出一步,便軟弱無力的摔倒在地,像是墜落泥潭的小貓,渾身都是臟污的痕跡。

  陳奇自然也聽到了后方的腳步聲,很快一對花店夫婦便出現在了陳奇的面前,只聽二人道:“這位先生,感謝您找到了我們的侄女,小孩子不懂事亂跑,給您添麻煩了。”

  陳奇平靜的道:“不麻煩,既然是你們兩個的侄女,那就把孩子帶走吧,像是這樣亂跑亂撞,要是傷著別人了怎么辦。”

  聽到陳奇的話,宮野志保的身體一顫,本就略顯黯淡的眼眸,頓時陷入了沉寂的死灰。

  巫凈由貴冷眼旁觀,攏于大袖的手掌,兩道靈符悄然在握。

  夫婦的手分別搭在宮野志保的肩膀兩側,抓住了這個小獵物,隨后彼此對視一眼,陪笑道:“您說得對,我們回去一定會好好管教孩子,她父母生前就沒管過她,后來因為工作也死的早,以至于平時性格比較偏激暴躁,您多諒解。”

  陳奇微微挑眉,很顯然這句話無論是語氣還是內容都很不中聽。

  “才不是!”宮野志保搖頭低喊,咬牙道:“我的父母…”

  啪,清脆的一個巴掌,話沒有說完的宮野志保,額前的發絲無力的偏折垂落,臉蛋通紅,嘴角滲下血絲,只見面前轉身對著自己的女人,眼神恐怖異常,像是要吃人一樣:“還敢頂嘴,回去再教訓你!”

  她一把揪住宮野志保的領子,像是捏著只小雞抓了起來,向著來時的巷道走去。

  “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小問題。”

  不緊不慢的叫住了二人,陳奇脫下方才被宮野志保一頭撞在懷里的外袍,和煦的笑著。

  背對陳奇的夫婦再度對視了一眼,眼神隱露猩紅,嘴巴微突,平靜的道:“您還有什么事情嗎?”

  “嗯,我只是想要問一下,你們是怎么看到我的?”陳奇抖了下外袍,轉頭看向巫凈由貴,笑道:“神的使者不可為凡人直視,為了體現威嚴感,在日本的魔術界特別創造了名為神御見的術式,只有處于困難慌亂的人,會小概率撞破這種術式,也方便施以救援,加深神的威嚴。”

  “你們的心率很平穩,但是神御見之術卻并未生效,所以我想采訪一下你們,這樣我也好改良一下巫凈家族的魔術禮裝。”陳奇走到二人身后,雙手握住這對夫婦的肩膀,如同他們對待宮野志保的方式一樣,箍住了肩胛岡。

  “這樣啊…”

  “那就沒辦法了呢。”

  一人一句低語,猩紅的鋒芒夾雜在擴散的黑氣中,迅疾刺耳的手爪,分別自兩側掏向陳奇的心臟和大腦,兩張邪惡的鳥臉,頂替了原先人類的面貌,羽毛般的黑鱗綴在脖頸兩側。

  “死吧!”

  共同的暴吼,惑人的嘶啞聲音,帶著擾亂神智的頻率,侵蝕陳奇的思維,手段相當老練毒辣,處于聲音攻擊范圍的宮野志保軟倒在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兇案在自己眼前發生。

  然而兩人的爪子還沒接觸到陳奇,兩道潔白的靈符便已附上了他們的背部,衍生出的鎖鏈術式,瞬間捆死了他們的四肢,綁成了兩個鳥首人型粽子,叫嚷個不停,催發魔力之音回蕩。

  “嘎嘎嘎的,吵死了。”

  陳奇不耐皺眉,一巴掌掄了過去止住嘶啞的噪音,

  兩具頭顱旋轉了至少七百二十度的死徒,睜大眼睛倒在了地上,猩紅的目光倒映出宮野志保那張呆愣的面龐。

  “沒想到,死徒會出現在這里。”身后巫凈由貴靠了過來,微蹲下身,檢查兩個死徒的狀態,點頭道:“還活著,不過估計問不出什么來。”

  “不奇怪,這兩個家伙的血統比起貝爾摩德低了不止一個檔次,水平連特種兵都不如,一把突擊步槍就能收拾掉的部下,自然不會知道什么重要的秘密。”沒有去看瑟瑟發抖的宮野志保,陳奇道:“走吧,奧菲婭的魔力反應還得往前面一點。”

  巫凈由貴微微一笑,掏出一枚吉符放進宮野志保懷中,拍了拍她的頭,手指綻放出兩道靈光,分別刺入了死徒的太陽,起身跟上陳奇,只留下宮野志保一個人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看著兩只死徒變成黑灰,消失在她的面前。

  “那個…”

  宮野志保想要叫住二人,卻發現陳奇與巫凈由貴已經消失無蹤,她摸了摸懷中那枚洋溢著暖意的吉符,似乎明白了什么,先是平復了自己的呼吸,隨后轉身離去。

  直覺告訴她,戈薇應該很安全,而她若是繼續在外面久待,反而會陷入到危險之中。

  巷道的里側,陳奇蹲了下來,摸向被撞出凹痕的磚石,他手里抓著一枚得自靈脈蘊養的礦石,眼中月白一閃而逝,面色古怪的道:“自行車?”

  “什么自行車?”巫凈由貴疑惑道:“不是死徒襲擊了奧菲婭嗎。”

  “這塊磚是被自行車撞凹的,還有你這么叫奧菲婭,小心被她抓。”陳奇手掌按在地面,微微冥思,緊接著向后退了八步,來到一處被泥土填過的彈坑面前:“子彈,這個軌跡的話,射擊位置應該是在另一側的巷口,一出鬧劇嗎。”

  奧菲婭是跟著宮野明美的,也就是說這批人是沖著宮野明美而來,陳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道:“回去吧,之后將fbi行動人員的名單交給我,還有舉辦拍賣會那個酒店老板的資料,我終于知道黑衣組織是怎么從我眼皮底下消失的了。”

  巫凈由貴應了下來,似是有點好奇的問道:“方才那個小女孩呢,需要一并查詢嗎。”

  “這件事由你來處理,能看穿神御見之術,就說明她和你有緣,你不也因此給了她一張吉符嗎。”陳奇玩笑道:“如果是一個男孩子,巫凈家族就可以辭舊迎新了。”

  “是啊,可惜剛剛那個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我會把她收拾干凈帶回來的,陳奇大人。”微微一禮,巫凈由貴率先離去,平靜優美卻又不乏陰陽怪氣的語調,讓陳奇明智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并不擅長對待女人,尤其是對自己好的那種。

  戈薇回到家中,只見屋子內空蕩蕩的,冷風自內屋的窗戶倒灌進來,其內寒意仿佛能凝結人的血液。

  “志保,你在嗎?”

  擔心的呼喊了一聲,換上室內鞋的戈薇直奔內屋,卻見一股繩子沿著窗戶下方蕩來蕩去,陰暗的后巷刺激的戈薇汗毛聳立,地面上的陰影逐漸擴散,籠罩住了她的身軀。

  一種強烈的死亡驚疑感覺,涌上戈薇的大腦皮層,她眼神收縮,猛地抓住繩子向下一躍,只聽腦后風聲陣陣,一個神秘的銀發黑衣人,抓著一根棒球棍,漠然無情的凝視著自己。

  那種眼神與其說是看人,倒不如說是在看著一只螞蟻。

  “哇啊!”手掌被繩索磨破,戈薇從半空一屁股摔倒了地上,轉身毫不猶豫的拔腿就跑,向著街道外的電話亭奔去。

  “老大,那個小女孩走丟了。”雄壯厚實的身影,出現在銀發黑衣人的身后,窗外投過一束微光,照亮了二人的面龐,赫然便是自半個月前交手后,便神秘消失的琴酒和伏特加。

  琴酒沒有搭理伏特加,像是貓一樣的豎瞳,散發著凝滯的死亡氣息,黑色的大衣拖曳在腳踝處,呈現出羽毛的紋理,低聲道:“丟了就去找,這些日子那個叫做陳奇的魔術師太過囂張了,你去聯絡匹斯可。”

  “那老大你…?”

  “fbi的手很長,不過也提醒了我一件事。”琴酒笑道:“我要去給那個囂張的魔術師,送上一件禮物,否則我們遲早都會被他找到,伏特加,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弄好了嗎。”

  “都在車后,一共三十斤。”伏特加嘿嘿笑道:“我需要我開車策應嗎。”

  “不用。”琴酒背對著伏特加,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色的小盒子,他輸入魔力打開機關,里面平鋪排列著一行紅白相間的膠囊,以及兩顆通體金黃,內里液體蕩漾的子彈。

  因為缺乏能夠主導實驗的科學家,研究進度一直難以推進,但若是抓一個曾經用過試驗品回來,想來進度能推進不少,畢竟上次朗姆可是從時鐘塔地下那個大坑里,得到了很不錯的素材呢。

  回到酒店,陳奇還沒來得及坐下喝上一口水,就收到了借巴澤特之手轉交的請柬。

  枡山憲三。

  掃了一眼舉辦人名字,陳奇莫名覺得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哪里見過,再一看內容,無語道:“拍賣會?”

  “嗯,請柬寄到了我的手里,繞過了戈爾德,專門邀請你參加。”巴澤特一本正經的表情,讓陳奇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說冷笑話。

  “繞過戈爾德?小孩子的把戲。”陳奇眉目微斂,靠在椅子上笑道:“明面上種下懷疑種子,這種離間的小技巧都用的出來,未免有點黔驢技窮的意思,不過也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應該還有一重激將的意思在里面,,看來這場拍賣會果然有問題啊。”

  “你的意思是?”巴澤特微微一愣,似乎明白她不應該將請柬送到陳奇手里,如果是第一手出現在戈爾德那里,可能會產生另外的路線。

  “如此盛情邀請,我當然沒有不去的道理。”陳奇合起請柬,平靜的道:“明天的請柬,在今天恰好遞到我手里,說明人家很重視我。”

  陳奇的語意非常古怪,充滿了嘲諷的感覺,不過并不焦急,反而充斥著一種放松的感覺,像是一座在陰霾天空下屹立的蒼山,只待風雨來臨。

  巴澤特不禁莞爾,問道:“有什么是我能幫上的嗎。”

  “我想想,如果我去的話奧菲婭身邊就空出來了,我放養了貝爾摩德,不過那個死徒狡詐成性,并不是單純的一紙強制證文可以約束的存在,除此之外,巫凈由貴身邊肯定有叛徒,最壞的打算,這座酒店的承重柱說不定已經被安上了炸藥。”

  閉著眼睛如數家珍的闡述出各種陰謀,陳奇平靜道:“戈爾德的工房不要指望,今夜你帶著奧菲婭和宮野明美匯合巫凈由貴,撤到熱海去守住靈脈核心靜待后天日出,這個交給你了。”

  解下腰間的騎士腰帶,陳奇笑道:“盧恩符文的話,你應該沒有問題吧。”

  巴澤特抿了抿唇,神情認真道:“只要我還活著,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她們。”

  “別,你這搞得和我開后宮一樣。”陳奇擺了擺手,笑著道:“其實我更想讓你們連夜飛機返回倫敦,不過剛起飛的時候,很容易被地對空單兵導彈全軍覆沒,在保護好你自己的基礎上去行動即可,剩下的交給我。”

  “可是沒了這條腰帶…”巴澤特神情猶豫,她大概知道這條腰帶有著怎樣的戰斗力,失去了腰帶的保護,陳奇作為魔術師即便再強,在巴澤特看來也是有限的,魔術禮裝很大程度上就是魔術師的護身符,哪有將護身符讓給別人,自己去冒險的道理。

  見巴澤特不放心,陳奇微垂的眼瞼中神光一閃,室內銀光晃動,恍如光海的劍風,拂動巴澤特的發絲,她微微點頭,笑道:“那,加油!”

  “嗯,加油!”

  回蕩的劍風之中,陳奇伸出拳頭與巴澤特碰了一下,交接了守護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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