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洋子淡金色的發絲在魔力的作用下飄起,顯然尤里烏斯這句話觸動了她的傷口,她的弟弟被法政科確認了死亡,即便法政科再怎么有問題,唯獨這點洋子并未懷疑。
尤里烏斯此時的話就好像在說她的弟弟是這件事情的起源,至少是與之有關的重要因素,而并非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事件之中。
“…”
尤里烏斯沉默不言,他不擅長與女人斗嘴,也知道沖動的女人沒有道理可講。
但他決定的事情也絕不會因為外物而動搖,是什么就是什么,圣鞭給予的啟示從未出過差錯,換言之那個宅邸,乃至于迪肯·費爾南德斯,都在這件事情上有著極大的嫌疑。
“我明白了。”
洋子見尤里烏斯沉默不言,玉手攥成了拳頭,以指甲掐入掌心保持了基本的理智,但眼中的憤怒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下去:“那就按你的想法來吧,我會證明的。”
戈爾德一臉懵逼,還沒來得及打個圓場,就見尤里烏斯徑自離去,隨后洋子也甩都不甩他一眼的離去了,渾身散發著驚人的寒意。
芬妮暗自搖頭,心道戈爾德還是沒能狠下心,穆吉克家族的若是真的想要找一個接觸過的人,雖然要花一些時間,但絕沒有找不到的理由,今天不該就這么散場的。
“我又沒得罪你們兩個。”
戈爾德郁悶的坐了下來,端起茶杯一口悶干,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老是受氣的那一方,連陳奇這個半吊子魔術師都比他受歡迎。
罷了罷了,喝完茶去法政科上班,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的情報吧。
這樣找陳奇總能快上一些,不行的話,就到時候再說。
戈爾德并不知曉,此時法政科正麻煩纏身,以至于達維親自趕往現場解決。
而陳奇,也在那里。
已經沒有食物了啊。
不耐的將手里的尸體拍在墻上,亨利鼓動著盤虬的肌肉群,怒吼在街道兩側回蕩不休。
越吃越餓,連咀嚼的開合都成為了一種機械的運動,著實是無趣至極。
意識愈發獸性混沌的亨利,本能的期待著除去進食之外的第二種本能蘇醒。
戰斗,戰斗,我要戰斗!
心中高聲呼喊,想要發泄這一身的燥熱和饑渴,他不屑的抬頭看了眼在上空盤旋的直升機,腿部的肌群像是履帶開始回轉運動。
奔跑,跨越,踏墻起飛!
連環的傳動力道加持,亨利化身肉彈戰車,在直升機駕駛員見了鬼的表情中自樓房一躍而起,將雙臂收縮壓實作為彈性炮架,咧出一個嗜血的笑容,
拳骨與鋼鐵的交擊轟鳴炸響,在半空中泛起了一圈圈無形的漣漪,一拳正中油箱的他暴虐的用手抓著直升機朝下一甩。
頓時爆炎炸裂,肆意席卷開來,被直升機零件打穿攪碎的巖石,化作暗器飛濺擊穿空氣,煙塵之中,肌膚焦黑的怪物露著兩排鯊魚般的牙齒,本能的撕咬著鋼鐵,刮出成片的火花。
殘忍指數爆表的場景,讓不遠處的陳奇瞇起了眼睛。
這能叫連環殺人狂?
英國警方給的判定,足以讓當年的開膛手杰克無地自容。
只因就破壞力而言,十個開膛手杰克也抵不過這一個怪物,不難想象被卷入這場災禍的普通人有多么的絕望。
“還能看出基本的人類體型,異化種嗎。”低聲自語一句,陳奇環顧四周想要尋找魔術師的蹤跡,但街上除去眼前猙獰的怪物之外,便只剩下了死寂的空氣。
明明是作為魔術大本營的倫敦,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解決麻煩,真是讓人看不過眼。
立志探索根源的魔術師,永遠將自己的生命擺在最優先級,沒有任何感情可以動搖他們的生存意志,將身家性命賭上,只為了鏟除怪物這一目標,這種收獲與風險完全不成正比的事情,從來都不在魔術師的思考列表之內。
即便迫于維持神秘的隱匿而動手,也必須有完全的把握,由君主調派力量,統合戰力做到萬無一失才行,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愣頭青,哪有以命相搏的道理。
陳奇蹲在房頂,手掌緩緩握緊,眼神十分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怪物,觀察并思考著:“不處理掉這個怪物,看來是沒辦法過橋了。”
強化表皮,自我愈合,異化肢體。
撕下燒焦的表皮,踩碎化作焦炭的血肉,肌肉再生的麻癢讓亨利愉悅的張開雙臂,本能的要以這個動作展現自己的強大和喜悅。
“喝了幾杯就樂成這樣?”陳奇將腦袋頂上的折耳貓抱了下來:“你能聽懂他說什么嗎。”
“喵…”折耳貓晃了晃腦袋,用肉球推了推陳奇胳膊,示意應該離下面這個怪家伙遠一點,這個距離讓折耳貓心里忍不住生出恐懼之意,仿佛隨時都會被吃掉。
“你也不知道啊,也罷,那我就去問問他,請他吃點花生米解解酒,他沒準就告訴我了,哈哈。”陳奇拔身而起,笑道:“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去就回。”
觀察完亨利自愈過程所袒露出來的情報,陳奇給這個小家伙比了一個不要說話,找地方躲起來的手勢,隨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將所有的雜念全數吐出了出去,從房頂縱身越下。
踩著燃燒的巖石,亨利活動了一下略有損耗的身體,準備找個地方繼續進食,剛剛那種暴戾的快感讓他非常滿意,隨之而來的是想要更多,剛行一步,便嗅到了一股讓他血液沸騰的氣息。
這種感覺是?!
面容扭曲的亨利嘴巴噴出大片熱氣,迫不及待的轉過了頭,被加強的猩紅視覺,清楚地看見了遠處那個同樣在冬季呼出白氣,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少年。
熟悉,太熟悉了,那是趴在冰冷潮濕的小巷里,被唾棄和失敗淹沒,內心咒罵憎恨的目標。
一個可笑的中國人。
——陳奇!
無意識的低吼出聲,亨利的舌頭早已僵直到無法說話,喉嚨里填充著大量的荊棘,鏈接著他的腦袋的心臟,他不滿的撕破脖頸,憤怒的搖擺著頭顱,碩大猩紅的眼球死死盯著陳奇,轉動著無數殘忍的念頭。
對如有實質的惡意無動于衷,望著周遭慘烈的景象,陳奇沉聲道:“我家鄉有句俗語。叫好狗不攔路,惡狗常當道,吠犬不咬人,咬人不必叫。”
“為了防止你聽不懂,就再說直白一點好了。”陳奇鯨吞般長吸了一口氣,怒目沉叱,殺氣凜然的道:“我今天,便是專門來打死你的!”
“此地,即為汝葬身之所!”